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瑾轩不知他心里想法,照着自己的思路讲了下去:“如今也是一样。只要欧阳门主还在他们手里,我们就只能处于劣势。”
叶霖点点头:“那么,夏侯少主的意思是?”
“有人曾经告诉我,善谋者除了顺势、借势,尚有造势一途。”夏侯瑾轩却卖起了关子,他顿了顿,续道:“比起毫无头绪地乱撞,我们不如也去掌握一项敌人想要的东西。”
谢沧行一挑眉,总觉得他好像知道夏侯瑾轩想做什么了。
“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夏侯瑾轩说道,“擒贼擒王,我们也可以试试,正好有现成的计划可以参考。”
初一听到此言,两人都吓了一跳,第一反应皆是摇头,这也太疯狂了点。要说刺杀,拼上性命不要奋力一搏还有可能,可擒人就不一样了,不但要成功潜入敌营心脏,要迅速制伏一个武艺高强又势必不会乖乖合作的大活人,最后还得在重重守卫追捕中带着他全身而退,这简直难如登天。
但仔细一想,却又并非全不可行。与其像现在这样和对方捉迷藏,倒不如单刀直入来的痛快。
夏侯瑾轩仔细端详着二人神情,看他们显然已由惊讶转入深思,心中不禁有些得意:“所以,我想和二位一起参详参详,想出一个万全的法子。首先是潜入,走地下还是较为可行的。”他叹了口气,“只好对不起先人了。”这次要是能成功,他一定给这些墓主人立牌位、建祠堂,好好供奉。
谢沧行瞟了一眼叶霖:“这要是在早年间,兵荒马乱那段年月倒是好说,这附近发死人财的大有人在,找人还是动土都容易。”
叶霖点头:“谢公子说的正是,那会子别说偷偷摸摸了,光天化日大摇大摆掘人家祖坟的都不在少数,以至于现在基本上十墓九空,再要是动土,可就让人怀疑了。”
“行不通么?” 夏侯瑾轩沉吟片刻,叹了口气,“也罢,如果二位觉得不妥,那就算了。”
谢沧行不由得乐了,看他那一副眨巴着大眼睛的模样,就知道根本没有死心,于是开口道:“不论如何,咱们得先弄清楚地底下什么状况。只要路线可行,其他倒也好说。叶老板认为呢?”
“这不难。”叶霖十分自信,“只要是活人能知道的事,我们总有办法知道。”
“呵呵,不愧是暮家的人。”谢沧行笑道。
夏侯瑾轩喜上眉梢,当即起身一揖:“那就拜托叶公子了。”叶霖连忙避让,但却是爽快地应了下来。
“这一次,我们定要筹备完全、计划周详。”夏侯瑾轩踌躇满志地说道。
叶霖笑道:“我一定尽力而为。”摊上夏侯家这么大的金主,今年的进账想必很可观。
“现在还是没影儿的事儿呢!”谢沧行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我看,这事儿咱们就先别告诉其他人了,省的他们瞎操心。”
闻言,夏侯瑾轩有些惊讶,不过也没有多想就点头答应了。
叶霖则是一挑眉:“这委托我一个人可办不来。”
谢沧行笑道:“关中这一片就是叶大老板的地盘,足可以做得了主。暮掌柜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比我们强多少,一样两眼一抹黑,就不用惊动她了吧?”
叶霖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说道:“若是雇主要求保密,叶霖自然遵从。只不过谢公子可能误会了,小兰儿……”话刚开头,他突然顿住,面色瞬时白的有些吓人,呼吸也急促起来,露出强忍疼痛的神情。
另两人都吓了一跳,一时间手足无措,还是谢沧行先镇定下来,对夏侯瑾轩说道:“你照顾他,我去寻凌波……道长!”
夏侯瑾轩一呆,照顾?这该怎么照顾?他可是半点头绪也没有。
这时,就见叶霖伸出手,轻轻扯住了谢沧行的袖子,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看意思是要阻止他离开。
饶是谢沧行,此时也拿不定主意了,到底该走还是不该走?正踌躇间,叶霖已渐渐平复下来,艰难地扯出一个微笑,断断续续地说道:“不……不用了,旧毛病,过一会儿……就好了。”
谢沧行皱起眉头,在叶霖抬头看他的那一眼中,带着一种认命的、无可奈何的豁达,以及一种见惯生死沉浮方能淬炼出的沧桑,并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让他不由得重新审视起这位看起来个性外表都并不算突出的青年。
见叶霖果真如他自己所说的“一会儿就好”,夏侯瑾轩却仍是惊魂未定的模样,小心翼翼地谏言道:“敢问叶公子何时开始有此症状?凌波道长医术高明,不妨请她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