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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见家长

以后我们的通话频繁了,但我们几乎不再网络聊天。王路只要有时间就千里迢迢的赶回来,我们之间更熟络了,偶尔会带着对方和自己的朋友一块儿吃饭,他大方得体,连我的朋友们都说他真是挺好的。过多的细节不必赘述,转眼就是暑假了。八月的一天,他说他会回家一趟,看看我的同时顺便带着他妈妈在J城的医院检查一下身体。他过来的第二天早晨,我们吃完早餐去等他妈妈,他妈妈先于我们到达指定的地点,不及走近,她在远处高呼着王路和我的名字,满面微笑,王路大叫一声妈加紧步伐,我跟在王路后面,她妈妈已经快步的走向我们,我一声阿姨刚问出口,她便拉过我的手说“啊呀,真好,远处走过来我就见你乖乖儿的,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女子,走,我们吃饭去吧”,我有些窘迫和心跳,不知道应该怎样接话说,所以我笑了笑。王路对他妈说我们已经吃过了,问他妈想吃啥,他妈问我想吃啥,我说我们已经吃了你想吃啥我们陪你去吃,她还是让我决定,我又讲一遍刚才吃过的话给她,她还是让我决定,我说那我们去吃拉面吧,我知道一家拉面味道挺好的,她说她刚才坐车晕车不太想吃拉面,王路说那就吃个凉皮吧。

吃完凉皮,我们朝着车站的方向走去,我和王路在前,她妈妈在后,我想她是在身后研究我的身材走姿之类,所以,我心里有些别扭。王路说要不你和我们一块儿去J城吧你可以陪我妈妈去医院这样我就不用请假了,未及我言,他妈妈说对啊你和我们一块去吧这样我也有个伴儿,我说我家里忙我就不去了,王路和他妈妈又劝一回我也去的话,我不想去,所以我说家里实在忙去不了啊。我家那段时间真的挺忙的,爸妈带着两岁多的侄女在老家盖房子,所以我想由我下去带着侄女顺便也可以给他们做饭扫地帮着料理家务。

送走王路和他妈妈后,我回家简单的收拾一下,顺道给侄女买了些水果零食便坐车回老家了,途中我接到王路的电话,通话后全程由他妈妈和我讲话,她在电话中实时播报他们目前的路况并一再遗憾我的未能同行。面包车沿着我熟悉的道路坦荡前行,参天大树给公路遮蔽出长长的阴凉之道,风从窗口灌进来凉呼呼的,我想着要是我跟随王路他们去了J城会怎么样,但想来想去觉得同去未免尴尬。不到一小时,车已达我的村庄,下车后我沿着新农村的方向走去,爸妈和村里的其他人都在那里盖房子,白天在地基旁的帐篷里一日三餐,晚上收工之后回家,新农村与原来的村子稍有距离。

晚饭不待吃完,王路的电话又来了,我很怕他妈妈又要讲话,接通电话果然是他妈妈,她在那边讲着今天坐车时候她晕车了王路如何悉心的照料她,到达J城之后他们如何吃了饭如何去逛街,她说他们逛街时看到一双很漂亮的鞋子但是没有我穿的尺码,她问我我穿多大码的鞋,我赶紧回答说阿姨我鞋子挺多的真的不用,她又讲王路的姐姐王华如何夸我,我一一的听着,恩恩呀呀的回答着,但我一句话还未说完时她那边又开始讲了,待她讲完整句话轮到我回答的时机我说阿姨我们正在吃饭你们先逛着晚饭后我们再聊。就这样结束了通话,帮着妈妈收拾碗筷,妈妈刷碗洗锅,我陪着侄女在旁边的沙堆玩儿灌沙。

收拾妥当一切,和爸妈带着侄女踏着月色回家。我准备给王路打个电话,因为刚才说了晚饭后再聊的话,但侄女缠着我执意要同我一起睡,我还未起身,她便已经做好起来同走的打算,抱着我的脖子说“姑姑薄丢呀”(姑姑别丢呀,别丢下她)我抱着侄女到我的床上,想着赶紧哄她睡着,但她眼睛扑棱扑棱的越发精神。

大概十天之后,我因工作上的事情返回县城,王路也从J城回来,我们商量着带彼此见见双方的父母,从县城坐车出发我们先去了他家,我想着初次登门应该买些隆重的礼物,但他说实在没有必要,于是我们买了一些家常水果就去了他家,车到他的村庄后我们下车,我尾随着他拐进一条土巷子直走尽头,门虚掩着,王路推开门的时候喊一声妈,里面无人应答,我们已到院中,王路再喊一声妈,家里没人,王路拿起电话给他妈打电话,我看着王路的家,眼前是四间土木结构上房,从木料腐蚀度可以看出年代久远,左边两间砖木结构厢房,玻璃窗积垢斑驳,门框上参差重叠着好几年的颜色泛白的春联,身后刚进来的地方以木搭顶,下面置放着农具洗衣机秤之类的杂物,右边是一堵高高的土墙,,几盆植物在上房房檐下的水泥地面上朝气蓬勃的生长着。“现在竟然还有人住这样的房屋”我心里暗暗对自己说道。王路打完电话之后我们走进上房,外面太阳炙热,但家里很凉快,上房的一间算是客厅,除了冰箱几乎没有一件时新家具,条柜,沙发,火炉,使狭小的屋子看起来逼仄,里面套了一个卧室,地面以砖块铺着,光线暗淡,闻起来如有东西发霉。

