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我似乎听到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炸开了,整个人难以置信地呆愣在原地,脑子像被卡住了一样不能运转,他?杨冽?他也知道这件事?
原来从一开始,我身边接触的人就没有一个是单纯的。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意识到事情原委,我猛然醒悟,怪不得他们之间好像总有事情瞒着我,怪不得这么晚杨冽还要离开家去警局。想到这里,我忽然一个激灵,难道今天把我们锁在这里的人也是他?
血气上涌,我顿时失去了理智。
“你早知道是他了对不对?”不顾眼下的情况,我一把狠狠揪住聂远的衣领,死命地将他按在身后的墙上。
聂远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一个不防,被我推得一趔趄,人向后倒去,又被我大力按在了墙面上。不等他反应,我再次出手,钳制住了他的身体。
“你疯了?”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没有起到任何好的效果,反而让我体内那股冲动的因子更加狂暴。我猛地用膝盖顶上他的小腹,耳边传来一声闷哼。
“你到底还知道什么?你隐瞒了我多少?”被怒火烧红的双眼如烙铁一般紧紧地锁在聂远身上,得不到他的回答,我的心里再度升起了一股莫名的邪火。
“松开我。”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波澜,没有任何情感,只是传入我耳中却有几分挑衅的意味。我收紧了手掌,更加用力地勒住他的脖子。聂远的脸瞬间因为呼吸困难憋成了红紫色,但他的表情依然从容不迫,看不出半点心慌。
我盯着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清水般凛冽澄澈的双眼,一瞬间竟有些愣住,难以抑制得心虚,似乎此刻被按在墙上质问的人不是他,而是我。
双手上的力道也因为这一刻的晃神略有放松,我死死盯着他,情绪莫名得烦躁。
在今天之前,我还只是怀疑自己遇到了一点麻烦,但在看到那份档案之后,我意识到,不是有点麻烦,而是麻烦缠身。更可笑的是,我周围的人都知道真相,只有我一个人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甚至是被耍的团团转。
这简直是个最好笑的笑话,我这个当事人,竟然是最晚知道这一切的。
暴戾血红了我的眼睛,急促了我的呼吸,我像是中了邪一样发着狂,旁人看来我是突然受到了刺激,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心里有是长期累积的恨。
我恨不得想杀人,恨不得一把火烧了这里,一直以来的隐瞒让我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被人轮番耍,还自以为是地装傻充愣。
“松开。”
聂远的脸泛着乌青色,声音冷得已经听不出任何感觉来,但是我的手却仿佛麻木一样,松不开,也动不得,就那么卡在那里。
“你还知道什么?告诉我。”
不从他的口中听到全部,我就始终无法甘心。虽然整件事极有可能跟我签下的那份契约有关,但是我的自责也只是一时的,没有人会太为难自己。相比之下,我已经受够了这种不明不白的折磨。
聂远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却猛地发力,将我卡在他衣领处的手挪开,我恼怒地上前,却被他突然撞向我的身体逼得连退几步。
勉强稳住身形,我的恼火再次被点燃,完全失去理智地冲上去,跟聂远打在了一起。
两人纠缠着在密室中打斗,聂远是当警察的好料,身手也要比我灵活很多,打了半天,我没占到半点便宜,倒先是把自己弄了个灰头土脸。
我的情绪渐渐冷静下来,理智也有些回笼,我不再扑上去乱打一气,而是瞅准机会,一个发力,借助自身重量再次把他压到墙上,一拳朝着对方眉心打过去。
饶是聂远反应奇快,此刻想挪开身体也来不及了。他一拳顶开我压制他的力道,头微微一偏,堪堪躲过了这一拳。我下手的速度又快又狠,这一拳直接擦着聂远的脸打在了他身后的墙上。
“轰。”看似结实的墙面却被我无意一击,轰然倒塌。
灰尘瞬间溢满了整个空间,我呆愣着还来不及收手,从鼻端传来的刺激就让我连打了几个喷嚏。
聂远闻声回过身,看着被我打塌的墙面,一语不发。
“怎么回事?”我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灰尘散去大半,脚下还散落着红砖,面前,另一间房间出现在视野里。
刚才的怒火顷刻间烟消云散,我盯着多出来的这间屋子,嘴张成了欧形。
“操,今天真是见鬼了。这到底是他妈的什么地方。”
看着对面那间的格局,我突然生生打了个寒噤。
聂远听到我的话也微微一皱眉,好像同样感觉到了不对。
相似的格局,总觉得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却隐隐散发着阴寒之气,走近一看,一个四面都砌着石砖的小屋隐匿在黑暗中。
警局的地下,究竟是什么地方?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不明的房间?脑海里闪过无数种猜测,我甚至怀疑这里从前用来关押过重要的犯人,只是后来荒废了。
我举着手机,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石室不大,可见的空间里,东西少得可怜。
我走到石室的中央站定,将手机的光亮转了一圈,仔细瞧着屋内仅有的几样东西。
石桌,石凳,燃尽的蜡烛,一个落满灰尘的石柜,随着我手中光线的游走,整个房间内的摆设开始一一映入眼帘。
这里看起来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而且跟刚才那间储藏室明显风格不同。
我不禁疑惑地多看了两眼,这地方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往前走了两步,凑近左手边的石桌,我将手机的光亮对准桌面,细细地看着。不大的桌面上刻满了繁复的花纹,最下面竟然还有字。
字体很复杂,似乎是古汉字,我对于中国古代文化一窍不通,只大约知道有几种字体,却分不清具体是哪一种,更看不懂上面写的内容。
石桌的旁边是石凳,上面同样刻着我看不懂的符号,乱七八糟一大堆,看得我直头疼。
对着字体研究了一会,发现自己对这东西是真的不通,干脆放弃,转过身去看其他地方。这一转身不要紧,我差点被吓掉了魂。
身后是一片浓重的黑暗,我举着手机晃过去,微弱的光圈刚一触及到对面的墙角,我就倏然一惊,手一抖,手机险些脱手。
静静的石室内,视线接触的墙角,竟赫然躺着一具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