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菖兰连忙瞪了夏侯瑾轩一眼。
夏侯瑾轩自己也意识到无意中又拂了逆鳞,连忙转移话题:“然后呢?你又是怎么结识水蛟帮的英雄的?”
瑕扑哧一笑:“什么英雄,明明是一群呆瓜!”话虽如此,语气中却带上了一股子亲近的味道,夏侯瑾轩了然笑笑,等她继续说下去。
“我们一路走一路问,这才知道关中义军已经不在关中了,最近的便在芮城,想来你们若是脱离了虎口,多半就在此地。”瑕叹了口气,“可惜到了才发现竟然扑了个空。”那时的希望和担忧,真是这辈子都不想再次经历。
夏侯瑾轩点点头:“那瑕姑娘又为何会恰好出现在风陵渡?”
瑕露耸了耸肩膀:“这说来可就有意思了。你们看。”她说着便掏出一张字条,“那时候我正没头绪呢,不知道哪个好心人传了个信儿来,说你们近日便会东出潼关,渡过黄河。”
夏侯瑾轩与暮菖兰相顾讶然,接过字条一看,暮菖兰不由低声惊呼:“这字,是远哥!”
夏侯瑾轩起初也很惊讶,随即便心中了然。暮家最痛恨的莫过于阿罗耶,又怎会对利用阿罗耶威胁、控制他们的枯木有半丝好感呢?貌恭而神离是必然的结果。
不过,没想到他们竟连瑕姑娘的行踪都能够了如指掌,这就是暮家真正的实力吧。他忽然有些感慨,拥有这样庞大而精确的情报网,无怪乎会引人觊觎。
瑕却不知道这许多曲折,天真地问道:“是暮姐姐认识的人吗?怪不得!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暮菖兰笑了笑:“是啊,是该好好谢谢他。”
“可是黄河那么多渡口,瑕姑娘又怎知定是风陵渡?”夏侯瑾轩又问,心道莫非真如诗中所言那般心有灵犀?
可惜瑕直接打破了他的幻想:“我怎么可能猜到?不过是坐船来回来去地寻而已。”她忽然义愤填膺,“我本来想请漕帮帮忙的,他们人多势众,地面又熟。可他们却说不能为了区区几个人就兴师动众。”
夏侯瑾轩笑笑,没有多想便替人解释道:“这也情有可原。漕帮乃是黄淮第一大帮,想来也定是义军水师的中流砥柱。如今战事紧张,他们身负要职,怎好随意调动?”
“你们怎么都这么说。”瑕不满地嘟囔道,瞪他一眼,“都不知道我是为谁着的急!”
暮菖兰忍不住笑了,凑到夏侯瑾轩耳边说道:“小少爷记住了,这种时候你只要同仇敌忾就好,千万别跟妹子讲道理。”
夏侯瑾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赶忙把原本的话吞回肚子里。
瑕自顾自续道:“哼,既然请不动他们那尊大佛,我只好找别人啦!”
“嘿嘿,我本来也没打算管闲事的。”不知何时,黄大伟竟然也凑了过来,“结果三缸酒下肚就改主意了。”他啧啧称奇,竖起大拇指,“妹子的酒量那真是,服了!”
“三……三缸?”夏侯瑾轩目瞪口呆。
瑕轻咳一声,伸手一指黄大伟:“也没有那么多啦!他不也喝了么。”可惜丝毫没有减缓夏侯瑾轩的呆滞症状。
暮菖兰扑哧一笑,打趣道:“看来洞房花烛夜的时候,还是派妹子出去敬酒胜算比较大。”
“暮姐姐!”“暮姑娘……”两个人齐声唤道,只不过一个是恼羞成怒,一个是无可奈何。
这时,就听见地面隐约传来一股震动,东北方向腾起了烟尘,越来越近。
夏侯瑾轩立刻警觉了起来。这阵子成天被人撵着跑,可真是一听见马蹄声就紧张。
瑕手搭凉棚眺望着那群来人,哼了一声,嘟囔道:“有人来接咱们了。”那语气可半点不热络。
夏侯瑾轩不禁好奇,究竟是什么人得罪了瑕姑娘?
暮菖兰眼尖,先一步公布了答案:“哟,这不是皇甫大少爷吗?”
夏侯瑾轩倏地回头看去,禁不住喜上眉梢,那一马当先驰来的不是皇甫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