“路”,王路妈妈喊着王路的名字从门口走进来,就在我俩准备出门迎接时,他妈妈已经走进来,“杏子我的娃,你也来了”他妈赶紧过来抓起我的手,我赶紧说阿姨好。她哈哈大笑着说”王路你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准备准备,给你俩做啥饭呢?邻居在盖房我刚才帮忙去了,在家也是闲着,我先去给你俩做口饭,你们在这儿坐会儿“他妈出去了,王路喊着说妈不要太多了,我们每人也就一碗饭,他转头笑嘻嘻的对我说,这以后可能就是你的家了。

王路妈妈很快端来两碗饭,她说家里啥也没有准备就凑合着吃一口,把筷子塞给我们,我说菜汤面挺好的呀,我平时真挺喜欢吃菜汤面,他妈妈做的菜汤面挺好吃的,所以我一碗饭后又吃了半碗,王路一碗之后说饱了不想吃了。饭未吃完,王路爸爸走进来了,我赶紧站起来问一声叔叔好是忙去了吗,他爸爸说邻居盖房他也在帮忙这不一身泥水,我说最近盖房的人挺多,我们村的大多数人也在白天黑夜的盖房。王路说你先坐下吃饭呀,饭要凉透了,王爸爸问几声王路工作的事情就出去继续帮邻居干活儿了。我们又和王路妈妈喧了一阵儿。大概下午四点左右,王路对他妈妈说我们要去杏子家,他妈妈嘱咐一番要买的东西,又从条柜里面拿出一件他姐姐的冲锋衣要送给我,我说阿姨我衣服挺多的再说这件衣服我太大了你看我个子这么小我真的不要,他妈妈把衣服往我怀里塞着说”姐姐的这是好衣服贵着呢你就穿上“,我说我真的不要我有这样的衣服,他妈妈把衣服往我身上套着说这衣服姐姐也没穿过几次新着呢好着呢,我不知怎么办了,我看着王路,他笑了笑,抽一口烟说”这衣服你穿上还真的挺还看的,拿着吧“他说着走过来从他妈手里拿过衣服装起来,我心里有些生气,瞪了他一眼,然而他正低着头装衣服没有看到。

王路推出他爸爸的摩托车,将那件不受待见的衣服挂在前面,我坐在他的身后,他妈妈出门送我们,我们对他妈妈说了一遍告别的话,但摩托车刚发动起来就熄火了,王路撅起屁股又踏一遍启动杆,又熄火,再踏再熄,前后八九次摩托终于启动了,我们朝着我家的方向走去,途中买了些家常水果,快到我家时王路停车抽烟,他笑着说他还挺紧张的,问我爸妈知道不知道他今天要来,我说家里人不知道。我俩走进帐篷时我爸妈正在准备吃饭,我大舅和大舅妈也在,还有几个邻居,我爸妈站起来让座,但王路很快就将他们原封不动的按在板凳上,并很娴熟的给大家倒茶添水,很快,他就和舅舅邻居热聊起来,他又发了一圈儿烟,妈妈给我们端来饭吃,侄女拿着一块儿石头倚在我身边边用手抠着石头边好奇的看着王路,王路边吃饭边逗她玩儿。饭后王路尾随着其他人干了一些杂活儿,天擦黑之后,我们进了帐篷坐着,爸爸刚进来王路便起身为他沏了一杯茶,坐定之后是短暂的沉默,我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但我不知道我应该说什么,我正在酝酿话题的时候爸爸问了王路的工作情况和极简的家庭问题,王路言简意赅的回答了,之后又陷入沉默,许久爸爸说,你们离的这么远,以后的困难你们做好准备了没有,王路笑了笑没有说话,我想了想说可以变动工作啊只要努力机会总该有的,爸爸说你们谁变动工作呢,我说这现在哪能知道啊但机会总归是有的。妈妈在一旁也符合着说你们就是有些远。又闲聊了几句,王路说他该回家了,爸妈象征性的挽留了一下,王路执意要走,我们便送他出门,他来时将摩托停在公路上,他硬是拒绝我们送他去公路,我们便没有坚持任他独自去了。回到帐篷,我妈问我爸王路怎么样,我爸反问我妈怎么觉得,我妈说他觉得人长的挺麻利的,行为举止也很利索,我爸笑了一下不言语,我妈又问一遍刚才的问题,我爸说有些显聪明,并转头问我怎么打算,我说能结婚就结婚呗反正我年龄也不小了周围又没有合适的人,他想了想说不要太急年龄也不是很大,伸手拿杯喝完茶水又说,虽然婚姻的事情是你俩自己做主,但终归要稳妥和谨慎一些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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