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斯达克城格外的寂静,也许是因为一字军来了的缘故,城中居民一个个都闭门不出。而街道上就只有来回巡逻的一字军士兵。
起雾的城中央花坛旁,一个偷懒的士兵深吸了一口卷烟,倚靠在花坛的长椅上,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呸,这鬼天气起这么大的雾。唉,这大晚上的还有出来巡逻,这偏僻的地方能巡出个鬼来。”士兵刚说完便有一阵冷风吹过,冻的他直打哆嗦,心想:不会真的有鬼吧。
好巧不巧,寂静之中忽的传来一阵忽远忽近的笛声,凄凉悲怆悲怆的笛声让士兵不禁寒毛竖起。
雾气中有一个穿着宽松麻布衣服却头戴绅士帽的人吹着笛子缓缓走着,士兵看到有人胆子便大了起来,正想上前去盘问却发现这个人在月光下居然没有影子,士兵吓得尖叫起来连滚带爬的向后逃去。
吹笛人这一幕摇了摇头,接着又自顾自的吹起笛子,边吹还边踏着轻柔的步伐绕着花坛走着,雾气随着他笛声的悠扬下缭绕在花坛边并向外不断扩散,渐渐的雾气弥漫了整个斯达克城。
月光之下,被雾气笼罩的斯达克城就像浸在云里一般。
斯达克城清醒的人都注意到了异样,无孔不入的雾气同样侵蚀了室内的空间。
正欲入眠的阿历克斯听到笛声猛地从床上坐起,当他的眼睛被雾气模糊了视线就知道事情糟糕了。
他调查过布姆城瘟疫来临的过程,起先便是一阵如此浓厚的雾气将整个布姆城笼罩在云雾中,接着一个吹笛人出现在布姆城,他边吹着笛子边踏着鬼魅的步伐。一有人靠近吹笛人他边会停止吹笛,而后询问那个人:“瘟疫要来了吗?”
当时所有人都把他当做疯子,没有人愿意回答他的话,他都是摇了摇头一笑了之。若只是如此,阿历克斯还不会注意到这个人,但是紧接着奇怪的事发生了,第二天雾气散去,瘟疫便在布姆城开始肆虐,没有人知道是谁带来的瘟疫,整个城市开始恐慌。
到了第二天晚上,吹笛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到街上见人就问“瘟疫要来了吗?”
可还是没有一个人回答他的问题,紧接着吹笛人就继续了吹奏,雾气瞬间再次将布姆城笼罩,消散后布姆城已经有一半的人感染上了瘟疫。
人们都说瘟疫是吹笛人带来的,说他就是瘟疫的源头,布姆城的人不断寻找这个吹笛人至今还是没有下落,没想到吹笛人居然已经来了斯达克城,而且还与之前的行为一般无二,但是此时在街上的只有一字军,别说回答吹笛人的问题,指不定还会惹怒吹笛人。
想到这里,阿历克斯连忙拉响提前和亚达姆约定好一有类似情况就去通知胡克和斯坦威的警报。
接着阿历克斯迅速套上泡过腊的亚麻衣裤手套,拿出状如鸟嘴两眼镶有玻璃的面具并熟练的在中空部位塞入用以过滤空气的草药和木炭还有濡湿的丝瓜网后戴在脸上,再在头上包了个皮质的黑帽严严实实包住面具的边角缝隙,接着纵身从窗户跳了下去。
二楼仅仅只有三四米的高度对于自幼修习体术的阿历克斯来说并不难,落地一个翻滚便起身朝笛声悠扬的地方跑去。
阿历克斯的住处离城中央的花坛不远,刚跑出一段阿历克斯就看到了那一团似云般的雾气。
最让他惊讶的不是这团雾气,而是明明如此浓厚的雾气,却还是能十分清楚的看到雾气中那个翩翩起舞着吹奏笛子的人。
阿历克斯走过去,很快就到了吹笛人的身旁。
吹笛人停下了舞动的身体,背对着阿历克斯以十分角度将脖子扭到了身后看着阿历克斯。
他对阿历克斯上下扫视了两眼,然后紧盯着阿历克斯戴着鸟嘴面具的脸,带着略微沙哑的语气对阿历克斯说道:“虽然你可能不知道,但是出于礼貌我还是问问你,瘟疫来了吗?”
