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萧老夫人不会真让她走!
时千依懒洋洋的折回来,浅浅抿了一口茶才说道:“刑部尚书的夫人托太子侧妃为周娘子和林纪平做媒。之前,周娘子的祖母说她命格太硬,留在家里会对家里人不利,所以把她送进庵堂为家人祈福。可日前给周娘子看相的和尚与施主家的丫鬟私通,被主家抓了现行。”
“到了官府,和尚把做过的腌臜事一五一十交代清楚,这些年,她不止害了周娘子,几十个姑娘被他害的面对青灯古佛,花一般的年纪守着青灯黄卷,过了嫁人的年纪连家都回不去,只能继续呆在庵堂,度过余生,那个和尚实在害人不浅!”
萧老夫人脸色一僵。
她当然知道周娘子的命格不祥是假的,可周家家大业大,她不想跟周家闹僵,影响萧钧的前程。
她总想着让周娘子给萧钧做妾,总归周娘子后半生会衣食无忧。
可不曾想,她居然偷摸勾搭上了刑部尚书的公子,还求到了太子侧妃面前,她太会为自己打算了!
见萧老夫人脸色发白,时千依嘴角染了得意,“周娘子还年轻,又跟林家公子有缘,还有太子侧妃保媒,有这样的好运道,她也算苦尽甘来了。明日,我要到东宫跟林家夫人商量周娘子和林公子的婚事。如果阿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能争取的一定争取。”
“我是周娘子的姨妈,我还在呢!哪儿轮得到你替我出头?!”萧老夫人盯着时千依质问。
时千依轻叹了口气,“起初我也觉得奇怪,但周娘子点名让我出面。估计是周娘子觉得您上了年纪,身体也不太好,就让我这个晚辈代劳了。再说,我跟周娘子年纪差不多,她有什么不方便开口的可以直接对我讲。”
任凭她说的头头是道,萧老夫人也一个字都不信,“一定是你在太子侧妃面前说了什么,她才不许我出面主持亲外甥女的婚事!”
迎着她愤怒的目光,时千依低低的笑了,“您一直想让周娘子给侯爷做妾,才会任由周娘子在庵堂虚度年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您的心思周娘子未必不知道。越过您直接找上我,也在情理之中。”
啪,稀里哗啦!
萧老夫人把茶盏摔在时千依脚边,碎瓷片在她脚边炸开。
热茶水打湿了她的裙摆,碎瓷片划破鞋袜,嫣红的血晕开,转眼间就染红了裙角。
冬菊和秋蝉听到动静立刻走进来,看到时千依脚边的碎瓷片不由皱了皱眉。
但在萧老夫人面前,冬菊不能自我暴露,她走过去给萧老夫人顺气。
秋蝉蹲下身检查时千依的伤势,“夫人不要紧的,只是划破了点皮。只是你的脚背被烫红了,明天您还要去东宫,得赶紧处理,要是明天还不好,被太子侧妃娘娘问起来就麻烦了。”
她故意说的很严重,还把太子侧妃拉下水,意在警告萧老夫人不要再乱来,时千依也是有后台的人!
只可惜,萧老夫人早就气的头发昏,听秋蝉这么说,她更是火冒三丈。
她抓起药碗朝秋蝉的后脑勺砸过去,时千依一把推开秋蝉,瓷碗贴着秋蝉的脸颊划过,落下一道细小的血痕。
瓷碗落在地上,摔的七零八落。
秋蝉伸手一抹,血!
刚刚要不是时千依,她就没命了。老夫人想让她死,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只见秋蝉瘫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发出痛苦的低吟,“我肚子好疼,夫人请您帮我叫府医,我怕侯爷的孩子有闪失……”
时千依知道秋蝉装不舒服,但她反应这么快,时千依给她点赞。
“你有喜了?怎么不早点说?”时千依把人扶起来,让她在软榻上坐好。
秋蝉羞答答的说道:“还不到三个月,妾身不敢声张。”
“你带着身子,昨晚还在这儿守夜,要是你和孩子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怎么向侯爷交代?”时千依装的一脸焦急,忙吩咐春瑛和齐嬷嬷去找府医和萧钧。
萧钧听说秋蝉有喜了,兴冲冲赶到祥和斋。
他一进屋都顾不上向母亲请安,就欢喜的奔到秋蝉面前,“是真的?”
秋蝉羞涩的点头。
萧钧欢喜的无可无不可,“真是太好了!”
说完,他才注意到时千依也在,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依依,你怎么也在?”
千依真想一拳打死萧钧,这货的眼睛是喘气的?
但她现在的人设是饱受委屈的妻子,她必须做戏做全套。
只见她僵硬的扯出一抹笑,“太子侧妃娘娘让我明日去东宫商议周娘子和刑部尚书公子的婚事,我来请示阿娘的意思。”
萧钧对周娘子有点印象,“她可是住在庵堂的表妹?”
“正是。她与林公子在法会上相识,一见钟情。而当初给周娘子看相的和尚与人私通被抓现行,据他交代让周娘子去庵堂修行是周老夫人的意思,他只是拿钱办事而已。静虚道长给周娘子重新批了八字,据说与林公子的生辰十分契合。所以,林夫人希望他们尽快完婚。”
能跟刑部尚书攀上姻亲是天大的好事,萧钧乐见其成,“如果月内下定,一月后娶亲,会不会太仓促了?”
时千依也有些为难,“但如果抓紧置办应该来得及。”
筹办婚事要准备的东西有多少,萧钧再清楚不过。而今府里千头万绪,全压在时千依身上。
萧钧心底涌起深深的歉疚,“阿娘身体也不好,就辛苦你了。毕竟,对方是尚书府,嫁妆方面如果周家不肯多出,咱们就多添点。”
“我记下了。”说完,时千依就一瘸一拐的走了。
萧钧想叫住她问清楚,可刚好府医来了,他只能把嘴边的话咽回去。
府医给秋蝉把了脉,“是惊吓导致姨娘动了胎气,最近半个月最好卧床静养,不可再熬夜操劳了。”
府医开了药方,便去后堂熬药了。
外人一走,萧钧才说出心中疑惑,“好端端的,你怎么会受到惊吓呢?”
“侯爷,事情瞒不住了,我就实话实说吧!”秋蝉带着哭腔把自己为什么肚子疼,时千依为什么受伤一股脑的说出来。
又是母亲闹事!
张嬷嬷都快把母亲的嫁妆搬空了,她还不把时千依当好人,母亲真是老糊涂了!
“侯爷,刚刚要不是姐姐护着我,我和孩子就再也见不到侯爷了。”秋蝉越说越后怕,她扑进萧钧怀里抹眼泪。
见秋蝉这副做派,萧老夫人恶狠狠的骂道:“她就是个狐狸精,生出来的是个小狐狸精!钧儿,你可不能相信她和时千依啊!她们两只狐狸精串通好了糊弄你,离间咱们母子关系,还赶走了沈漪和张嬷嬷。你要清醒点,把她们统统赶出侯府,否则后患无穷啊!”
闻言,萧钧的眉头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