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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彻夜长谈

可馨步入书房。

她秀美的长发,被玉儿的巧手梳妆成盘叠式的发饰。玉儿将可馨的青丝,用五彩丝线分股拢结系起,然后采用编、盘、叠等手法,把发髻盘叠成螺状,放置在头顶,其形高耸而不走落,真可谓是“青螺如髻秀堪餐”。

她俊美的脸庞,面如桃花;玫瑰色的双唇微启好似在莺歌昵语;齐腰的淡紫色丝襦,隐隐可见如羊脂般的柔嫩肌肤;粉红色的凤尾长裙随风飘逸......

她刚刚沐浴过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沁人肺腑......

想不到她的相貌会如此清秀,四公子不觉有些走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目光,一直凝视着她......

“四公子,我已遵照你的吩咐淋浴,又换上你们的服饰。现在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哦......”四公子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反问道:“什么打,什么罚?本公子说过要打你,要罚你了吗?”

可馨楞住了,心里顿时像有无数花儿在绽放,倾城一笑——此刻用在她身上一点不夸张,这一笑是何等的开心!灿烂!优美!

她清澈的双眸前,好像泛起淡淡的朦胧的彩云。她不知不觉地向他走去。

“坐吧。本公子有话问你。”四公子缓缓地抬抬手,示意她坐下。

她这才猛地回过神,脸上有些不自然,露出不易察觉的娇羞......

“那......你的轿子不要我赔了?你也不认为我是刺客?你可以把我的‘时光机’还给我了吗?”可馨迫不及待地连珠炮般的发问。

她看着这个人说话温文尔雅,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种无法形容的高贵。他应该不是一个暴戾的人吧?所以她才敢这么大胆地连续发问。

四公子没有马上回答。

可馨忐忑不安地在他对面慢慢地坐下了下来,眼睛紧紧地盯着四公子。

“呵呵......本公子是堂堂的朝廷一品命官,言必正道,言必诚信,说出的话就是吐出的钉,绝不会更改。”四公子一字一板地说着,音虽不高但掷地有声。

可馨心想:从这几天的观察来看,在‘揽月府’内一切都是治理得井井有条,丝毫不乱。这个小小年纪的四公子还是有着不错的治理之道的,从小事看大事,从小家看大家。看来,这个四公子还真是像大家所说的是个治国的能臣呢!

四公子见可馨一副紧张不安、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你这个人啊......真是有点意思。”

“我有......意思?”可馨不解地问。

她的眼睛看向书案的后方,那里放着一对闪闪发光的金锏。金锏上醒目的朱砂红字“上打君不正,下打臣不忠”。

可馨已听说四公子有一对先皇御赐的金锏。今天,有幸一见,眼见为实。心里不免一阵激动,同时又生出了一股敬畏。这就是至高权利的象征,可叹他小小年纪就握有至高的生杀大权。好在他人品端正,忠奸明断,不是一个自以为是的恶暴之人,从未滥用过这对金锏,不然不知要发生多少千古奇冤了。

“四公子——茶来了。”金管家谦卑的声音,打破了房里的沉寂,也拉回了可馨的深思。

可馨不知道金管家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一个小丫环跟在他身后,手中的托盘里放着两杯茶。

四公子应着:“嗯。”

金管家手捧茶盏,恭谨地给四公子敬上。然后,侧身又捧上另一盏茶走向可馨。

金管家看了看可馨那秀美的脸,心里不由得感叹,好一个秀美的女子。

金管家双目炯炯有神,身形矫健,一件灰色长衫更显出他的精明、干练。他行走时悄无声息,一定是个习武之人。

可馨在心里暗自揣测,四公子身边一定是藏龙卧虎,这位管家也一定不是等闲之人。他没有两下子绝活,又怎么能做得了丞相府的管家呢?!