他说的话比从布姆城没有传过来的要多一些,是的,他在布姆城并没有说过这些。阿历克斯皱着眉想到。
但是他还是没有多加思索,只是暗自记下来并说道:“我不知道。”
吹笛人笑了,笑得很放肆,仿佛一瞬间雾气都凝固住了一般。
“你肯定有了解过这些吧,黑药师。”吹笛人听完便再次提问道。
阿历克斯一愣,吹笛人的回答虽然不算出乎意料,但是却让阿历克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你想说些什么?”
吹笛人轻轻笑了笑,却没有正面回答阿历克斯的问题:“如果你和这座城市之间必须只能有一个继续存活,你会怎么选择?”
“什么意思?”阿历克斯皱起了眉。
“你只要回答我,你会选择哪一个?”吹笛人收敛了笑容问阿历克斯。
“我不知道,不是等量的选项我做不了选择。”阿历克斯有些心虚的答道,他不是什么圣人,在面对生与死的选择的时候他不会产生那种济世的想法,但是一个城市的人的性命还是让他有了点犹豫。
吹笛人眯起了眼:“这个不算是回答,不过你的回答倒是让我想起一些事。”他顿了一下,然后轻轻转了一下笛子,接着把笛子别在了腰间。
“我看你的装束,你肯定知道布姆城的瘟疫吧。鸟嘴面具里装的是什么,草药?还是濡湿的丝瓜网?”吹笛人问道。
“是的,这里面装的是草药、木炭还有用药液濡湿的丝瓜网。”阿历克斯轻轻叩了一下鸟嘴面具,这鸟嘴面具在黑药圈里很出名,所以不算是什么秘密。
“噢,还加了木炭,有想法,木炭也有对吸附脏东西也有一定效果。”吹笛人点了点头。
阿历克斯叉开话题,他不想和吹笛人在这浪费时间,于是他问:“你是不是知道怎么祛除瘟疫。”
吹笛人歪着头笑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知道怎么祛除瘟疫?”
“你在布姆城问完那些话,没有人回答你,接着布姆城就出现了瘟疫。”阿历克斯盯着吹笛人的眼睛道。
“你怀疑我带来了瘟疫?”
“你的嫌疑不是最大的,但是就算不是你造成的,你也一定知道点什么。”
吹笛人对阿历克斯说道:“你知道的还不少,确实不是我带来的瘟疫,不过我也确实知道瘟疫的源头。”
他跳下花坛,坐在了花坛旁的长椅上,喃喃道:“神祗终焉之后,世间万物才不被神所掌控,而人才有了自我。而后来人们信奉的神不过是一尊神庙里的雕塑,是凡人用泥土捏造起来的。但是你应该不知道,神开始复苏了。”
阿历克斯愣了一下,问道:“神开始复苏了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十五年前,费德勒不知从何处寻到了复生神的方法,从哪时候开始大陆上部分地方的神力就开始回复。”吹笛人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什么。
“大概是八年前,他还拿到了秩序之矛,神降时代就这样来了。而他们想要的并不是复苏神袛,而是在让神袛复苏的过程中窃取神袛的力量。”吹笛人接着答道。
费德勒,秩序之矛,这两个字眼落到阿历克斯的耳朵里就让他不禁握紧了拳头,他的父母就是被费德勒烧死的,秩序之矛也是费德勒从他父母的手中夺走的。
吹笛人察觉了阿历克斯的异样,但是他没有说什么,他没有想到阿历克斯和费德勒有那般血海深仇,只是以为阿历克斯只是对这件事感到震惊。
“这瘟疫就和诸神的复苏有关系吧。”阿历克斯呼出一口气。
“聪明,这瘟疫就是一位神祗复苏溢散出来的死气导致的。但是我们和教会的都没来得及发现,所以我就想能救几个人就先救几个人。”吹笛人打了个响指道。
“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们?让他们赶紧逃命。”阿历克斯对吹笛人这样的行为感到不解。
“我们发现的时候那个神袛已经开始复苏了,我问的都是那些没有被感染的人,我想知道他们是不是知晓了。要是告诉了所有人实情,瘟疫就不只是在布姆城传播了。”吹笛人黯然道。
“可你那样问,也造成了一些恐慌和人的逃出,所幸那些人没有被感染。话说,你们阻止不了神的复苏吗?”
“我们没有这个能力,就算教会也只能窃取并削弱神袛的力量,都是他们造成的,却要所有人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这是哪个神?”阿历克斯问道。
“疾病之神斯巯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