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许凤娇火急火燎从太傅府回侯府,一入侯府便问,“世子呢?世子回来了吗?”这侯府总管一见许凤娇回府,忙迎上去道:“回来了,回来了,世子殿下回来了,现正在卧房。”
许凤娇一听此言,心里的大石头算是放下了,忙奔向暖阁,儿子离家数十年,一回京都便遇到这种事情,还好有惊无险,笙儿总算是回来了,这心酸之间,一时间没控制住眼中含泪道:“回来了,总算是回来了。”
可看向管家,却见其面上并无喜色,反而是忧心匆匆,忙敛了敛神色,恢复了以往的冷静边走边问:“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管家跟在许凤娇的身后,一脸生无可恋的说:“世子虽是回来了,可状况不怎么好。”
此言一出,许凤娇忙加快了步子,着急的想要快点见到慕南笙。斜插在头上的芙蓉花步摇在许凤娇的行动中,叮当作响,扰得徐凤娇更是心烦意乱,一气之下,索性拔下了步摇,不管不顾地冲入暖阁。
不过多时,便到了暖阁,此时的慕南笙静静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眉头紧锁,发丝散乱,衣服凌乱,就那么静静地躺着,一旁的大夫刚好赶到为慕南笙诊脉,徐凤娇想说话,却害怕打扰到大夫的诊断,只好一言不发,眼中的焦急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如果不是有下人在场,许凤娇怕是要哭出声来,她这儿子怎生得这般命苦,一出生就先天不足,在外养许久,好不容易好了些,原想着回京享福,可怎料又遇到了秦绵绵那小魔王,受了这般苦楚。
见大夫收了手,许凤娇忙上前问道:"刘大夫,我儿可有何不妥?“
刘大夫是这侯府府医,对许凤娇抱拳一礼,"回夫人,世子殿下无碍,只是舟车劳顿,加之惊吓过度,身子有些虚弱罢了,在下先为世子开一剂安神汤,稳定心神,但这气虚体弱就要多加照顾了,世子殿下身子本就不好,此番怕是又要调养许久了。"
"那便先开安神汤吧,日后调养也有劳刘大夫费心了。”刘大夫在忠勇侯府多年,一直是许凤娇心腹,对许凤娇向来忠心不二,听刘大夫的话,许凤娇一颗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了地了。
“是,那在下先告退了。”刘大夫冲着许凤娇又是一礼,出了暖阁,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安神汤方子,递给一直守护在外的简言,叮嘱道:“这药需要小火慢煎,三剂煎为一剂,一炷香时间后,取药放凉,再复煎一炷香便可。”
简言回到侯府,听闻世子果真回来了,急忙冲向暖阁,见许凤娇在里面,又有大夫为慕南笙把脉,什么忙也帮不上,只好守在外面,当起了门神,得了刘大夫的方子,立马就要去为世子煎药。
而刘大夫一个人绕过府中的亭台楼阁,假山湖水,又躲过了府里的婢女小斯,一路向北,加紧步子,来到了一栋金碧辉煌的楼阁,这楼阁,比之慕南笙的暖阁也毫不逊色,阁楼之上挂着的一块牌匾熠熠生辉,上面用鎏金写着三个大字——棠梨楼,侯府人尽皆知,棠梨楼是侯府二夫人上官海棠的居所。
刘大夫走后,许凤娇整理了一下衣衫,拂去倦容,俯下身给儿子掖了掖被子,又理了理额前的碎发,看着床上的儿子,面色苍白,秀眉微皱,双唇紧闭,心中刺痛,转身给王管家递了个眼色,两人一同步入旁边的耳房,许凤娇在贵妃榻上落座,秀美的手不觉抚上眉头,想起今日种种甚是头痛。
王管家亦步亦趋走进耳房,立在许凤娇的身边,欲言又止,“夫人,虽无证据,但今日之事事出蹊跷,尽管外面得到消息皆是太师府二小姐秦绵绵将世子掳去了,但世子与秦二小姐并无交集,如何要将世子掳走?”
王管家见许凤娇一脸深思继续道:“况且老奴在得知世子失踪之前,便派人盯着棠梨楼的动向,亲眼看见棠梨楼的绿漪偷偷跑出府去,在千香楼见了一名太傅府中的婢女,那婢女穿金戴银,想必是得了不少好处,这样想来,世子之事,怕是与棠梨楼那位脱不了关系,世子殿下多年在外,与多方势力皆无利益冲突,这皇城之中,也就只有二夫人最是不愿看到世子回府"
许凤娇听罢,不由得勾唇一笑”是她,本夫人容忍她多年,恃宠生娇,飞扬跋扈,平日里,不将本夫人放在眼里也就算了,没想到她竟敢得寸进尺,妄图伤害我儿子,简直放肆。"许凤娇收了抚眉的手,一抬眸,又恢复了往日的精明锐利,一抬袖,半倚在贵妃榻上,一只手支着头,一只手玩弄着散落的黑发,红唇微勾,思量着王管家的话。
“对了,南笙是怎么回来的?”她去太师府要人,人还没要到, 这人便回来了,这秦二小姐还真是个人物啊!
“回夫人,夫人离开大概一个时辰之后,便有人对侯府的大门一阵猛敲,老奴一开门,世子殿下就,就已经躺在门口了。”王管家说完这话,一滴冷汗便下来了,此言一出前面说的话就不免存疑,可世子自己出现在侯府门口是所有人都看到的,他无从说谎。
好在许凤娇并未多说什么,王管家自觉闭嘴,心道:多说多错,多说多错。
“下去吧!去库房多找点滋补的要送过来。”
王管家听到这话这才松了口气,连忙离开往库房找药材去了,许凤娇要是再问,他就无话可说了。
许凤娇看着王管家离开,一把将手中的秀发抛开,目光不明深意,红唇微勾,王管家的话确实漏洞百出,但也值得考究,世子回归,府中风云涌动实在是意料之中,但她着实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如此行事,事关她儿子,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风云起,她便是要这侯府变天,即便是血洗侯府,她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