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妃听到皇后的话,也轻笑道:“是有些可惜了。不过纯答应虽然不能起舞,却可以抚琴助兴,纯答应母亲的琴艺也是一绝呢,相信纯答应定也不差。”
梅妃这话说得好听,但传闻都说商冰舞是什么都不会的傻公主,虽然如今见过她虽然不傻,但据说琴、棋、书、画样样不通,所以梅妃才会如此说。
再则,纳西国的使节可是商冰舞的仇人与前任丈夫,她看出商冰舞躲在尾处,应该是不想与他碰面,既然她这般不想,她不介意来帮帮她。
皇后饶有兴趣的点了点头,“梅妃妹妹的提议确实不错,本宫都有些等不急想看她们三人同时表演的场面了。”
欧阳青夜看了看莫林风,眼神有些复杂。
此时,丽贵妃与云妃已换好了舞衣。
两人几乎一样的打扮,黑与红两色舞衣。云妃身穿黑色舞裙,裙上一丝装饰也无,那纯黑的贴身舞裙衬得她性感之外又有一种特殊的神秘感。丽贵妃身穿大红舞裙,裙上绣着大朵的牡丹,行走间裙摆荡漾展开,像一朵盛开的鲜花,异常艳丽。
众人们都被她们异常美丽的打扮齐齐震住,怔过后,不由叫好。
皇后脸上满是笑意,高声道:“纯答应,梅妃妹妹提议由你为丽贵妃妹妹与云妃妹妹抚琴助兴,如何?”
冰舞正怔怔的陷入了回忆中,偶听皇后之言,一直在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她不得不起身,缓缓来到殿前。
莫林风与云妃见起身的人居然是商冰舞,一个手暴青筋,气息斗然凛冽,一个扬首轻蔑,嘲弄挑衅。
商冰舞不理会他二人,微微向太后、皇上与皇后行了礼,笑道:“能有这样的机会,是婢妾的荣幸!”
随后,她走到琴师旁,替下了她。琴声渐起,丝竹同奏,丽贵妃与云妃也同随音乐而舞!
开始,琴声很慢,舞也很慢,两人一举手,一抬足都极为深沉而凝重。
此“游鸿”舞原是楚东出征前的一种战舞,后来渐渐演变成楚东女子人人都会的一种舞蹈,成为楚东的国舞。
云妃以楚东国舞与丽贵妃同舞,殿上的每人都嗅到一种不同寻常的味道。
云妃性感,丽贵妃艳媚,两人一黑一红,相辅相成,令人不知该看谁为好。
琴声渐渐加快,云妃一抖水袖,漫天泼墨似的水袖,犹如乌云压顶,直击人心。
丽贵妃也抖起水袖,火红的颜色如天边傍晚时的云霞,绚丽如火。两人明明舞得相同的姿势,却给人完全不同的感觉。
此等精彩的同舞,就连太后也忍不住连连点头,欧阳青夜与皇后也看得极为入神,一黑一红的长长水袖,随着商冰舞的琴声,时而分开,时而仿佛纠缠在一起,难分难解。
莫林风看着抚琴的商冰舞,她从没有在他面前抚过琴,甚至他都不知道她会抚琴,虽然云妃与丽贵妃的舞技确实非同一般,但仍让人无法忽视她不错的琴艺。
他一时间还无法接受她会成为欧阳青夜的宫妃这个事实,又闷闷喝下了一杯酒。
台上的两个人渐渐舞到最为激烈处,丽贵妃因为这三年的养尊处优,已好久没有跳过这样剧烈的舞,不但香汗淋漓,而且已开始跟不上舞曲,举手抬足间都已有了懈怠之感。
反观云妃,因为之前的不得宠,所以对于琴棋书画这种女人用来提高身价或是争宠的手段都是她必须苦练的技艺,尤其来楚东前,莫林风特意找来最好的舞姬指导她的“游鸿”。
此时,她的一举一动都游刃有余,一颦一笑都带着野性又不羁的美感。
舞曲渐入尾声,丽贵妃暗松口气,虽然她舞得已有些吃力,但她优美的舞姿,还不算输,正当她几个旋身准备退场收尾的时候,冰舞的琴曲却越来越快,已到了最后一段。
丽贵妃轻瞟了一眼身旁的云妃,只见她掂起脚尖,忽然飞快的旋转起来。
丽贵妃冷冷一笑,这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丽贵妃也学着她的样子转了几圈,正准备结束之时,却见云妃居然越转越快,越转越快!
丽贵妃瞬间便被比了下去,脸色顿时大变,怔住当场。
云妃仿佛淹没在一片黑海之中,波浪起伏,快得几乎看不见她的面目,一圈,两圈,三圈……众人齐齐惊呼。
正当萧云菊暗自得意之时,商冰舞琴音一转,由刚刚极为普通的舞曲便成了出战时的杀破狼,曲风凛冽,杀气突然迸发,琴曲也越来越快。
只见她十指越拨越快,几乎只见从影而看不真切。
云妃心中暗骂商冰舞,明明刚刚 她占尽了风头,完胜丽贵妃,却没想到到最后她会突将曲风一转,准备抢她的风头。
她暗自与商冰舞较劲,又开始舞了起来,商冰舞抚得有多快,她便舞得有多快。
冰舞冷冷一笑,随后将内力缓缓聚到双手,将琴曲的速度提及极致,琴中的杀气越盛,她全身上下都随琴音散发着摄人的冷意!
而萧云菊突然脚下一滑,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殿上众人再也不记得刚刚还曼妙绝伦的舞姿,只有耳边久久不曾停息的震人心彻的杀破狼。
冰舞琴声杀凛之气越猛,势如破竹,如千军万马齐纵奔腾,又如战鼓缭音,厮杀冲天,殿上众人都好似身临战场,将要破军冲锋般,随着琴曲豪情激荡,又好像看到尸横遍野的悲壮之景,满腔悲愤。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同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憾,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
商冰舞将对国仇家恨的悲恨,对失去孩子的伤心,对自己境遇的无奈都通过这首词表现了出来,那种令人窒息又绝望的恨令所有人都有一种莫名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