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因菊花酒尚未酿成,无法行动,众人均感无趣,各自闲话各自惫懒,金髓更是一睡到天黑,沦为笑柄。无论仇天如何挠他,金髓依旧是雷打不动。只有宫商羽与杜巧巧颇显畅快,在众人眼前四处游走,亲密无间,惹的那些江湖匹夫们心猿意马,抓耳挠腮。
可惜这流韶纷飞,美景不常,临近傍晚时,杜巧巧忽觉得一阵慌乱,扭头一看,身后的古木上平白刻了一片四叶花。
但闻林叶哗哗作响,微风细细,莫羽与仇天倏乎回首,各自皱起了眉头。莫羽轻声自语道:“哦?莫非是他也来了?”
闵诚谨左右回视,却未发现一人,诧异道:“谁?”
杜巧巧似笑非笑的盯着花片,痴眸不转,冲宫商羽说道:“师父找我。”
宫商羽兴致冲冲,摇着羽扇围着杜巧巧说道:“巧巧,我陪你去吧?拜会一下他老人家,也好熟悉熟悉。”
杜巧巧默默低头,轻轻挥开了宫商羽,幽幽一叹,说道:“宫郎,你在这等我吧,我去去就回。”说罢头也不回,径自撩起衣袂蹁跹而去。
宫商羽欲要拦她,奈何杜巧巧脚步轻快,转瞬拉远了距离。宫商羽顿感失落,暗自叹气,抬头一看,闵诚谨与仇天几人快步走了过来。
宫商羽不明来意,摆出了一阵拒人千里的架势,谁知几人绕道而行,走到那棵古木旁。闵诚谨抚着深有三指宽的四叶花,皱眉叹道:“果然是萧逸行。当初渐离跟我提起过,罗绮门召集门众的时候,是以弄花戏蝶手刻出花瓣来。花瓣越多,事情越急,三叶以上均是机密,一般只有门主能用。刚才那身影神不知鬼不觉的,旁人也无法使出,想来便是萧逸行了。”
宫商羽躲在一边,隐隐皱了皱眉头。仇天却叹了口气,沮丧道:“唉,他比我快。”
华池哈哈一笑,捶打着仇天说道:“小子,人家三十年前都学会了须弥步,你才几天?”
仇天挠了挠头,嘿嘿笑道:“也是。他虽比我快,却也超不过多少,想必不出三年便及不上我了。”
闵诚谨扫了宫商羽一眼,发现他正在暗暗偷听,当即指桑骂槐,含沙射影的说道:“不知道那龟孙子在偷听些什么,整日神神道道的,真假面目难分。也不知他萧逸行是迟钝还是怎么,待到鸟兽散尽的时候才跑来。”
萧逸行再晚一步,只怕黄花落地,木已成舟...杜巧巧再也回不了头。
宫商羽顿时错愕,羞愤难当,却奈何无理争论,他又没有点名道姓,只得作罢,讪讪离去。
莫羽挥了挥手,训斥道:“诚谨,萧前辈好歹是长辈,怎能背地里这般诋毁?”
闵诚谨争论道:“一派之主,怎会不敢见人呢?”
莫羽无奈摇头,轻笑道:“捉摸不透。这罗绮门的门主轻功精妙无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谁能琢磨的透?不过,倒有一个人能制得住他。”
“师父...”
“巧巧,你来了,为师与你情同父女,就不转弯,开门见山的说了。”萧逸行已到了知命之年,却不显老态,浓眉依稀,衣袂飘飘颇显风流。
杜巧巧羞怯一笑,说道:“谷神丹正在寻求,而且我找到了帮手,相信有一搏之力。”
萧逸行捋着翩翩虬髯,哈哈笑道:“你当为师真是为了谷神丹来找你?两个不省心的孩子,唉。道彦那孩子整天茶饭不思,浑浑噩噩的,你们师娘快把为师逼疯了。整日里絮絮叨叨着道彦瘦了,巧巧不知安危了,又哭又闹又撒泼,混然不像个半老的人。唉!”
杜巧巧顿时神色黯了下去,低声说道:“师父。。师娘对我很好,我也把自己当成萧家儿媳的。可是...”
萧逸行挥了挥手,微微笑道:“可是大错铸成,对吗?唉,道彦那孩子,怎会生你气呢?嗯?”
杜巧巧眼睛有些发酸,恨恨的嗔怨道:“可是他就这么把我扔在山里里,自己一个人潇潇洒洒的走了。”说完内心的凄苦如洪水猛兽一般涌来,倾泻而出,斜阳无语,伴泪空流。
萧逸行长叹了口气,说道:“也许,是他不对吧,你为何不原谅他一次呢?想想从前在一起的欣喜之处、两人率性自由,两小无猜,有什么怨恨舍不得抛下呢?”
杜巧巧拿出手帕擦掉泪痕, 打趣道:“师父,您竟会说出这种话,从前都是说,努力练功不准偷懒之类的。这会儿,倒真不像个当师父的。”
萧逸行哈哈一笑,怜惜的拍着她云鬓,说道:“做了错事知道改就行了。为师刚才,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