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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魂玉到底是什么东西,张家三兄弟也不清楚,但这事儿一是跟姚四爷没关系,再说姚四爷和夏琳的底细也没摸透,自然不肯声张。
姚四爷端祥了半天,得出的结论就是:既然青龙箱中是《十六字天象全卦》这样的好物价,白虎箱中自然也是价值连城之物,白白便宜了张三爷。
张赢川觉得姚四爷好歹是位前辈,还保留着三分敬意。张奉孝这时可远非吴下阿蒙,根本就不买这老头子的账,一听他又损及张三爷,立时顶了回去:“嘴皮子官司好打,张三爷作古多年,也不可能从地下跳出来跟您计较。这么着吧,朱雀箱现在还挂着锁头,姚四爷您倒是猜一下里面装着什么东西。如果猜着了,东西就是您的,好歹算是您凭本事得来的,如何?”
姚四爷倒斗行里纵横数十年,张奉孝这两句话里的意思当然听得懂。一则,不管白虎箱里究竟是什么东西,那都是张三爷凭真本事取走的;二则,他出了这么道难题,自然也是划下道来,这都解决不了,还想收他当徒弟,门儿都没有!
张奉孝这一番没老没少胡搅蛮缠,换了别人自然免不了恼羞成怒。姚四爷却不这么想,他年轻时候就是这么过来的,软硬不吃才闯下了“独行客”的名号,越想越觉得这小子跟自己贼投缘,一时好胜心起,还非要收他当徒弟不可。
细细揣摩了一下,姚四爷嘿嘿一笑,转向夏琳:“好丫头,师父这次若得了好东西,你可真当上师姐了。哼,根本就用不着为师亲自出手,你告诉他朱雀箱中有什么,让这小子开开眼,别拿豆包不当干粮!”
夏琳愣了一下,指指玄武玉箱:“北方玄武属水,其中是酒……”
话还没说完,姚四爷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依次指指张家三兄弟:“别从五行上想!人都进来了,守着大活人不琢磨,搞什么五行八卦的有什么意思?”
夏琳恍然大悟,眼珠子一转,拍手笑道:“我说呢,你们倒斗不是为钱。金花公主墓也不是随意选定的,其中必有不可对外人道的缘故。眼下除了四象玉箱,金花公主坟里也再没有可以藏东西的地方。那么,张三哥这读书之人都掺合进来了,如果我猜得不错,朱雀箱中,就算不是书册之类的物件,也必然与此有关。”
张奉孝摇摇头,这丫头虽然心思灵巧,却终究猜不到张家子孙数代受累的血咒,从三兄弟身上猜起,那就是天马行空胡思乱想了。
姚四爷却不这么看,见张奉孝沉默不语,还以为他猜的也是书册之类,当下取出飞虎爪扣住半空中的铜索,跟先前一样跃过水池,到了朱雀玉箱之旁。
张家子孙所受血咒能不能破除,目前来看可就着落在玉箱之中到底有没有解咒之物了。如果真是破咒之物,就怕姚四爷先下手为强,那可一切成空了。张奉孝心里一急,也想跟着跳过去。只是自己身手虽巧,却毕竟不如二哥,只好向他使个眼色。
张政社点点头,纵身向前尽力一跳,抓住铜索荡到了对岸。姚四爷正在仔细端祥玉箱上的锁头,见其精致巧妙,不由出声赞叹。张政社可没他这般怜香惜玉之心,一言不发地举起唐刀就劈,顿时把锁头砍落在地。
姚四爷瞧得正仔细,见他如此鲁莽,不由破口大骂:“莽夫!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东西,能值多少钱啊?你们这哪里是倒斗,简直就是孙殿英那号蠢号!还挖盗洞?干脆拿炸药轰进来多好!唉,摸金校尉的脸面都让你们给丢光了!”
张政社心里烦躁,忍不住回头瞥了秦琪儿一眼,不由得心头一酸,一肩膀把姚四爷扛到一边:“摸金校尉?张三爷可是响当当的摸金校尉,又有个屁用?要不是摸金校尉,也不至于害得子孙后代……”
话还没说完,张赢川一声厉喝:“老二!”
