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用。”叶霖婉拒道,“这是自小落下的病根,根治不了,寻了多少名医都是一样的答案。但平日里仔细些,也无大碍。”
“可是……”夏侯瑾轩不死心,“蜀山医术,毕竟与众不同。”
叶霖却也是一样的固执:“蜀山的医术我自然是佩服的,只不过对于这病,我自己还要更加了解些。”
夏侯瑾轩听得有些迷糊,就算是久病成医,也未见得就比名医的手段更高明呀?再说,白捡的便宜,让凌波看看又没有损失?正疑惑着,可对方却又不再解释下去了。
叶霖似是终于缓了过来,说话又有了些底气:“对了,刚才的事,千万别告诉小兰儿。”
“什么事情不让我知道?”说曹操,曹操到,暮菖兰刚好推门走了进来,凤目缓缓地从三人脸上走过一圈,“你们在偷偷商量什么呢?”
夏侯瑾轩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此时仍是一副呆样,谢沧行也好不到哪里去,只顾得上讪笑。
反倒是叶霖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笑道:“我要是说没事,你肯定不信。不过,小兰儿莫急,过些时日你自然知晓。”
“掌柜的放心,不是什么要紧事。”谢沧行嘿嘿一笑,“哪有人在客栈大堂里商讨机密的?”
暮菖兰斜了他一眼,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可她忘记了此时已快到宵禁时分,自然不会有什么客人上门,再加上大厅四面通达,就算有人想偷听,也找不见遮挡,反倒是最好的地点。
这时,又有人推开门,只见龙溟掀起布帘,把凌波让进屋来,两人都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待关好了门,凌波递给他一方巾帕,自己动手解下头上帷帽。
夏侯瑾轩不由自主地朝自己身上看去,这才发现一样是狼狈不堪,竟一直都没有发觉。可惜,那个会给他递上巾帕地人,此时却不在身边。思及此,他的心中不由得怅然若失。
谢沧行皱了皱眉:“两位回的这么晚,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龙溟答道:“谢兄不必担忧,我们并未遇见疑难,只是走了一趟柳园,路途遥远,这才耽搁了时间。”
叶霖却是一脸惊讶:“我还以为二位今日回不来了呢!”
这得益于龙溟手中那张通关文书,让他们可以从北门入城,比起大老远地绕道南城朱雀门要近上许多。凌波正要回答,与龙溟对视一眼,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就听暮菖兰扑哧一笑,促狭道:“哎呀,我看二位这架势,可真是越来越像一对神仙眷侣、恩爱夫妻了。”
凌波的脸色便有些不自然,嗫嚅道:“暮姑娘……莫要寻我们开心。”
龙溟可比她放得开,哈哈笑道:“那是自然,总不能让人瞧出破绽。”
凌波闻言大窘,不由自主地退开一步。
暮菖兰却不愿善罢甘休,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几个来回,最终落在凌波脸上,歉意道:“哎,我这人就爱开玩笑,道长可别介意。”还未等凌波有所表示,立刻话锋一转,“不过,记得在折剑山庄的时候我也开过玩笑,那时候道长可是理直气壮、坦坦荡荡的,如今怎么……”
此言一出,凌波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好了,闲话休提。”龙溟轻咳一声,“诸位就不想知道沈公子告诉我们什么了吗?”
暮菖兰掩唇偷笑,做了个“暂时放过你们”的表情。
龙溟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说道:“麒麟令确为江北义军总盟主的信物。”他不由得冷冷一笑,只不过沈家并不希望看到它再度出现罢了,不然为何之前只字不提?“义军首领们都曾在麒麟令下起誓,不弃盟友、不悖盟约,共尊号令、守望相助。只可惜麒麟令与上官家一同销声匿迹,各路义军重又各自为政起来。”
“你告诉他了?”谢沧行问得没头没尾,不过龙溟倒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自然未曾,谢兄不是也说,此等招惹祸端之物,不能轻易示人吗?”
谢沧行耸耸肩,没说什么,要依他,这劳什子的令牌就该挖坑埋了了事,江北这么大,统一调度本来就不切实际,将在外君令还有所不受呢!只要守望相助的盟约还在就足够了。
看过君山上那场闹剧,他更加坚信总盟主这位子,根本就是添乱的。
龙溟可不管他心中想法,自顾自续道:“不过,我已知道该将此物交予谁了。”
凌波跟着解释道:“上官家有人尚留在晋阳一带。上官达公子数月前恰好出使幽并,反而逃过一劫。”
龙溟笑道:“他是家主嫡亲的堂侄,又是少年英雄把令牌交给他,再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