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历宫中,天武帝今日格外高兴,不自觉便喝多了,早早就回寝殿歇下了。
“大监,皇上呢?卑职有急报!”
苏福海大监看了看刚闭上的寝殿大门,甩了甩拂尘问:“陛下今日高兴,喝多了,这会儿刚歇下,敢问是哪里的急报?”
驿使神色急切,从怀里摸出奏章递上,一边喘着气说:“越城蝗灾不可控,今年越城的秋收……毁了!蝗虫还在肆虐,相爷多日带人阻断,不幸从马上摔下,人已经累到了!”
“什么?”
听到越城的秋收毁了,苏福海眉心狠狠一跳!
“大人且候着。”
苏福海知道事关重大,叮嘱驿使后又吩咐宫婢去准备醒酒的汤剂。
砰!
“陛下息怒,龙体要紧。”
天武帝头还痛着,看完奏章后当场扔在地上。
“岂有此理!朕让他去赈灾,他倒好,还给朕弄了个蝗灾出来!”
天武帝怒极,面色格外难看。
驿使跪在殿中,瑟瑟发抖:“陛下,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解决越城蝗灾之患,那些蝗虫个体非常大,有些甚至吃肉!卑职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蝗虫。”
“越城颗粒无收不说,加上水患,百姓的存粮也都毁了。”
“卑职回来时,越城已有百姓饿死。”
“混账!”
天武帝震怒,整张脸阴沉无比。
“传户部尚书入宫商议赈灾事宜。”
天武帝揉着太阳穴吩咐。
越城蝗灾水患,玄天城歌舞升平。
安予棠怼了一通李修宴后,心情舒畅多了。
这会儿正在天上居看漂亮小姐姐吹拉弹唱,坐姿像个纨绔太子爷似的,左右都是美人。
夜晚风进来时,头皮一阵发麻:“主子,若是被大公子瞧见了可不好。”
自个儿还叮嘱他们要给她捂好马甲,她自己却半点都不遮掩。
“我大哥来了?”
安予棠连忙坐好,朝门口机警看了一眼。
夜晚风抬手示意房内的侍女退下,关上门后才说:“大公子回了清园就没再过来,属下刚得到越城急报。”
“越城水患未治,又突发了蝗灾。”
安予棠眯了眯眼,这个原文中倒是说过。
越城水患加上蝗灾,寥寥数月的功夫,曾为大历粮仓越城眨眼就会变成一座孤城。
除了越城之外,这场蝗灾还遍及越城附近的几个城池,大历遭遇了百年来最严重的灾情。
蝗灾水患加在一起,除了会饿死人以外,还会爆发瘟疫。
灾民饿疯了,暴动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大历朝堂腐败,赈灾的粮食和银钱全部都进了自己人腰包里,一开始还瞒得过去,到后来难民都涌进玄天城,天武帝才知道实际灾情。
李狗子和白月光就是凭着这场灾情,博得民心。
原主这个“鸠占鹊巢”之人就显得愈发可恨了。
“先盯着,先把天上居副楼用来做临时书局,这可是大新闻。”
安予棠抿着酒,眯着眼眸,娇俏的脸蛋儿上透着几分痞坏。
“只盯着吗?”
夜晚风询问,越城的情况只怕远比他们得到的情报还要严重。
安予棠瞥了他一眼:“那不然呢?你想让我做大善人吗?”
“你问问萧天成肯不肯?你知道整个越城的人口有多少吗?每人每天就算只喝两顿咸菜清粥,你知道需要多少大米吗?”
“大历不是没有粮食,国库富裕着呢,用不着咱自掏腰包。”
“追风堂的弟子到底来了没有?要是不来,我就挖朝廷的采风官了。”
“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已经有一部分先去越城采集情报了。”
夜晚风汇报,心想这下天武帝怕是要头痛了。
以主子的脾性,不仅会隔岸观火,还会火上浇油。
“嗯,去安排吧。”
安予棠眯着眼品尝美酒,心情非常不错。
夜晚风略略迟疑。
安予棠看他:“有什么话就说,我又不会发脾气。”
夜晚风想到今晚的事情,抚了抚眉心,问:“主子,你不觉得奇怪吗?宁王怎会知你是武修?”
还那么准就封了你的灵脉。
“知道就知道呗,管他怎么知道的,他那种小人,小手段多的是。”
安予棠鄙夷,她心里也觉得奇怪。
李狗子怎么会察觉她是武修?
夜晚风哭笑不得:“主子,宁王和段小姐若知道你是武修,那对你不就多了几分防备吗?”
“这倒是。”
安予棠点点头,想到宫宴时听到的话。
宸妃有孕,乃紫龙降世。
果真是紫龙么?
哪里有那么巧合?
“找人查一查宸妃,她有点问题。”
她看着宸妃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风大哥,你可知天武帝最器重哪个皇子?”
天武帝最忌讳亲王皇子弄权,天武帝想要牢牢抓紧皇权,半点权力都不肯放出去,却造成朝中官官相护的局面。
他不愿意让打破局势平衡,这怎么行呢?
原文太监了,直到李狗子造反成功,天武帝没有立下储君。
这些皇子中她倒是可以选一个天选之人出来,好好栽培出来也未尝不妥。
挟天子以令诸侯嘛。
她要是真的带着父兄造反,先不说父兄会不会同意,这乱臣贼子的罪名铁定是要背了。
毕竟大历皇室史上的皇帝都勤政爱民,哪怕出现几个资质平平的帝王,那也是稳扎稳打保住了大历的基业。
她这造反很没有由头。
若是皇子夺嫡,争权弄术,那就另当别论了。
夜晚风当即明白她的意思,眉头紧皱,沉思后认真道:“此事非同小可,还得调查斟酌一番之后才行。”
“得快,慢不得,这次越城赈灾一事可以做做文章。”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嘛。”
安予棠幽幽道,手指没节律地敲着桌面,心里思忖着这样做的成功几率有多大。
毕竟皇室中人,太不可靠了。
靠十个,九个都是坑。
越城的百姓无辜,这些皇子争权的话,或许反而会给他们一线生机。
“我明白了。”
夜晚风懂她的意思,出去后又把晾在门外的小美人儿们都招进去了。
“小棠儿~~”
安予棠刚摸了一把美人儿的小手,鹤风眠的声音就传进来了。
“你们下去吧。”
安予棠头疼,这老顽童怎么还追到这里来了?
鹤风眠背着手笑呵呵进来,看着她的眼神意味深长:“小棠儿,你晚上是不是干坏事了?你给他解了?”
安予棠摊了摊手:“人家都杀到我院子里了,你那笨徒弟连个美人醉都解不了,干脆踢出师门得了。”
鹤风眠搓手一笑:“那小子虽然笨,但也还能凑合着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