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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三箭退贼

廖春雷不再卖关子,他向朋友介绍,由于面条是空心的,能够充分吸收鱼汤的美味,所以特别鲜香可口。

近代有诗人曰:“中江烧酒中江面,一路招牌到北京。”据说乾隆皇帝常用中江烧酒和中江面款待重臣。

刘自强愤慨说道:“这皇帝老儿,吃尽天下美食,享尽天下美色,干尽了天下坏事!”

李叫花叫道:“慈禧太后这个老妖婆不倒台,天下就不会太平!”

廖春雷道:“我想介绍李兄和刘老弟两位加入哥老会,我们一起干反清兴汉的大事,如何?”

李叫花道:“你们袍哥有红十条和黑十条,规矩太多,我不习惯。现在川北丐帮有几百号人,大家都恨透了腐败的清朝政府。

只要你廖春雷领导袍哥起义,我们丐帮兄弟愿意做先锋,跟你一起杀进成都府,把那些贪官污吏全部干掉。”

李叫花今天十分兴奋,喝得高了点。向两位拱了一下手,口中念叨:“还是干我的老本行……快活……快活……”

他也不打招呼,站起身,手杵铁拐,口里哼几句淫词滥调,歪歪倒倒地走出了茶馆。

刘自强迫切希望参加袍哥,廖春雷择日给他举办了“开香堂”仪式。

廖春雷派刘自强回彭山和资阳一带,继续联络原红灯教人员,将他们发展成为袍哥,伺机拉起反清武装。

且说朱智涵回到玄武观后,心里惦记无为师父的临终嘱咐,准备去拜见师叔吴春。

经过多方打听,有知情人告诉他,“无敌手”吴春已从“德胜”镖局告老还乡,回到了大镇穆家楼老家。

不久“无敌手”又移居到了大镇场口,开了一家银饰作坊,靠祖传银饰手艺营生。

朱智涵终于知道了吴春的消息,非常兴奋,急切想去拜见师叔。

那天,朱智涵专程去大镇,在场口的街巷里找到了一家银饰作坊,便向店伙计打听吴春的消息。

一个正在做银饰的年轻伙计打量了他几眼,审慎地问道:“你找谁?”

朱智涵拱手道:“贫道叫朱智涵,是朱教钰的徒弟。俺专程从山东来四川,要拜会师叔吴春。”

伙计盘问了一阵,听他操山东口音,还能够说出朱教钰早年的一些事情。店伙计走进里屋,去向吴春老爷爷报告。

过了一会儿,一位年近古稀,童颜银髯的老者走出来,问道:“来者莫非是朱教玉师兄的弟子?”

智涵子曾在广东南岭见过吴春走镖,他见到老者连忙跪下磕头,介绍道:“晚辈正是无为子朱教玉师父的徒弟,名叫朱永才,道号智涵。师叔在上,请受小侄一拜。”

吴春将智涵扶起,进屋去一边喝茶,一边打听师兄无为子的情况。

朱智涵告诉师叔,师父朱教钰参军后报国无门,在老道士的引导下毅然入了道,道号叫无为。

然后将无为师父如何到千山头玄武观做道长,如何参加义和团杀洋鬼子,如何中毒镖的情况简要讲述了一遍。

最后告诉师叔,自己这次是专门送师父的灵发来四川。现在已经将师父的灵发,安葬到他的老家葡萄沟了。

“无敌手”听完朱智涵的介绍后,既对师兄的遭遇感慨万分,又对师兄的为人肃然起敬。他当即要朱智涵带他去葡萄沟,给思勉兄上坟。

这时,年轻伙计急忙阻止老人。说道:“师父,您老人家年纪太大了,上山不方便,小徒愿意代替师父去给师伯上坟。”

“无敌手”向朱智涵介绍道:“这是小徒王良彬,你带他去一趟葡萄沟吧。”

朱智涵仔细打量王良彬,约二十来岁年纪,身材小巧,清瘦骨坚,两眼目光锐利,一看就知其内功很深厚。

吃过午饭后,王良彬用竹背篓装起香蜡纸钱等祭品,随朱智涵一起去葡萄沟给师伯无为子上坟。

走在山路上,朱智涵问王良彬:“王老弟,你十来岁就到吴家学做银饰手艺了?”

王良彬告诉朱智涵,自己是大镇乡下人。三岁丧父,六岁丧母,九岁时祖父母双亡。自己沦为流浪儿,被吴春的家人收养。

吴家祖传的银饰手艺远近闻名,王良彬从十二岁起开始学习做银饰。

那时,“无敌手”虽说常年在外走镖,但是过年过节都会回家。

“无敌手”在家时,每天早晨要到祖屋后面空坪上练武,王良彬就躲在树林中偷看。偷看几次后,被“无敌手”发现了。

“无敌手”见他忠厚老实,做事又认真,讷于言而敏于行,就正式收为门徒。

王良彬因身材矮小,怕学不好功夫,坏了师父的名声。

师父鼓励王良彬:“功夫是什么?力大胜力小谓之武,力小胜力大谓之术,以无力胜有力谓之道。

你通过勤学苦练,由武达术,由术达道,完全可以达到武功的最高境界。”

王良彬问道:“师父,学武功有秘诀吗?”

