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见阮馨如离开,将手中皮鞭扔掉,扶起了受罚的二人,让两人快些回去擦些伤药,否则拖延久了,怕感染风寒就麻烦了。
他对此极有经验,见二人浑身是伤,少说也被打了十多下,想这他俩的没有内功护体,若不及时处理伤口,必然和自己一样留下许多伤痕。
这两个下人之前受了张管家的指使,故意将萧然带错路,送去了大小姐的幽思居,便是想让萧然被大小姐发现后,受到责骂处罚。
此刻萧然却对二人极好,顶撞阮府中脾气最不好的二小姐,救了两人,心中感动,先是对之前的事道歉,然后有些吞吐地对萧然道:“其实,你误会二小姐了。”
“误会她什么?”萧然不明白。
“二小姐见你迟迟没来,就去找了张管家要人。但张管家却将责任全部推脱给我二人。”两人有些愤愤地道,自然是将那张管家恨死了。
“是啊,二小姐一边打我们,一边就说,若是你走错了地方,被人责罚了,便要拿我俩好看,所以,二小姐之所以打我们,也完全是担心……”
两人似乎觉得二小姐为了一个下人担心,颇有些不妥,便不敢往下说了。可刚才二人的确是清楚感受到阮馨如对萧然的关切之情,心中实在糊涂,却不敢去多想。
萧然初见阮馨如拿鞭子打人,感同身受,气愤之极。可此番听得这二人解释了其中缘由,虽然依旧觉得阮馨如蛮横泼辣,但却并不是一无是处。
他怒气消散,想起自己对她无礼喝骂,愧疚之情油然而生,便让二人赶紧回去擦药。然后,径直往院内走去。
阮馨如被萧然喝骂了一顿,心中委屈,打又打不过,骂也骂不过,更不可能将他赶出去,那样岂不是便宜他了。
左右都不是,不知如何应对他,她这才愤然离去,在院中拿花草出气,将花花草草扯了一地。
萧然轻轻踏进了院中,见院子的装饰也颇多女儿家的风格,不似自己想象中那样彪悍,刀剑什么的,一个也没看到,心中觉得好笑,好歹也是女儿家,无论怎么蛮横,也不可能当真在闺房中挂刀,架剑的。
“你干嘛拿花草出气,它们又没惹你。”萧然悠悠地走来,见她背影动人,心想,若是她安静下来,这身影便如大小姐一样好看了。
他还记挂着阮明月那清雅的身影,想这二人相貌一模一样,气质内涵却差了十万八千里远,实在是让人感慨,一时忍不住,便说笑起来。
阮馨如听得萧然声音渐近,也不转身应他,反而更是恼火,又扯了一把花草扔地上,兀自又踩又碾,仿佛是在踩萧然一般。
萧然也不说话,脸上挂着笑,好整以暇地抱胸看着,仍由她自顾自地发火泄气。
过了一阵子,那些花花草草被践踏了一地,她才觉得好受了些,转过身来,俏脸还带着不甘,见到这个可无的小子一脸笑容,便白了他一眼,道:“我不管,你今日亏欠了我,必须陪我做件事。”
“好,悉听尊便。”萧然也不问她是何事,自己的确是误会了她,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伤天害理的事,随她吩咐就是了。
“那好,这就跟我走?”阮馨如径自去房中拿了佩剑,挂在腰间,往外走去。
萧然也不问去哪里,跟了她身后,瞧见她腰间的长剑,记得是当日与自己打斗的长剑,想来,当日与自己的一体刀斗了几十个回合,竟然也没崩裂,便知不是凡品,怕是南宫世家出品。
而能做出如此精品的锻造师傅,在熔铁山庄中也不超过十个人,其中薛志清便是其中一个。
阮馨如回头见萧然盯着自己的长剑看,便一把解了下来,递了过去,道:“你喜欢?送你。”
萧然愕然,这样的精品长剑,少说也要卖上几百金币,她倒好,自己不过看了一眼,就要送给自己。
他也不拒绝,将长剑接了过来,端详一番,上面果然刻有锻造师傅的记号,却浑然没想到,上面的记号竟然是“志清”二字。
真是说巧不巧,在二小姐手里,竟然见到了薛志清打造的长剑。
阮馨如见他认真打量长剑,目光凝重而隐隐散出专业的精光,颇有些好奇,却恼他刚才喝骂自己,冷笑道:“别装出一副很懂行的样子,这可是由熔铁山庄的高级锻造师打造的,市面上也难以买到的精品武器,送给你,可让你占了大便宜了。
萧然听她这么说,心中冷哼,想那薛志清不过是明品锻造师,所锻造的武器,能好到哪里去?便将长剑递还给她,不屑地道:“就这种破烂玩意儿也敢说是精品?市面上最好买不到,若是买到了岂不砸了熔铁山庄的招牌?”
阮馨如先是一愣,本想嘲笑他无知无畏,但她已吃过了亏,越发觉得这个少年身上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新奇玩意儿,既然他能如此大言不惭,想必与他的武功一样,必然有所依仗。
但她又不敢确定,接过了长剑,仍自以嘲笑的口吻,道:“听你的口气,倒似你对锻造很懂行似的。”
什么叫懂行?专家中的专家!
萧然只笑不答,想来熔铁山庄当中,只怕还没有人的锻造技术比自己还高,即便是南宫铁身为尊品锻造师,也不过是仰仗了稀有材料,才打造出了“灭日剑”。
正所谓善书者不择笔,若是能以普通的生铁打造出接近神兵的武器,这才算本事。
他越是不回答,阮馨如反倒越是觉得他深藏不露,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打量着萧然,像是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来似的。
萧然被她看得不自在,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道:“你不是让我陪你做什么事么,还不快些走,看我做什么。”
这话倒是提醒了阮馨如,将手中长剑随手一扔,掉进了小溪之中,然后讶道:“哎,我的长剑弄丢了,不如你就赔我一把新的可好,就当做是之前的道歉了。”
萧然见那小溪清澈见底,随手就能把长剑捡回来,不知她搞什么鬼,只道:“我可没你那么有钱,一把长剑几百金币,够我几年开销了,买不起。”
“谁让你买来着了,你给我做一把新的不就行了。”阮馨如一脸坏笑,不理他是否同意,一把抓了他的手,就往左面走去。
萧然被她忽然抓住了手,感受到她柔嫩的小手,虽然外表与灵儿的没什么不同,但她手上有力,却有别样的感觉。
他一时心有所思,仍自由她拉了自己,随她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