“金管家,可还有事?”四公子见金管家双手垂立,弓腰站在一旁。

“公子,小的是......见天色已晚,过来看看......伺候公子。”

四公子对金管家点点头,淡淡一笑,摆了摆手,说:“哦,本公子知道了,本公子这里没有什么需要伺候的,你下去休息吧。”

“那......小的就告退了。”

金管家站在那里,还有一些犹豫,不想退下。抬眼正碰上可馨清澈的眼光,不觉一窘,随即低头倒退了出去。

“你说过,你的名字叫王可馨?”四公子用右手握着茶盏的茶盖,拨着盏中的茶叶。神态平淡,好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是的,我的名字是叫王可馨。今年满过二十岁了。”可馨很爽快,干脆连年龄也一并告诉了。省得他一会儿又问,古人不都是这么一套客套话吗——贵姓啊、贵庚啊、家有几人哪......

“可馨......有一种鸟的名字叫可馨......叫声婉转悦耳......能占卜吉凶,预测未来。它预测了周文王的登基。”四公子若有所思的说道:“你已经二十多岁了?你的年纪......应该称你夫人吧?”

有什么奇怪吗?可馨心里说:“不就是二十多岁嘛,又不是七老八十的人。”她转念又一想:他感到奇怪也是没有错,在古代未嫁的女子是不能出闺房的。年方二八,就是十六岁的女子,已经嫁人成家了,相夫教子,也是不能随便远行的,哪能有像我这样的抛头露面地出格行为!

“我还没有嫁人,没有夫家,用你们的话说:尚待在闺中。”可馨笑笑道:“为什么你们总是认为我已出嫁了。”

“你在这里住得——可还习惯?”四公子跳跃式的提问。

“不习惯......”可馨毫不掩饰的回答。她心里想:一个现代人在古代生活怎么会习惯呢。她虽然身体在古代,可她的思想和生活习惯却还是现代的。

可馨站起来,气恼的说:“你们这里的规矩......太多了。”她心里想:还有那个金管家,总是拿一种防贼的眼神盯着她,盯得她浑身不自在,好像有无数条毛毛虫在心里爬呀爬的......

“噢......不习惯?”他皱了皱眉头,想不到此人是如此的直白,这倒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一般的人就是再不习惯,碍于主人的脸面也是不会说出来的。

“四公子,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吧,我想回家了!”

“还给你?不行!”四公子的口气坚决。

“不行?为什么不行?那,你分明就是......要耍赖了”有没有搞错?她惊叫起来,他不是一个诚信、仁义的君子吗?怎么可以这么赖皮?!霸着别人的东西不还,拿不回那小东西她岂不是要永远留在这里!

“对,本公子现在就是不想还,我不是耍赖。在本公子没弄明白之前,你还不能走......”四公子用很肯定的口气回答。那个小玩意儿已经勾起他浓浓地兴趣,他可舍不得还给她。“你还没有老老实实地说出你到这里的目的,你不会是来这里游山玩水的吧?即便你是来这里游山玩水的,你为什么要惊吓本公子?你砸破了本公子的轿子,本公子还没有追究你。一个小小的石头,你还舍不得!”

“我没有想来到这里,真是那个小东西把我带到这里的。那......你先让我回去,我回去拿钱,拿多多的钱来赔你的轿子,行不行?”可馨的眼睛看着他,试探着。

“本公子还会缺银子吗?你没有看到揽月府内的气派吗?你想先回去,本公子又怎能相信你会不会失言?你回去以后还能不能再回来?”叔璘可不是一个小孩子,绝对不会上当,难道他堂堂一个兵部侍郎还识不破这种金蝉脱壳之计?!

可馨心想:我们中国从古至今,都是诚信至上。何况在大唐盛世更是不会不体谅别人的难处,不帮助遇着困难的人。

“我老爸还不知道我来到这里呢,他一定在到处找我,他找不到我,不知会急成什么样子!我又不能给他去一封书信。唉,我该怎么办?”可馨急得无计可施,气得用眼睛直直地瞪着他。

“老爸?老爸是什么东西?”四公子有些疑惑不解,这个人的一言一行都让他越来越新奇。他想了解她,他想知道她的一切。他对当下的朝廷,当下的社会是尽悉胸中。可是对于她,他是一切都感到陌生,感到好奇,他好久没有产生如此浓烈的好奇心了。

