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诺沉思过之后,心里极为狂负,他已来不及告诉那老僧,猛然从蒲团上站起,大步向破庙外走去。
他已决定逃开那边域的工事队,远涉到峨眉山,去寻找传说中的仙墓之塔。
从这片边域一带到峨眉山,足有五百多里之遥,算不上万里之隔,终究也要跋山涉水。可这些路程对于一个习惯了行军打仗的人而言,也算不得什么。多诺一路行来,马不停蹄,不待几日,他便来到峨眉山脚下。
刚一到那,多诺便感觉到地动山摇,天上顿有乌云密布,雷声轰轰,好一阵子也没见雨点落下。多诺本能地缩了缩头,抬头挑眼望去,只见山峰层层,奇峻秀丽,真是人杰地灵,好一个出处。对于天色的突变,多诺心嘘道,“是不是老天爷已知我来临,以此招引?”
眼前正是正午时分,他沿着一条山路向上攀岩,不待几步,他便迷了方向。举头一思,不如就依据老僧传授的五行之术,断向定位吧。
很快,多诺依照五行法则的判断,来到一座险峰下驻足,抬头远望,环顾四周,发现此间缥缈,宛如云端,与别处相比,仙气大盛。凡人若要举步攀登,几乎是种奢望。
突然,多诺发现半山腰处有一道身影,忽隐忽现,虚无缥缈。他便定睛瞅去,只见仙气越来越盛,几乎弥漫了所有的通道。他若要迈步向其中的一条通路挺进,却听见云雾里传出的断喝声,“来者何人?此等是仙家禁地,休要前进。”
多诺大吃一惊,没料此地有人声,也不敢冒然踏足,于是驻步不前,壮着胆子,回道:“天下之地,乃苍天所生,你我同是为人,你能到得,我又何以不能到得?”
“这三山五界,地域之广,哪里不肯去,偏要来此处?”那个声音继续传来。
多诺却又不得窥见其人,冲着那阵迷雾,放声道:“我是多诺,天下无人不识,今日只身到此地界,并无恶意,你却为何要拦我?”
那声音继续道:“休得海口,汝等不知天高地厚,无论何人,均不能擅闯此境。看你模样如此的心高气傲,倒不像是什么善类,奉劝你就此原路退回,免得多生事端。”
多诺不管,便挺身前进,刚一举步,就感觉到一股洪流迎面扑来,那是层气障,直压得多诺全身酸软,生生退了几步。
他心中一凛,没料那条小路口处被仙法封死了,前进不得。只是略一慌神,他立时镇定,运起所学,施展出雷神阵法来,一股气流从他的丹田凝聚,缓缓灌入双掌,向那阵仙法猛力推去。起先他也不知这雷神阵法的威力,由此只稍一运劲,不料这种功法相遇那道仙气,结果不敌,赫然反弹回来。
多诺全身一震,但并未受到侵害,于是他拿出浑身解数,全力以赴,以百分之百的满身负荷长身而进,出于人的意料之外,竟然让他突破了那层仙法气障。忽然之间,多诺全身闪过,心头一喜,不由得四下里一顾盼,但见四周雾气浓烈,见不得五米之远,立时心中有几分畏惧。
就在这时,在他的前方不足五米之处闪现出一道人影,全身白服飘飘,一尘不染,超凡脱俗,大约有十五六岁,剑眉横竖,手握一柄长剑,是檀木质地,侧持垂立,拦去了多诺前行的道路,淡淡地道:“你却能够突破过这道屏门,足见你也是个道行之人,既然你也是道行之人,就应当明白这里是仙家的禁地,上上下下都被我们封死,即使进得来,却是出不去。希望你能知难而退,请回吧。”
可多诺依据从老僧那里学得的一些法力来判断,深知此人所言非虚,可就此退却,总是心有不甘。于是敛住了一点脸色,沉声道:“此地甚严,难道传说中的仙墓之塔便在这里?”
