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护卫忙爬起来去搬救兵,但庄梵几人已经赶到,见此情况哪里肯放他们走?
不然这事情闹大了,那不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吗?
“拦下!”庄梵急道。
图南和南飞二话不说,动手将人放倒。
“你!”
安予棠瞪了瞪眼睛,臭狗子居然还带了人!
“郡主得罪了,此事实在是不宜闹大,否则对您和王爷都不好。”
庄梵抱拳恭恭敬敬道。
安予棠冷嗤:“是对你家王爷不好吧?我能有什么不好?皇上还能摘了我的脑袋不成?”
庄梵垂着脑袋当做没听见。
皇上的确不会摘了嘉敏郡主的脑袋,但会摘了主子的脑瓜子。
这么多年都小心翼翼地过来了,可不能在此时发生变节。
“你松手!”安予棠心头火气成吨,明明能水到渠成的事情,偏偏被段佑霖那小子破坏了。
还有,她低估了李狗子的定力。
虽然不知道这厮用了什么办法压制了美人醉的药效,但明显还没有解毒。
这厮不会想拿她来解毒吧?
安予棠猛地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得打了个激灵,浑身汗毛倒竖,鸡皮疙瘩哗啦啦掉了一地。
狗男人!
她心头暗骂!
果然是白月光,还敢骗她!
都被闹成这样了,居然还能克制住不伤害段云欢,可不就是心头之爱了吗?
霎时,她看着李修宴的眼神要多厌嫌讽刺就有多厌嫌讽刺。
李修宴再次触及她这样嘲讽冷漠的眼神,抓住她胳膊的手掌像是触电一般,收了回来。
“你不是想给个交代吗?说来听听,你能给我什么交代?”
安予棠手腕脱离掣肘后,她瞥了一眼,原本雪白纤细的手腕都青紫了。
她甩了甩手,转头朝清园内过去。
李修宴怔愣在原地,还是庄梵喊了他才回神,犹豫着进了清园。
“看来宁王的定力比我想象中更强。”
安予棠没打算藏着掖着,横竖他们之间是不可能成为夫妻的,这桩婚约迟早也要作废。
听到她的话,李修宴颀长的身姿僵硬,呼吸一瞬沉重:“果然是你。”
安予棠转了个身,挑了挑眉头,勾唇一笑,落落大方道:“就是我,如何?”
“这是解药。”
她随手将一只白玉瓶甩了过去,自己也服用了两粒丹丸,冲开了被封住的灵脉。
她眼神犀利又狡黠,夹着几分薄怒和嘲讽:“你以为你和段云欢三言两语的解释,我会信?”
“虽然今晚的事情未成,不过也证实了一件事。”
李修宴握着白玉瓶,面色变化无常,像是气的,又像是气笑的。
“不知郡主证明了什么事?”
他语气有些阴森,夹含着火气。
可真是他的好王妃!
安予棠背着手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他面前,手里把玩着一支玉簪,抵住了他的腰腹。
她勾唇笑得像只狐狸:“证实了谣言。”
“你……”
李修宴气得想掰开她的脑袋出来瞧瞧,她究竟是什么脑回路?
怎么就证实谣言了?
“你不用急着骂我,也不用急着否认。”
“我承认你很强,宁王的定力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心爱之人在怀都能坐怀不乱,真君子也。”
安予棠说得头头是道。
她就是不信宁王和段云欢的鬼话。
他们一家几口人死得如何惨烈,她再清楚不过了。
她就算下点毒怎么了?
有本事他俩下回来啊,她接着。
“情愿担着日后雄风不振的危险都不愿意破坏心爱之人的名节,难道还不能说明你与段家小姐是真心相爱吗?”
“你们俩真是会装,以为几句话就能把我打发了?”
“你舍不得伤害她,却舍得来伤害我。”
她讥嘲瞥了眼李修宴,在椅子上坐下来,一手撑着脑袋,眼神幽幽看着他。
“你敢说来我这清园不是捉我给你解毒的?”
安予棠声音清泠。
“你的下属就算瞧见有人进了我的清园,你又怎知投毒的人一定会是我?”
“你就没想过会不会是有人栽赃陷害,挑拨离间?”
“从一开始你就没想过这些,你只是想用我来解毒而已,毕竟虽未大婚,你我却是有夫妻名义的。”
“比起要了段姑娘的名节,你更愿意毁了我,不是吗?”
“宁王,我欠你的?”
她话锋一转,语气森森,含夹着愤怒与鄙夷。
“明明赐婚之前你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破局,你为何不用?”
“段姑娘的名节是名节,她的命是命,我安予棠就不是人?就不配活着?”
“你们皇家那点破事儿,关我什么事情?我凭什么为你们买单?”
李修宴没想到她会如此愤怒,明明是她下毒,怎么反过来了?好似是他下了毒一样。
“你和段姑娘两情相悦,我安予棠不屑于你,成人之美,有何不对?”
“宁王你这般冲过来,想要什么交代?我洗耳恭听。”
安予棠反问她。
李修宴站在门前,修长手指裹住那只白玉瓶,她的话,他听明白了。
“我何时与她两情相悦?谣言罢了,你为何不亲自问我?非要用如此……”
“如此卑劣的手段对吗?”
安予棠接着他话说,“我问你,你就会说真话吗?”
“宁王,我安予棠不屑你们皇家一分一毫,更不屑做你的王妃。”
“赐婚圣旨,我是一定会想办法让皇上收回。”
“你和太后、皇上怎么斗,我不管,但别累及我,否则……你们三个一个都别想跑。”
“你和段姑娘真情也好,假意也罢,今晚这话我只说一次。”
“你爱怎么作,那是你的事,别把我牵扯进去。”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解药已经给你了,你可以走了。”
安予棠起身,看着李修宴的眼神清冷,像是盯着仇人一般。
李修宴薄唇紧抿,原本压在胸口的火气一下被浇灭了。
她的确有足够的理由生气,也有充足的理由这么做。
可他心里怎么就那么不舒服呢?
“这种手段我不会再用第二次,我呢,就一个要求,不管宁王你怎么折腾。”
“尽快让皇上收回成命,我就是嫁给个残废,也不会嫁给你这种……人。”
残暴没人性的狗子!
安予棠心里补充了一句,把话说得明明白白。
“小棠。”
她话音刚落,大哥安景湛清冷的声音传来。
安予棠霎时神经一紧,大哥不是去天上居了吗?怎么回来了?
“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她忙跑出去,安景湛递了个冷淡又威严的眼神给她。
“爹娘都在等你,我回来拿东西。”
安景湛心头不禁叹气,再怎么机敏,到底也还是十五六的小姑娘,朝局之事哪是她三言两语就能撇得清的?
“哦。”
安予棠内心有点怵这个大哥,瘪瘪嘴应声,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安景湛这才看向杵在门前的李修宴:“宁王造访也该先给个帖子,小棠年幼,即使你二人有婚约在身,传出去总归对她不利。”
“若小棠有做得不对之处,我这个兄长代她道歉。”
“她在玄灵山自由习惯了,做事向来凭心,宁王海涵。”
这丫头做事之前也不通个气儿,真是任性。
李修宴苦笑,摇了摇头说:“赐婚一事令郡主恼火,宴心中有数,自不会与郡主计较。”
她心中有怨气,他怎会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