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谢少贤在冯鸿地介绍下于“高德”酒楼的奢华包厢里拜见了冯氏财团的掌门人冯明林,旁边的冯明伦正向自己挤眉弄眼,一脸的欠扁模样。
冯明林今年刚过五十五岁,但看起来明显垂垂老态,不知道的人定会以为其乃是六十多岁的老朽,满脸的褶子比旁边的冯明伦也不少多少,头顶的头发快掉光了,秃秃的脑顶显得有些滑稽,但顾盼间威严沉雄,神态从容淡定,笔挺的西装一瞅就是高档货,站起来腰杆挺得笔直,别有一番摄人的气势。
谢少贤心里一阵嘀咕,不知道这位名动中华的大富豪为什么要见自己,看着他心力交瘁地累成这般模样,心里也有些替他难过,这冯鸿也实在是不争气,难怪老父一见到他就忍不住怒发冲冠。
冯明林仔细打量谢少贤一番,良久才微微点一点头,看样子对其貌相人品好似初步满意,低沉的声音相当有气势:“你就是谢少贤吧?我是冯明林。”
谢少贤赶忙道声“伯父好”,弄得有些手忙脚乱,开玩笑,眼前这人可是名登福布斯杂志的全球超级富豪,凭自己的身份受到这番待见,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
寒暄后各自落座,时间不长服务员敲门而入,佳肴美味流水般传上来,雕盘绮食层层累叠,最后又给每人杯中半注红酒,一群小姑娘才扭着小屁股轻声带门而出。
目注房门重合,冯明林转头轻拍桌沿,端起酒杯道:“少贤是大哥的徒弟,说起来也不是外人,又是小鸿的知交好友,咱就不讲那些虚礼俗规了,来,你叫我一声伯父,伯父便敬你一杯。”
谢少贤手足无措的端起酒杯,旁边的冯明伦看他紧张的样子心里暗笑,轻喝道:“小子不必拘束,莫要丢了我老人家的脸面。”
狠狠瞪了冯明伦一眼,谢少贤恭敬的和冯明林碰了碰杯,一口饮尽杯中红酒,随即紧紧皱起眉头,他妈的什么味?这玩意怎么有些苦?不会是假的吧?
他已经被假酒吓怕了,自己差点就牺牲在这假酒之上,不心生恐惧才怪。
对面冯明林见他这副模样,微微含笑,温声道:“怎么?对这红酒味道接受不惯?老实讲,这玩意我也不是很喜欢,今天这瓶是82年的意大利产红葡萄酒,还不如国产的王朝地道......”扭头对冯鸿吩咐道:“小鸿唤服务员来,换些低度的香槟上来。”
冯鸿应了一声推椅而去,谢少贤听见这红酒的年份不由一咋舌,乖乖,光这一瓶酒差不多就要千八百块,但对其真伪心存怀疑,虽觉可惜却没有信心进行尝试。
这顿午宴吃的相当轻松,席间谢少贤和冯明伦没大没小地呛嘴,旁边的冯鸿也不时插上几句,看的冯明林嘴角一直挂着笑意,只觉得这顿午餐实在是近段时间来吃的最畅快的一顿饭,不由对谢少贤好感大生,这小子说话看似颠三倒四没个正经,其实心思缜密仔细、大巧若拙,那冯明伦跟他呛十句,却有九句半是吃暗亏。
行止虽然偶尔有些无度,但配上他丰富善变的面部表情,诙谐夸张的言谈语气,令人难生厌鄙之心,反现出其人胸怀豁达,随心所欲的君子作风,冯明林心头暗赞。
谢少贤吃的已经悄悄解了两扣皮带,食物似已填至咽喉处,自己估计这餐吃过后,至少以后的三天是不会再有什么食欲,等告辞和冯鸿一起出来时,只觉下腹异常堵闷,连打了几个酒嗝,也未有丝毫缓解,脸上呈现痛苦难当的表情。
冯鸿瞧他那丢人模样,摇头无语,实在不知道说他什么好,直到两人坐到车子里,谢少贤还酒嗝连声,犹难遏止,右手缓缓的揉着肚子,身躯斜倚椅背难曲,姿势说不出的古怪。
稳定了半晌,谢少贤才喘着粗气问冯鸿:“你说你们家老头子是不是有些奇怪?就这么没因没由地请我吃了顿饭,到底有什么企图?用得着搞这么大阵仗吗?想要见我随便打个电话,我不就得乖乖地上门躬聆教益。”
冯鸿实在是受不了他的这幅丑态,乜斜的看了他一眼,带着一脸地不屑道:“滚你个蛋,对你能有什么企图?瞧你那点出息,亏得是我老头子,换做别人,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谢少贤也觉得自己好像今日也有些现眼于世,但嘴上半点也不服输,狡辩道:“还不是你们害的,满桌子的菜你们就动了几筷子,我是怕浪费才可劲的往肚子里面塞,你以为我愿意啊?不识好人心。”
冯鸿气急反笑,摇头叹道:“到今天我算是彻底服了你,他妈的,这么好的理由我怎么就想不到呢?你个混蛋。”
谢少贤恬不知耻地点点头,接着道:“少废话,说说你们老头子找我到底什么事儿?绝不会只是吃顿饭这么简单。”
冯鸿道:“具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我老爸好像是先求到大伯,是大伯向老头子推荐你,......我可跟你说,你若是把我当兄弟,到时候就千万莫要推辞。”
谢少贤闻言心头微紧,他对冯明伦的人品一直抱有慎重的怀疑态度,目光一凝,谨慎道:“推不推辞暂放一边,你们也应先让我知道究竟何事吧?我若力所难及也不能为难我是吧?”
“不是告诉你事情究竟我不清楚么?以后老爸会再找你,我只是给你打个预防针,瞧你那小心眼,还兄弟呢。”
谢少贤撇撇嘴,没有说话,心头不由疑虑顿生,凛然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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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德”酒楼的包厢中,冯氏两兄弟并未相随而去,服务员撤下宴席烹上两壶浓茶,冯明林和冯明伦对坐品茶低语。
“林弟看这小子怎么样?靠得住吧?......就是刁钻了些,从来也不肯吃半点亏。”冯明伦把玩着茶杯一脸懊恼,神色颇为无奈。
冯明林脸上再没有笑容,满面肃穆,古井不波的说道:“我还信不过大哥么?这小子稍显狡黠,但颖悟绝伦,老实讲,方才席上小弟也曾用心观度他的功夫底子,但可惜的是看了半天和未看没有丝毫区别,恕小弟浅薄眼拙,这家伙跟普通人没有任何不同,实在估不出深浅,若依大哥你言他身上的功夫和山上那些弟子比较也是出类拔萃,许为众子之冠,那实为一个绝佳的人选,......”
顿了一下,看向冯明伦摇头赞叹道:“大哥好本事,如此短暂时间便造就出一个如此了得的高手,小弟实在是想不钦服都难。”
冯明伦顿时苦笑摇头:“我如今也是稀里糊涂,根本不明白他究竟是如何修炼,按理说就算他天赋异禀,幸逢异遇,也没理由以这般难以置信的神速进展,但事实便是如此,当日这家伙差点将我一拳打得吐血,你说奇怪不奇怪?”
冯明林沉吟了一会儿,明显也是没什么结果,摇头叹息道:“何必寻缘究因,只要他能替我们办成此事,我们也无须知道他的练功法门……当然,我是不会亏待于他,大哥但请放心。”
“哦”了一声,冯明伦以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问道:“这半年你的功夫可未见长进,反而有滞退的迹象,否则你也不会衰老的这般严重,告诉大哥,究竟遇到了什么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