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不由人,有事不怕事。”这是子明的父亲对子明说的话。
“多渠道了解了解,拉拉关系,活动活动,该求就求人,这个时候别觉得不好意思,别在家死等。”这还是子明的父亲对子明说的话。
子明觉得父亲的关爱有点迂。
子明胆正,子明觉得,十九大以来,政治清明,各行各业的工作作风都有了明显的转变,秉公执法、按程序办事已成为常态。这起交通事故,责任明确,只需责任认定、修车、赔偿,如此而已,不需要托关系找人。
7月20日。
上午8点半,子明和子清一块来到了交警队。
交警队位于D城的东南角,由南北两栋办公楼和一个大院构成。北楼是车辆管理所,南楼是事故处理中心。
子明和子清找到了事故三科。
事故三科的门虚掩着。
子清敲门,无人应答。
子清轻轻推开看门往里看,办公室空无一人。
长长的楼道里等着不少人,有粗气粗气打电话的,有拿着手机看小视频的,有抽着烟踱来踱去的,有你一言我一语争辩的。
子清递给在三科门口等候着的人一支烟,和他搭讪。
“办公的人哪儿去了?”
“开会,在五楼开会。你们找谁?”
“找苟组长、海飞。”
“我也是找他们,刚给他们打了电话,叫等着,在9点才能结束。”
子清:“哥,咱们等,还是回家再来?”
子明:“已经来了,等一等吧”
子清:“你能坚持住吧,那我给你找个地方先坐一会。”
子明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态不佳。
已经是第三天了,子明的症状没有多少好转。
刚8点钟,子明给子清打了电话,叫子清陪他来交警队。慧说他没睡上觉身上痛,让子清一个人去看看情况就行了。子明不答应,说自己的事怎么能自己不露面,他想看看交警队怎样处理这件事。
子清把子明带到了一间调解室坐了下来。
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子明和子清见到了苟组长和海飞。
子明:“苟组长,我们这个事怎么处理?”
苟组长:“你们这个事故责任很明确,完全是对方的责任,他负全责。按照规定,我们会在十个工作日内给你出具责任认定书。”
子明:“负全责都包括什么内容?“
苟组长:“修车、赔付医药费、误工费等等,具体的你们双方可以坐在一块协商解决。“
子明:”苟组长,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是谁撞了我,从发生事故到现在三天多时间了,肇事方没露过面也打个电话过问一下,我都不知道和谁协商解决。“
子清:“组长,肇事司机叫什么?他是那里人,是不是那天下午穿紫T恤的那个人?”
苟组长:”哦,对,司机叫柳金泉,西河村的。他说已托人找过你们了。“
子清:“他胡说八道,我哥浑身痛得不行,在家躺了两天,谁找过我们?”
子明:“真没有人找过,有几个关系不错的给我打电话,也都是问过情况,表示关心的。没有说事啊。”
苟组长:“那我就不清楚了,这样吧,你留个电话,我联系一下柳金泉,如果可以的话,定个时间双方坐在一块协商协商,看看怎样尽快解决了这个事情。等我电话通知吧。”
子清:“组长,我想问问,对于逃逸有没有加重处罚的规定?他们这算不算逃逸?”
苟组长:“这是个普通交通事故,是按违章处理的,逃逸包括在这个范围之内。再说,肇事司机做笔录的时候在场 ,算不上逃逸。”
子清:“做笔录的时候才到场,不是逃逸?这个人是不是......”
子明拉了拉子清的手臂,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子明:“麻烦你了苟组长,你通知对方定个时间,我们坐在一块协商协商,我等你的电话。”
子明、子清两个离开了事故三科。
在处理一些事情上,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和没有念过多少书的人真的有区别。就拿子明子清兄弟两个来说吧,子明师范类大学毕业,温文尔雅,说话办事骨子里就带着斯文,而子清高中没念完就开始混社会,人虽精明,比较圆滑世故,但说话办事还是短点分寸。
子清:“哥,你说这柳金泉是不是找过交警队了,姓苟的说话好像偏向他,要不怎么会说咱这是个普通事故,还说逃逸是违章,柳金泉算不上逃逸。”
子明:“我也觉得是,下来可以在网上查查,看看逃逸严不严重。你刚才差点说露了嘴,说好的,不提顶包的事,忘了吧。”
子清:“光顾着和姓苟的较劲,一下子就忘了,亏你提醒了我。”
子明:“记住啊,顶包的事给谁都不能说,包括逃逸也不要再提了,我看交警队将以现在的情况来下责任认定。“
子清:“那太便宜他了。”
子明:“我们要的是结果,怎样快速解决问题怎样来,至于他是不是逃逸,有没有顶包,那是交警队应该去调查的事。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咱们不亮底牌。”
子清:“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