“什么呀,老爸不是东西......哎呀,我给急糊涂了。老爸就是父亲,就是你所称的令尊大人。老爸是我们现代人对自己的父亲最亲切、最可心的称呼。老爸的称呼只能用于叫自己的父亲,不能去叫别人的父亲。”可馨急急的解释。

“哦,原来是这样。老爸......”四公子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有趣,有趣。这么说......你真的是来自未来?那,你就给本公子说说,你们那里的一些事情吧。”

“不说!偏不说!”可馨大声地说:“除非......你还给我小东西,我就给你说。”

“你不说,本公子又凭什么相信你是真的是来自未来?你说了,本公子也了解了未来,信了,本公子说不一定会考虑会还给你那块小石头......”他得意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嘴角已偷偷上扬起来。

“唉,拗不过你。”看着他一脸的得意,她叹了一口气,心里说:“好吧,看在你笑得很好看的份上,我就稍稍敷衍你一下子吧。”

可馨停顿了一下,说:“要说我们那里的事情,那就太多了。就说买东西,根本不用带钱在身上,那像你们出门要带上沉甸甸的银子,累死人了,只要你的银行卡上有钱,微信、支付宝上有钱,你在手机上就能付款买任何东西。你还可以在家里用手机上网,在网上买任何东西,快递公司会很快地把你买的东西送到你的家门口。唉......我出门就没有带钱。可惜,你们这里没有网络,我不能把赔你轿子的钱付给你......”

“手机......微信......支......什么宝,还有......我记不住那些新词。”四公子完全被她的话给惊呆了。“有这么神奇么?简直不可想象,不可理喻。”

“是真的,也是最普通的,我们那里是人人都有手机,一个人如果没有手机,或者是掉了手机,那就无法生活,手机是每一个人最必须的物品。”可馨停了停,伤感的又说:“可惜......你们这里没有电,没有网络,不然我就可以给我老爸视频通话,他可以看到我和这里的场景,我也可以看到他......”

“你身上有手机?我可以看看吗?”四公子简直不相信她说的。

“有啊......可惜没有电了,开不了机,你看不到手机里面的东西。”可馨伤感地回答。

可馨拿出手机,说:“你看看可以,反正你又用不来,决不能又抢过去,不还给我啊!不准耍赖!”

四公子急忙大声说:“我发誓,我发誓!决不夺你之爱,我只是稍微看看......稍微看看。”

四公子小心翼翼地接过手机。他先是轻轻抚摸,感觉好轻、好光滑。他再凑近眼睛,仔细观看,长长方方的一个平板,一面是黑黑的可以照出人影,一面像是什么金属,金黄的颜色,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就这么一个长板板,会有你说的那么神奇?”四公子疑惑地追问一句。

“对啊,看外形是没有什么神奇之处,它的神奇是里面的各种电子元件,特别是一个叫‘芯片’的东西,它叫‘处理器’,所有的神奇都是靠它实现的。它要工作必须要有电和网络,没有这两个东西,你什么也看不到。”可馨解释道。

“电是什么东西......网络又是什么呢?”四公子迷惑的又问。

可馨想了想怎样才能浅显地给他说明白......她说:“电是一种物质,看不见,摸得着......电是所有机器、仪器、设备的动力能源。电就好比是食物,人好比是机器、仪器、设备,就像人要吃了食物才有力气走路做工一样。”

四公子还是似懂非懂。

可馨又说:“你给我一把牛角梳,一块绢绸,一张纸,我做一个实验,你看了就知道电是什么了。”

四公子忙叫:“金管家,睡了吗?快来一下。”

金管家应声快步走进书房,原来金管家一直在担心四公子,躲在书房的墙外,在偷听里面的谈话。

“金管家,你快去拿一把牛角梳,一块绢绸,一张纸来,要快!”