张奉孝暗暗叹了一声,知道二哥心里着实不好受。都快三十的人了,因为血咒所致的天生秃头和六指,至今连个媳妇都没娶上。这次来金花公主坟,又遇到秦琪儿,两情虽然相悦,终是碍于血咒祸及子孙后代,怕误了秦琪儿终身,难免有些怨恨张三爷。
张赢川又何尝不理解二弟心里的苦楚,只是张三爷就算千错万错,现在张家自己为长,也容不得小辈们儿指摘祖上的不是,长叹了一口气:“老二,家丑不可外扬,先看看箱子里有什么东西吧。”
张政社无可奈何地点点头,伸手打开了箱盖,探头往里一看,忍不住抬头看了看水池对岸的夏琳。张奉孝看得清楚,心里格登一下,看这样子,夏琳果然猜对了,箱中要么是书要么是册,却不是三兄弟所希望的秦始皇传国玉玺。
姚四爷喜形于色,伸手取出箱中之物,忍不住开口笑道:“玉册!张老三,这可没话说了吧?老夫肯收你当徒弟,那是你的造化。就算你心里不肯,这可是你自己订的赌约,愿赌服输才是条汉子。”
张奉孝脸上一红,刚想开口说话,就听头顶格格之声大作。抬头一看,只见组成苏幕遮之阵的千万根藤条,转眼之间都干枯萎缩,断成了一截截,伴着沙土碎石劈头盖脸地掉了下来。
变故陡生,姚四爷顾不得等他答复,大叫一声:“快跑,山洞要塌!”接着也不管张政社死活,把玉册往怀里一揣,飞虎爪搭上离得最近的铜索,飞身过了水池。
其余三根铜索离岸既远又高,张政社赤手空拳不敢托大,只能苦等姚四爷放回的铜索慢慢荡回。张奉孝看得分明,大骂一声老混蛋,劈手夺过秦琪儿手里的绳索,让二哥系在石台上,沿着绳子攀了回来。
张政社刚爬上池沿,张奉孝就听身后姚四爷一声怒喝,扭头一看,只见入口处狭小的玄道正慢慢合拢,余下不足三寸厚的一道缝。
洞顶拳头大小的碎石雨点般的砸下来,出去的玄关又被封死,眼前已是无路可走。张奉孝轻轻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入墓倒斗,不管是因为四象玉箱全都打开,引发了暗伏的机关消息,还是应了“十子同进十子同出”的谶言,总之还是逃不出去。
一想到“十子同进十子同出”,张奉孝突然想起一件事。自己三兄弟加上秦琪儿,是四个人。姚四爷和徒弟夏琳,两个人。还有蔡叔,被食金蚁啃得只剩骨头的邓工头,以及从惊门出去后生死不明的老赵和二愣子。总共算起来不多不少,正好是十个人。
当然,夏琳和秦琪儿是丫头,不算儿子。但夏琳一开始男装打扮,秦琪儿名字里有个“儿”字,牵强来说也能凑合一下。
既然先前从石人石马的墓道里,地支墓砖确实验证了“十子传说”的存在,那么,这一行十人绝不应该被埋在金花公主坟里。难道说,邓工头一死,就不能算十个人了?
眼下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奉孝扶着张赢川避开掉下来的碎石,一打眼看到了水池底下的洞口,心中一动,朝已跑到玄关石壁旁的几个人大喊一声:“回来,这里应该有条路!”
姚四爷饶是见多识广,带着夏琳和秦琪儿歪歪扭扭地奔到池边,也不禁愣了一下:“你小子搞什么玄虚?这洞可是怪哉虫的老窝,怎么可能会是条生路?”
张奉孝也不敢保证这真是一条路,听他这么一问,也不禁沉吟了一下。张政社嘿嘿一笑,扶着张赢川一起跳到了池底,笑道:“老三,走,就算喂了虎蛟,也比在这里活活闷死强。姚四爷另有高招,随他去吧!”
