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萧杭与萧玉的面子上,萧天义没有休掉萧夫人,只罚了她禁足,并命她将掌家大权全权交给了大姨娘与二姨娘。
萧夫人狠狠盯着二姨娘,是她劝说自己去探四姨娘腹中胎儿的性别,一定是她在她身上与院中暗中了手脚,她的杭儿刚刚受了伤,二姨娘便已经按捺不住向她出手了。好,好得很,山水有相逢,这一仇,她早晚会报。
冰舞看着萧夫人带恨的表情,便知她的挑拨之计已经奏效,又故意惋惜的走到二姨娘身边,轻叹口气道:“二姨娘,看舅母刚刚离去时的眼神,她会不会误会什么了?”
二姨娘看着冰舞,去探四姨娘的事是冰舞提议的,她曾怀疑过会不会是冰舞暗中动的手脚?不过她随即便否定了这一想法,因为冰舞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这么做。
她是老爷的外甥女,又不是府中的姨娘,根本不有必要参与到这场没有硝烟的争斗之中,她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在府中一样会倍受优待,所以她忙否定了这个想法。
二姨娘叹了口气道:“只怕夫人现在恨毒了我,她一定以为是我派人在她身上和房间之中暗藏了滑胎之药。
她怀疑我也是有道理,毕竟是我劝她去探四姨娘的肚子的,而几位姨娘之中,也只有我可以轻易出入她的寝院。”
冰舞有些自责的看着二姨娘,眼色暗然,有些郁郁的道:“都怪我,没事出这样的馊主意,连累了舅母,还害得姨娘被误会,我这就去找舅母解释。”
冰舞说着便要离开,却被二姨娘拦住。
“算了冰茉,这个时候去解释,只会越描越黑罢了。”对于萧夫人的脾气,二姨娘最为了解。
人是个聪明人,但是过分刚愎自用,疑心又重,只怕从今后都不会再相信她了。
“到底是谁这么可恶,陷害了舅母,却又嫁祸给了姨娘你呢?”冰舞一脸的无辜,看起来是个妥妥的纯情小百合,可谁能又想到,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呢?
“哼,跑不了府中的这几个姨娘,让我查出来是谁害我背黑锅,我一定饶不了她。”
冰舞闻言,冷笑。
而另一方面,三姨娘亲眼看着萧夫人被关了禁足后,便脸含笑义的回到了自己的院中。
萧夫人被关了,掌家大权如今被她们三个人瓜分,而她手中的采**权,却是所有之中最值钱的,她得好好利用,为儿子争一份家产。
三姨娘一边得意的想着,一边回到了房间。
只是刚一进屋,她便紧皱起眉头,随后好像想到了什么,厉声问道:“春婷,春婷,这是什么味道?是什么味道?”
春婷是她院中的一等丫鬟,主要负责屋内的一切事务。
春婷急忙跑到三姨娘面前,道:“回姨娘,怎么了?”
三姨娘一进屋,便闻到了一股异香,这个香味,她刚刚才闻过。
这就是萧夫人身上,以及在萧夫人院中收到的那滑胎之药的香味,于是这才又惊又怕的大叫着。
“这香味是从哪来的?”她看着春婷,心有余悸。
如果刚刚老爷不是着急去看四姨娘,而是跟着她回来这里,发现她这有这种药,只怕会怀疑是她陷害夫人的,只要想想,她都觉得后怕。
春婷一怔,随后拿起香炉旁的一个香包,道:“这是大姨娘院中的荷柳送给奴婢的熏香,说她远亲家是做香料生意的,特意送来新制的熏香,托她送给三姨娘您,看看您喜不喜欢,若是喜欢,以后府中的熏香的采买是否可以改在他们家。
奴婢想,他们孝敬三姨娘的,自然是好东西,于是便自作主张的将熏香拿了回来,还请三姨娘原谅奴婢的自作主张,请姨娘息怒。”
三姨娘右手五指紧握成拳,低沉着声音道:“你说是大姨娘院中的荷柳送来的?”
“是!”
三姨娘脸色不郁,暗忖,好个大姨娘,竟然敢跟她玩这种手段,没想到这只不能下蛋的老母鸡狠毒起来,却毫不含糊呢,先是害得夫人被夺了权,又被禁了足,如今又想嫁祸于她,难道她想要独霸掌家大权?野心真是不小。
随后三姨娘忙吩咐春婷将荷柳送来的所有熏香都偷偷收起,等到天黑之后,再偷偷扔到院外,并且不可以让外人看到。
此时若是被人发现,她只怕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然而,就算她千小心,万小心,也抵不过冰舞周密的算计。
春婷在偷扔熏香的时候,正巧被正在散步的冰舞与二姨娘发生。
“咦,那不是三姨娘院中的春婷吗?这么晚了偷偷摸摸的在干什么?”冰舞指了指远处背对着她们的春婷,明知故问的说道。
被她这样一说,二姨娘才看到春婷的身影,也很纳闷。
有些不确定的道:“好像在扔什么东西?”
