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小书四处张望,又见那湖边风采依旧,静悄悄杳无人迹。忽回首,见在滋蓝不远处有一洞穴,约一丈见宽,绿草繁茂,若不是近距离察看,根本觉察不出。只闻洞内有阵阵腥臭之味,不敢久留,径直爬上附近一棵大树上观望。
少顷间,只听见摩擦声,一条水桶粗细大小怪蟒突从水中冒出,吐着血腥舌头,绿幽幽的双眼盯着来打扰它的人。古小书脸色苍白,如若怪蟒飞身突袭,自己必到阎王宝殿报到去了。
怪蟒吐着信子,围在香草滋蓝前面,周身一股恶臭袭来,昏昏沉沉的古小书从口袋中取出清心解毒丸,一边爬到树顶。怪蟒围在香草边不断盘旋。
奇花异草边必有奇兽相护。古小书心神俱震,哪见得如此血腥怪状之物。
天地之间灵物非常罕见,只有一出便会引得四方争抢,修炼千年的妖怪亦已通人性,知晓哪些灵物对自己有好处。一人一怪就此对峙不前,互有顾忌。
古小书心道:“这怪蟒怕有千年道行,前些日子听师傅说,妖魔一族夺天地之造化,吸日月之精华。丹成之后,鬼神难容。必经‘三灾利害’。”
所谓三灾利害,即天降雷灾,天降火灾,天降风灾。一过雷灾,蛇身化蛟龙,再过五千年,再历火灾,蛟龙化龙。再过五千年,天降风灾,吞吐天地,翻云覆雨。
据师傅聊起天下奇闻异事。天降雷灾,乃上天考验妖怪道行的一条槛,共分十次天雷,一次比一次厉害,躲得过,那就道行精进,寿与天齐;躲不过,形魂俱散。
如此匆匆数天过去,依旧如常。好在此处风景秀丽,果实繁多,不愁吃喝。
古小书按天灵山修炼心法,吸收天地灵气。正当修炼之时,古小书忽感远处天气有动向,天地间早已阴云密布,压得人喘不过气,天地之威竟至如斯。
哗啦啦,一道闪电,直劈而下。
湖边怪蟒泛起绿幽幽光芒抵住闪电,闪电持续几秒,便见绿色光芒黯淡不少。天威如此,令万物惊恐。闪电并非寻常所见,古小书见得清楚,中心是紫色光芒,仿佛能摧毁世间一切。
怪蟒吐出内丹,朝向天际之间,绿色光芒更盛,但这哪能抵挡住天雷轰轰。灰褐色蛇身出现一道裂痕,怪蟒怪叫一声,第三道闪电刹那便至,真如闪电之名。
如此这般九道天雷,天际变色,湖水沸腾。可累这千秋美景,在这天地变色之间摧毁,残花乱草,落叶断枝。
苍穹犹如深墨凝固,仰望苍天,几朵乌云在天上缓缓聚集,仿佛为第十道天雷蓄势。从那无边黑色之中,闪电悄声落下,紧接着炸雷一声,似在耳边,震得古小书两耳充血。古小书急忙运转微薄的天灵诀,过了许久方才有些好转。
再看那怪蟒奄奄一息,灰褐色蛇身尽数脱落,露出白色蛇身,硕大的蛇身也变成巴掌大小。“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古小书是不会见死不救,把丹药从包裹中拿出,取出几颗吞下,又把剩下大部分尽数倒入蛟龙口中。蛟龙疲惫的眼神中有了一丝光芒。
蛟龙望着古小书露出感激的眼神,忽化作一道光附在古小书右臂上,结成一龙图腾。而古小书竟然在心底里能听见声音:“主人,你去把香草采来,我身体亏损太大,需要休养。”未等古小树反应过来,呼唤蛟龙时,已经没有了声音,大概它自己休养生息去了。
九,是极致之意。在易经之中,九之后便势衰。阳至极则转为阴,盛至极就转为衰,万事万物循环不息。滋蓝,一株草有九片叶子,每张叶子有九个角。不能轻易拔出,需备清晨露水,连土挖出,灌之露水,而后用炼制丹药之法,七七四十九天,成为香囊,戴在身上,醒神洗脑。
古小书大喜,如法采集放在后背背囊里,不觉得引吭高歌,径直回天灵山。一路狂奔,不到一小时,已见熟悉天灵山。身体精疲力竭,心里却是欢快,暗暗自道:“这次我能否拜入天灵门可全靠你了。”
手捏着诀,在虚空中划着几道飞剑,假如我能御剑飞行,兴许她的眼色对我也许会好点吧?小书在心里深处突然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她?!