张奉孝垂下绳子,先把秦琪儿送下去,才扭头看了看夏琳。夏琳紧咬着嘴唇,见碎石越来越多,再待下去恐怕不被活埋也被砸死,用力点了点头,拖着姚四爷跳到了池底。
张政社在前,张奉孝断后,一行六个人陆续跳进了洞口。
张奉孝摸出一根荧光棒,折亮了举在手中四下看了看,没想到洞口虽小,底下空间却很大,跟在前面进过的遁甲八门里面的石室差不多。左手边是条黑漆漆的水道,从上面水池里灌进来的水就是通过这条水道不知流到了什么地方。右手边也是一圈石壁,跟上面不同的是,没有磷光,倒生了厚厚一层粘乎乎的绿色地衣。
张赢川负着手来回走了几步,突然回头问张奉孝:“老三,没觉得有什么异样?”
张奉孝一愣,接着就明白了大哥的意思,摇了摇头。先前在水池中的时候,一靠近洞口,张奉孝尾椎骨就针扎似的疼痛难忍,这时却只觉得麻麻酥酥的,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姚四爷脸皮有点厚,早忘了刚才还说这里是怪哉虫的老窝,贴着洞壁摸索了一圈,突然站住了,低声道:“这里有道石门!”
众人精神一振,围到跟前仔细一看,果然石壁上厚厚的地衣下面,隐约露出一道石门的痕迹,大小跟玄关的入口差不多。只是时日既久,上面又没有把手,能不能打开都难说。何况,这石门后面,通向什么地方,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一时之间谁也不敢乱作猜疑。
姚四爷冷哼了一声,朝张奉孝一伸手:“黑折子!摸金校尉的家伙该派上用场了。那条水道通到哪里不清楚,不过这里面就这两条路,怪哉虫不可能是从石门里爬出来的。谁要不怕,不妨从水道试试!”
张政社一言不发地取出黑折子,三下五除二刮掉壁上的地衣,露出了石门,然后停手不动,盯住了姚四爷:“先别急着开门。姚四爷,把朱雀玉箱里那块玉版拿出来瞧瞧再说话。姓张的不夺你的东西,言而有信,但事关重大,总得看上一看。”
姚四爷眼珠子一转,见他说得认真,张赢川和张奉孝一左一右把自己夹在当中,只好把玉版取出来递了过去。
张赢川接过玉版,仔细看了看,上面果然刻着几个小篆,轻轻念道:“一大人只十。奇怪,这块玉版,分明是上好的蓝田玉,为何只刻了这么几个字?”
一大人只十,张奉孝在嘴里翻来覆去念叼了几句,突然想起一个人来,脱口而出:“天保!”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夏琳脸色一变,跟着点点头:“齐宣帝高洋!果然不出所料,先父就是被南北朝时期的一座古墓中遭了姓蔡的暗算,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如果我猜得不错,张三哥,你先前所说的金棺棺盖上雕的女子美若天仙,极有可能就是李祖娥!”
又是高洋,又是什么李祖娥,除了张奉孝和夏琳,其他人听得一头雾水。张奉孝知道其中干系甚大,在金花公主墓中未曾找到破咒之物,这块玉版上所刻的“一大人只十”,极有可能就是唯一的线索,当下粗略地解释了一遍。
高洋,是魏晋南北朝时期,北朝齐国的开国皇帝齐宣帝。齐宣帝的出名,第一当然是因为他当政后期的暴戾绝对称绝古今。第二,则是从秦朝千古一帝秦始皇到清朝的末代皇帝溥仪,长达二千一百多年间,有明确生卒年月可考的皇帝二百一十二位,其中最著名的测字皇帝非高洋莫属。
测字,是中国神秘文化中的一个独特分支,就是用加减汉字的笔画、拆合字体结构的方式附会人事而推断祸福吉凶的占卜之术。
据说,高洋的测字技巧确实达到了出神入化,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这“一大人只十”,就是其中有名的一个例子,与金花公主墓“十子同进十子同出”的谶言看起来好像也脱不了干系。
一说这话,众人都不禁一惊,催张奉孝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