哀章面含微笑站起身来,比谢少贤还要高挺的身姿优美匀称,渊渟岳峙的体态,有一种擎天之势,随着身形挺起,一股摄人的冰寒之气迫胸而来,使谢少贤知道其本身武功必定也超绝尘寰。
谢少贤在对方的目光注视下再没有半点秘密可言,只感觉哀章一眼已经将自己看的通透。
沉醉于对方醉人的高手风范,谢少贤茫然之下,再不敢升起嬉闹之心,双手下垂,躬身九十度大礼参拜:“小子谢少贤见过军师大人。”
贾复和哀章面面相觑,显然难以理解他这奇怪的施礼方式。
贾复苦笑摇头,这小子总是有出人意料的举动,那位哀章先生倒是毫不为杵,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十分悦耳:“少侠免礼,哀章今日结识少侠这般年少英雄,亦是欣喜非常。”
哀章双眼神光湛湛的仔细端详谢少贤,面上一片止水不波,但难掩眼底的一抹惊异。
帐帘微动,一个青衣娇俏的身影手端茶盘娉娉婷婷地走入帐中,谢少贤一眼扫去,认出正是在华宅有一面之缘的那位怡柔小姐,今次是穿了件对襟的青布小衫,同色宽脚长裤,脚踏一双粉红色的绒球绣鞋,长长的秀发黑如墨染,就那么随便的挽了个马尾髻拖在脑后,用一条青色丝绢系着,小脸上薄施胭脂,使腻润的肌肤更显晶莹娇艳,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一个小美人,看的谢少贤心旷神怡。
哀章摆手向谢少贤道了声“请”,谢少贤笑笑便大刺刺的一屁股坐在案几左侧的藤椅上,旁边的贾复直皱眉头。
古人座位以左为尊,帐幕内哀章身份最贵,这位置应该由哀章先生来坐,但谢少贤哪里懂得这些?坐下来还左顾右盼,客气的让贾复找座位坐下,站着累得慌。
哀章明显也是一呆,失笑的摇摇头,拂袖坐在几案之后,摆手让贾复坐了,怡柔小姐才在每人面前奉了一盏茶,之后又纤腰款摆的走出大帐。
谢少贤手捧茶碗,轻呷一口,也品不出什么味道,他对茶道纯是外行,只觉入口微涩,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茶。
他哪里知道汉朝的所谓茶,只是从茶树上采摘下来经过简单的晾晒就直接煮水饮用,自然没有什么茶香茶灵可言。
后来到两晋时期茶文化才真正的大放异彩,涉及到采摘、取水、择器、观汤色等各个方面,讲究开始繁杂起来。
反倒是手中的这个粗制陶烧的茶具引起了谢少贤的兴趣,造型很简单,原始本色,没有漆染,但在茶碗外沿镶了一圈黄澄澄的金边,使器皿无端透出一种豪华奢侈的贵气来。
谢少贤摩挲良久,不忍释手,这玩意可是货真价实的汉代古品,想是比那秦砖汉瓦要值钱多了。
那边贾复目送怡柔小姐婀娜多姿的步出大帐,哈哈大笑道:“怡柔小姐出落得愈发俏艳可人了,犬子实在是年幼,否则贾某打破头皮也要与军师大人结个儿女亲家。”
哀章看着帐幕帘口满面慈爱,一副老怀大慰的神色,微微一笑:“贾将军严重了,怡柔自小被我宠溺的任性调皮,也非是良配。”
“哦——”谢少贤才知道这位漂亮的像花般的美人原来是哀章的千金,不过看看哀章俊朗飘逸的风姿,生出这般娴美端庄的**倒也不稀奇。
哀章呷了口茶水,目光投往谢少贤,肃然道:“听闻谢少侠红颜知己被那刘玄的侍卫高手挟持他去?不知少侠心中可有计较?”
提起华莲,谢少贤就愁眉苦脸,心道有计较还来这里做什么?如果那帮兵佣也有你这样一座鬼神难入的大阵,老子是一辈子也别想救出华姑娘。摇摇头道:“哪里有什么计较,所以现在才来麻烦军师大人给指条明路,小子现在是坐困愁城,束手无策。”
哀章点点头,长叹一声道:“这救人之事还需从长计议啊,那恶贼刘玄刚刚降服河北王郎,那王郎手段高明,玄术本领高强,比起哀章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想那刘玄一方跃虚而来的高手亦不在少数。”
谢少贤突然想起一事,双眼生辉的问道:“嘿......军师大人能否见告你们如此之众的将士兵丁是如何穿越而来?有时空穿梭机吗?”
“时空穿梭机?”一边的贾复轻抚茶碗搭言道:“什么是时空穿梭机?”
谢少贤搔搔头,想了想道:“就是将大将军从你们那个时代运送到我们这个时代的机器,中间跨越了好几千年?”
贾复理解的点点头,神色古怪的看了哀章一眼,唏嘘道:“没有什么时空穿梭机,我等能够踏破虚空而来,实乃是军师大人凭借折寿十年之功,施法‘移魂碎虚’大法,转换太虚之果,至于什么时空穿梭机,贾某浅陋,便连听也从未听闻。”
谢少贤心头大震,失声道“什么?”这位丰神俊朗的哀章先生竟有这般的惊天手段?跟神仙有什么区别?少活十年再随随便便施个法,就将这许多又是兵又是将的成批转时空到两千年后?这也太难以置信?这么神奇的功夫法术现代是闻所未闻,这么说来在五千年的华夏历史中,说不上有多少神功妙法湮没在这历史的长河里,谢少贤一时之间心中又是惊奇又是叹息。
哀章与贾复怔怔的看着谢少贤,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惊骇若傻,他们哪里知道,这份神奇至偷天换日惊神泣鬼的功法会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产生多大的震撼。
在贾复的轻声呼唤下,谢少贤才眯眯眼回过精神,看向神灵般的把目光投向端坐不动的哀章先生,期期艾艾的道:“军师大人为施大法岂非要折寿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