可馨接过金管家拿来的牛角梳、绢绸和纸。她当着四公子和金管家把纸撕成碎屑,然后一手握住牛角梳,放在纸屑上面,说:“你们看看,牛角梳是不是不能把纸屑吸住。”

四公子和金管家不眨眼地盯着,说:“没有,没有吸上纸屑。”

可馨解释道:“这是因为牛角梳上没有电。”她一手握着离

开纸屑的牛角梳,一手拿着绢绸,用绢绸包着牛角梳不停地快速摩擦片刻。她拿开绢绸,再用牛角梳靠近纸屑,纸屑纷纷朝牛角梳飞去,粘在牛角梳上,好像牛角梳有一股看不见的吸引力。

“这就是静电的作用......静电也是电......牛角梳没有被绢绸摩擦就没有静电,这就叫摩擦生电。”可馨说完,把被绢绸又重新摩擦过的牛角梳靠近四公子的手指尖,一串小小的火花直击四公子的手指尖。

“哎哟......我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这玩意儿好厉害!”四公子惊得一跳地叫着,低头看看手指,却没有伤痕。

“这个静电的能量还是很小很小的,还不能伤害到四公子,也不能给手机充电,更不能让机器、仪器和设备工作。”可馨笑着说:“我做这个实验,只是想让你们知道电是什么,它真的是看不见,摸得到的。”

可馨继续说道:“在我们那里,国家修建了好多的大型发电厂,发的电送到千家万户使用。有了电,我们的夜晚能够向白天一样的明亮,七彩绚丽。有了电,我们每个家庭的电视机,就可以及时看到国家和世界的大事,天下的新闻,千里之外的名山大川......电视机的画面美极了。”

可馨如数家珍地娓娓道来,四公子和金管家听得目瞪口呆,听得眼睛越睁越大。四公子看着眼前这个俊美的女子,心想:这个女子不仅长得秀美,还知道这么多闻所未闻的新奇东西。一种钦佩之情从心底油然而生。

“好啊,太好了!”四公子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和激动,不断地拍手叫好,说:“莫非这世上真有神仙般的地方?本公子真想去见识一下......”没想到大唐的兵部侍郎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保守派,而是积极追求新事物的改革人物。

可馨心里一笑,说:“人类社会的进步,科技的发展是从古至今的每一位科学家、政治家和广大劳动人民共同经历了千辛万苦,一步一步地不懈努力才取得的。我们今天的现代社会所创造的伟大成就,也包含了四公子你的智慧和劳动。”

“是啊,人类的进步是靠一点一滴的智慧积累的。”四公子颇为赞同,不停地频频点头。

自古,女子足不出户,在家学点琴棋书画,会吟点诗词歌赋已算是凤毛麟角的才女了。“女子无才便是德,新奇,未来年代的女子会懂这么多!”

可是,这个女人怎么与她们一点都不一样。和她的交谈,让四公子有一种耳目一新、豁然开朗的感觉,心里有股说不出的畅快。

四公子的心在狂跳,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感觉充满全身,

“太好了,今天和你交谈令本公子大开眼界,不知你是否可以长久赐教?”高她一头的四公子,猛地一下紧紧地抱着可馨。

可馨被他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一股迷人的男人气息直逼她的神经,她的心房猛烈地跳动起来,她有点陶醉,迷恍......

“你要做什么?”可馨终于把握住自己,她奋力地挣脱他的怀抱,落荒而逃......

可馨羞赧,心里想:我这是怎么呢?竟然落荒而逃。年轻、帅气的男孩子我见多了,从没有像这样的惊慌失态。可是,眼前这个英俊脸的美少年,却叫她失去定力。这在她十六岁以来的社交史中,还从未有过这种的心悸、兴奋、渴望、羞怯......

四公子也被可馨的一句“你要做什么?”给弄懵了,他清醒后觉得自己太唐突,‘男女授授不亲’的古训是在他初上私塾时就已牢记的,今天怎么就情不自禁了呢?!

他自责归自责,但心里总是不能放下想接近可馨的欲望。无奈,偏偏这几日,皇上接连宣他觐见商议朝政大事。

四公子无可奈何,只得暂且压下心中的那份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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