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你尽管走,你走了,我刚好可以去喂主子一粒药,让他把你忘得干干净净,不,是让他醒来,第一眼看见我就会爱上我,从此取代你在他心中的位置。知画,我们走。”
夜雨垂在身侧的手倏地握紧,她可以离开,却不允许谁破坏他们的这份爱情。更加不允许洛凌风从此忘了她!良久,她又松开了紧握的双手,既然她都决定要放手,从此淡出彼此的生活,那么他忘了自己,于他却是好事一桩,从此他便不用再如她一般承受相爱而不能相守的苦楚了。
如此想着,夜雨什么也没有说的继续向前走着。
与其两个人都痛苦,有一个人得以解脱终是好的!
秋如水傻眼了,她以为夜雨肯定会在乎,因为她知道夜雨对洛凌风的爱意不减反增,可她却没有想到,她居然可以不在乎有人取代她!
蓦地,秋如水的双眸睁圆了,她似是明白了夜雨,夜雨不是不在乎,而是太在乎,所以宁愿洛凌风忘了她,也不愿他像现在这样痛苦!
“夜雨,你,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你这究竟是为什么?”秋如水懂了夜雨的心思,却不懂她为什么要这样,既然如此深爱着洛凌风,而洛凌风又如此卑微的哀求着她留下,她为什么还要如此绝决?
“如水,爱情是两个字,你只懂了一个爱字,却仍是没懂这个情字。他对我虽然有爱,却终是无情,我又何必留下,再多受一次伤害呢!”
夜雨的话秋如水似懂非懂,在场的所有人都似懂非懂,什么有爱无情,两人都有爱不就结了,为什么还要想那么多呢!
“夜姑娘,我不懂你所说的什么情呀爱呀,我只知道你是主子的命,为了你,主子愿意豁出一切去。什么云国皇位,洛国王位,都没有你重要。主子为了你放弃了这么多,为什么夜姑娘就是不肯原谅主子谨慎过度之下的无心之过呢?”
“谨慎过度!无心之过!那如果我杀了他,回头跟你们说我是错手所致,你们会不会不追究?”
所有人都默然了!夜雨的话虽然犀利,却是反驳的相当有力。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诸位,让路吧!”夜雨的眸中涌出了淡淡的怒意,她承认刚刚的话语有些过激,可却是被他们言辞所逼之下的最真反应。
“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肯留下来?”洛凌风那沙哑中透着苍白无力的清冷声音在所有人的背后响了起来。
众人看向乍然出现的洛凌风,再看向无奈摇头的奔雷,全都了然。主子决定的事情,谁又能改变呢?在这一点上,主子跟夜姑娘真的是绝配!两人都是那么的执拗。
不,不是,我想你好好的,好好的活着!可为了彻底断绝两人之间的瓜连,她不得不从牙缝中挤出了一个字。
“是!”
听着夜雨这一个字,所有人都愕然的望向了她,谁都没有想到夜雨竟会如此!就是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夜雨的身上,所以才给了洛凌风机会。
“你要说到做到!”随着话音的落地,洛凌风的身子也软绵绵的倒了下去,胸前插着一柄匕首,入肉之深深达柄首。
“主子……”随着秋如水一声凄厉的呼喊,夜雨倏地转回头来,不管不顾的向着洛凌风跑了过去。
“洛凌风,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混蛋……”
洛凌风勉力扯出了一抹微弱的笑,“雨儿,我累了,我要去找母妃!”
“洛凌风,你到死都不肯放过我,你不许死,你这个混蛋……”泪水顺着夜雨的脸颊滚滚而落,怎么都止不住。
她不要他死,从来都没想过要他死,她只是想他在她离开的日子里过得好一些!
秋如水伸手拽起夜雨,怒道:“你满意了,满意了……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狠心?我狠心么?夜雨心中不断的问着她自己,竟如傻了一般任由秋如水撕扯摇晃着她。
“都让开,主子还有气息!”奔雷抱着洛凌风经过夜雨身边时,忍不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在他的认知里,他们对夜雨的所有亏欠,都随着洛凌风的匕首入体而荡然无存。
“如水,住手!再摇下去会伤到夜姑娘……”暗雨走过来阻止着秋如水,夏知画也从旁拉着秋如水。
夜雨蓦地仰头哈哈大笑,泪水却沿着眼角滚滚而落,“凌,你等等我,我这就来陪你!从此再也不用忍痛分开。”
话落,夜雨衣袖中滑出了那柄洛凌风当初送给她的匕首,离开时,她舍下了一切,却惟独带走了这柄匕首,并贴身所藏,从未离过身。
捏着那柄泛着荧荧光芒的匕首,夜雨笑了,笑罢,手腕一翻便向着自己的胸口狠狠扎了下去。
“夜姑娘不要!”暗雨手拉着秋如水,眼角余光扫到了夜雨的动作,迅疾的扑了过去,堪堪拉住了夜雨的胳膊,阻止了匕首刺入她的体内。
夜雨眼瞅着那匕首离她仅仅寸许,却就是无法刺下,急了,右手使力下刺的同时,右腿弹向了暗雨,左手也握成拳向着暗雨的面门袭去,这一次她是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任谁都休想拦住。
虽无法同生,却可以共死!
暗雨也卯足了力劲同夜雨纠缠着,无论如何就是不放开她手上的匕首。一番挣扎下来,暗雨左眼青了,而夜雨却**一声弯下了腰,身下也有血水流出。
“夜姑娘……”暗雨先是使力将夜雨手中的匕首抢下,然后才惊慌的伸手扶住了她。
“救孩子……”夜雨的额头之上已有豆大的汗珠冒出,身下的血水也越来越多。
“疾风!”暗雨一边扶着夜雨,一边灌足了内力大声喊着疾风。
秋如水与夏知画也反应过来,一左一右走了过来,三人抬起夜雨便向着那个小院飞奔而去,迎面撞上了急急出来的疾风。
看了一眼三人抬着的夜雨,疾风的眉头拧了起来,“这又怎么了?”
屋里有一个半死不活的主子已经够他们闹心了,这怎么又横着抬进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