师父道:“有,我的秘诀是:‘欲求真本领,须下死工夫!’”

师父先教王良彬练“柔术”和“童子功”,以弥补其身材的先天不足,增强腰腿、韧带和关节的柔韧性。待功成后,王良彬柔术惊人,身软如绵。

然后师父教他练“梅花桩”,学习少林南派功夫,器械和暗器亦随师潜心练习。

尽管王良彬身材矮小,但他机警灵活,肯下死功夫。几年时间内,就学会了吴门家传功夫。

其中徒手套路“三角桩”“追风盘破”和“南山拆坳”世上称绝。大刀、棍、棒、锏、线镖等器械和暗器,尽得师父真传。

吴家银饰生意很兴隆,大镇有个贼人分外眼红。他打听到吴春不在家时,准备去偷盗银器。

但他知道吴家人人都会武功,不敢贸然出手。便花重金请来一个武艺高强的巨盗刘大海,两人准备合伙去偷盗。

在半夜三更的时候,贼人将刘大海带到穆家楼的吴家房屋附近,让刘大海进屋去偷,自己躲在外面的树林中望风接应。

刘大海纵上吴家房顶,从天井悄悄溜进屋。轻脚轻手,撬开装银器的木柜。

将银饰器皿装满一麻袋,背在身后,轻轻跃上房顶,准备溜走。王良彬发现后,跟着飞纵上房顶,追击偷银盗贼。

刘大海自恃身材高大,武功高强,欺负王良彬身材矮小,欲置对方于死地。

待王良彬追近时,转身挥拳向王良彬打来。王良彬身子非常灵活,突然闪身到刘大海后面,一脚将他踢下房顶。

王良彬跟着跳下去,刘大海趁他立脚未稳时,一个扫堂腿迅速袭来。

王良彬像猴子一样轻灵跳开,接着使出“追风盘破”吴门绝技,牛高马大的刘大海被重击倒地,满嘴不停流血。

刘大海自知不是对手,连忙爬起来逃跑。王良彬运起轻功,纵跳到盗贼前面拦住去路。

刘大海狗急跳墙,从身上取出腰刀,劈头盖脑地向王良彬砍来。

王良彬闪展腾挪,避过几刀后,突然一个“朝天腿”,将刘大海蹬翻。

王良彬冲上去,欲夺回装满银器的麻袋。刘大海突然打来一枚钢镖,王良彬“叭”一掌下去,将钢镖打落。

再上前几步,将刘大海反关节擒住。刘大海刚一挣扎,王良彬稍微用力一扭,刘大海手臂脱臼,痛得哇哇大叫。

躲在下面望风的毛贼,见王良彬轻松打赢了刘大海,吓得不敢露面。

王良彬夺过麻袋,用手指着刘大海的鼻子骂道:“你真是吃了豹子胆,竟敢跑到名震武林的吴家来偷东西,你活腻了是不是?”

刘大海颤抖着身子,哀求道:“大人饶命,小人今后再也不敢了。”

王良彬将刘大海痛骂一阵后,将他放走了。

朱智涵听到这里,夸赞王良彬:“你小小年纪,吴门功夫学得这么好,徒手打跑凶悍的强盗,真是名师出高徒呀!”

王良彬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吴门功夫我还没学到三成。师父在北京当镖师走南闯北,无人能敌,真不愧江湖上的‘无敌手’美名啊。”

智涵子向王良彬打听,师叔“无敌手”称号的来历。

王良彬告诉他,这要从吴家的祖传功夫谈起。中江县大镇吴家是武术世家,吴春的叔爷爷吴兴帮是武举人。

吴春的爷爷吴兴基,少年时到嵩山少林寺学武,后来成为名震武林的少林派高手。

青年吴兴基孤身一人“三箭退贼军”的故事,在川北名扬乡里。

朱智涵来了兴致,问道:“三箭退贼军?有意思,说来听听。”

王良彬继续介绍,有一年初夏,一队“清军”来到大镇龙王潭附近扎营。

夜晚镇上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不时传来居民的哭声和叫骂声。

原来是邻县的盗贼,伪装成清军住到镇上,晚上出去盗窃和杀人放火。

次日清晨,在镇口的路边上,一个中年人被捆绑在大柴堆上面,两个盗贼手持火把,准备点火焚烧。

原来这个中年人是镇上的一个富商,盗贼逼他交出妻女和全部财产,否则就要将他活活烧死。

“这些盗贼太坏了!”朱智涵插嘴道。

忽然,一个青年身背箭囊,手持弯弓,飞身跃过龙王潭。只见他拈弓搭箭,从百丈开外冲过来。“嗖!”“嗖!”连发两箭,两名准备点火的强盗应声倒地。

青年大吼一声“放人!”强盗大惊失色,慌忙解开被绑的中年人。

这时,贼首听说一个青年要放商人,大怒。他飞身骑上一匹黑彪马,从远处朝这个青年疾驰而来。

青年回身站定,桩立如磐柱,手持弓箭,左撑右扣,拉弓似满月。

只听得“嗖!”的一声响,黑马中箭倒地,贼首被跌下马摔死。众盗贼受到惊吓,一哄而散。

街坊们惊得目瞪口呆,半晌才认出来,原来这个青年正是大镇吴家公子吴兴基。

朱智涵赞道:“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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