“扔东西就大大方方的扔,怎么还非挑这天黑之后,还鬼鬼祟祟的呢?”
二姨娘有些不明白的摇了摇头,但心里却已有了一番思索。
待春婷走后,她们缓缓向她刚刚扔东西的地方走去。
冰舞拾起她扔掉的香包,轻轻一闻,脸色大变,将东西交给二姨娘,然后悄悄道:“二姨娘,你快闻闻,这与舅母身上的香味是不是一样的?”
二姨娘接过,仔细闻了闻,脸色也变了,点点头,眼神看向三姨娘寝院的方向道:“没错,就是这个味道,这里面,就是害四姨娘陷些滑胎的药。”
“什么?”冰舞一脸的惊讶与惊吓,又道:“难道,难道是三姨娘陷害了舅母,还顺道嫁祸给二姨娘你?让你与舅母因此事产生间隙,或者彻底决裂?”
二姨娘紧咬着牙道:“如此看来,极有可能。”
“天啊,怎么会这样,三姨娘看起来温和无害,怎么心机竟然这般深沉,真让人不寒而栗。”冰舞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样,那演计直副奥斯卡影后,与她刚入楚东皇宫之时的不懂变通的她,完全判若两人。
“相识这么多年,我倒真是小看了她,看来这一次为了儿子,她是准备拼了。”二姨娘冷冷一笑。
为了儿子,愿意豁出去的人,可不是只有她三姨娘一个,今日她敢这样算计她与夫人,他日就是承担一起后果。
整个萧府在冰舞的设计之下,乱成一团。
而在将整个局势都扰乱之后,冰舞只冷眼旁观,她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这几日的休养之下,她的伤势已将大好,可桑依的脸色却越来越差。
“阿依,你坐下,我来给你请个脉。”
采儿去为她抓最后一副伤药,她便临时充当起了大夫。
简单的请个脉,还难不到她,好歹她也是黄家的后人。
桑依脸色有些苍白,眼圈青黑,有些疲惫的坐在了冰舞的身旁,伸出了胳膊道:“没什么,之前得了风寒,吃了采儿开的药,风寒好了,只是身体有些疲惫。”
冰舞为桑依诊脉,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若是觉得疲惫,那就多休息休息,一会儿采儿回来,让她再给你开些补药,本来明日要去摄政王府为莫林风继续扶琴,还想你与我一同去,如今看来,我还是带小蝶一起去吧。”
“没关系的。”
可惜,刚说完没关系,桑依自己便不争气的打了个哈欠。
冰舞忙摇了摇头,“这还是那一向精神奕奕的桑依吗?明日一定不许你和我一起去,老老实实在府中休息。”
她凑到桑依身旁,低声道:“明日有任务,不容有失的,我还是带小蝶一起去吧。”
听到有任务,桑依才不得不放弃,以她目前的状态,确实不宜与冰舞一同出任务,否则只怕会连累到她。
傍晚十分,萧府传来令人意外的消息。
一向只爱呆在万风云斋,早已不理朝堂之事的萧玉,因为兄长萧杭受伤之事,竟主动向萧天义提出,愿意重新回归朝堂,为家族分担。
萧天义喜不胜收。
萧玉的才华与聪慧,一直都是他所有儿子中最出色的。
若是他有心朝政,萧天义相信,他的成就,自然也最大。
于是,特赦萧夫人禁足两年改成禁足两个月。
并承诺,若是萧玉做得好,掌家大权会重新交还给萧夫人。
此话一出,三位暂时掌家的姨娘,齐齐变脸。
而萧慎与萧明心里都暗自不平。
这么多年,萧玉不是四处游历,便是呆在万风云斋之中,全然不理家中与朝堂之事。
没有为家族做出什么贡献,仅仅因为他是嫡子,结果一回来,就受到他们父亲的重用,他们的心里怎么会平衡呢?
萧家的战火,因为萧玉的突然改变主意,而烧得越来越旺。
入了夜,萧玉面色忧郁的坐在他的二层小楼上,看着星星发着呆。
一个熟悉的身影,轻轻落在他的身旁。
他忧郁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
“我可不可以说,我猜到你会来找我的。”他对着冰舞,露出难得的甜蜜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