那人听闻多诺一言,眉宇纵然一横,冷冷地喝道:“什么仙墓之塔?恐怕你是走错了方向。”
话音一落,那人脸色明显冷峻了很多,右手将剑一抖,全身散发着一股逼人的剑气。
多诺一听,立起疑惑,心思,难道那老僧只是在言传一个传说,而传说中的仙墓之塔根本就不存在?无论是真是假,既然已来此,总得要试上一试。思到此处,他又一动,既然雷神阵法是依据五行斗转星移阵法变幻而来,而那仙墓之塔是由五行斗转星移阵法降服并埋葬,不如让雷神阵法去指引方向。
当下,多诺也顾不得许多,迎着那股剑气浑身一抖,全力施展开雷神阵法,顿时身体周围被一股强大的气场围绕,向四周散发,与此同时,空中电光一闪,并伴随着一阵“轰隆隆”的雷鸣声作响,于天际间迅疾降临。
那人陡然一惊,忽道:“哪里来得泼货,竟然偷学了一些妖法在此作孽?”
多诺不应,只向那道剑气奋抗。在顷刻之间,便破裂了剑气。
那人身法一变,全身升起,腾空而飞,长剑直指天空,剑尖圈圆,牵引着一道宛如彩虹般的屏布直泻而下,向多诺压去,口内斥道:“泼货,休得造次,你的妖法还没有学到家呢,就来搬弄是非,还不就此来降!”
多诺的临战经验极为丰富,陡见那道屏布压来,已是实非小可,不能轻敌。如果自己的雷神之力与其硬碰,倘若不敌,势必会产生抵触,定会伤及到自身。稍一迟疑,侧身极滑,身子向一侧驰去,一个闪身,他的雷神之力击向了一座山峰,“砰”得一声剧烈炸响,瞬间土崩石裂。
那白衣人骇然,来不及思索,随即仗剑飞驰往,落在那块平地旁,背依着平地,横剑拦在多诺身前。
多诺道:“难道你就是守塔之人?”
那白衣人道:“泼货,是又怎样?”
暗思之余,多诺已不顾是非,心中骤然向众神祈祷,只不知他嘴里念叨了几句什么,刹那间他双臂高举,呼号一声,似是全身已充满着无名之力。
多诺死死地盯着那白衣人,眼光从他的身上一掠而过,已是不惧,淡淡地道:今日我倒要好生看看仙墓之塔究竟是何物?”
多诺不再迟疑,双臂前伸,顿然催发出一道气旋向那白衣人袭去,只见那道气旋中裹挟着一股黑流,向那白衣人奔腾而去。
“好一个泼货,竟然又来侵袭。”那白衣人淡淡地回道,右手轻轻举剑一挥,一道气屏如闪电般地挡去,竟然被那股黑流给震熄了。随而一道黑气猛扑过去,撞向那白衣人。
那白衣人闷哼一声,已是中招,强自忍住自己,怒吼一声,道:“泼货,那仙墓之塔早已崩塌了,你来此作甚?”
那白衣人双眉紧皱,怒不可遏,左手突然贯出一道气虹,向多诺击去,迅疾无比,多诺已是避无可避,闷哼一声,胸口一热,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将出来,硬退了几步,方自立稳。
鲜血染红了多诺的衣衫,他内心已是惊骇不已,不敢再动。
此时多诺内心已经忘记了阵痛,失望地仰天长啸,“我多诺命该多苦,没想到仙墓之塔早已不复存在了,这是天意啊!”
一语未闭,他拖着长身,转身离去,手捂着胸口,悄无声息地朝着原路返回。
那白衣人停驻了一刻,现已知道那货已经走得远了,方自忍了一口气,叹道:“好险啦!”刚刚叹完,一口气没有憋过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染红了衣衫,他方自感觉,自己竟然受伤了。
他就是卓玉凡。
此刻卓玉凡的胸前全是鲜血,已令他惊骇不已。鲜血淋透了衣衫,他伸手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卷轴,生怕鲜血打湿了它。
只见卷轴上全是鲜血,这时,突然他发现卷轴竟然开启了,他兴奋不已,已经顾不得身上的伤痛,双手小心翼翼地将它打开,仔细一看,他心里又“突”得一下,展开卷轴的一面竟然毫无字迹,白茫茫的一片。
他不禁陷入到无限地失望与沉思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