古小书直至厨房,便想几日不在师傅有没有回来。忽听得鹤唳猿啼,鹤唳声传九霄,猿啼响彻大地。几声刀剑光芒闪烁在天灵山上,那山上石崖处随着一道剑光,半截断崖从山上滚将下来。树林间,花草中,众禽兽各自逃命,乱作一团。
怕得古小书将滋蓝放入丹炉之中。又见一道剑芒,明霞万里,使人睁不开眼睛,落在空中的半截断崖被那道剑光斩个粉碎,随风一吹,化作粉末在空中飘荡。
古小书顾不得那么多,抱着这小型丹炉,就往山上跑。
天灵山,山灵水灵,山峰奇绝,山涧幽深。山上花木争奇,几处松柏斗翠。怪石嶙峋,山涧中水光粼粼。世上名山无数多,花开花繁还众多。算此山中灵气,算是一绝。
古小书观看着半空中两人斗法,忽听得有人言语,径自寻找路途。在不远处有个胖子也正往山里走去,小书看一眼便知是师傅。忙上前喊道:“师傅,师傅,我在这。你要往山上去吗?我也想去。”
李师傅听到喊声知是古小书,转身道:“你这兔崽子去哪了?又去哪里野了?我几天不回家,家差点就被人拆了。咦,你身上怎么抱着丹炉,这丹炉里放着什么?”
古小书道:“师傅,我想着你快回来了,就准备了一道千古美味孝敬您。凑巧山上有了斗法,断了半截悬崖,吓得我就往山上跑。”
古小书接着道:“师傅,您看谁敢来天灵山寻仇?弄出这么大动静,看来不是什么好事。前些日子,梧桐师兄和叶千千师姐到我们药庐来寻找什么宝贝。那时你不在家,我就说你偷懒下山出去玩了。”
李师傅起先坦然自若,听到后面脸色都白了,连教训古小书的心情都荡然无存了。“兔崽子,老子算是被你坑了。”
忽闻半空中一声炸雷,古小书只觉得耳膜一阵难受,胸腔内涌出一口鲜血,正在这时体内传来一股温暖的真气守护着内脏,古小书盘膝坐地艰难地运行着微弱的天灵诀。空中两道极强剑芒转瞬便逝,威力非同凡响,一般人早就震晕。
一旁李师傅略有惊讶地看着古小书,若有所思。
两道剑气在空中不断翻腾,好家伙,一道白色剑芒含着千年寒冰随着白衣男子手指朝着另一青衣男子直射而出,转瞬及至,看得古小书心驰神往;另一男子并不慌张,左手指地,右手指天,口念法诀:“情剑出窍”。
话音刚落,原先那柄飞剑一分为二,青光大盛,一把犹如风驰电骋般撞向寒冰剑,另一把从侧边攻击在半空中的白衣男子。说时迟那时快,飞剑已经快到白衣男子身边。
“师哥,小心。”
伴随着这一喊声,地上有一人站起身子飞向半空。
话音未落,白衣男子双臂一震,双掌合十,一堵寒冰墙出现在他面前,刚好阻断飞剑去路。飞剑见冲不破这道冰墙,双手虚空划下,片刻间便飞回身边,与另一把剑融为一体。白衣男子也收回飞剑,退到来人后面,静默不语。
李师傅仰着头望着二人,忽然道:“云掌门都出来了,看来这事小不了。”忽有想到什么,哀叹一声,大概明白了其中详情。
此人正是天灵门掌门,云中空。
云中空打量着前面青衣男子,脸色难看之极,道:“好一把情剑,好大的杀气,你师傅天情道人可真舍得把这把剑传给你!”这么说来,那么白衣男子就是梧桐,天灵山的大师兄。
青衣男子傲气不减,双眉一皱,却对着梧桐说道:“今日比试算作打平,好久没有打得如此畅快,不过今天我还有事,改日再与你相互切磋。云掌门,我请帖已经送到,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