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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柳叶刀张翰

冬日里的正午,是一天内温度最高的时刻。那缕缕暖阳,照耀在人的身上,会使人感到惬意而又舒适。但与以往不同的是,今日的暖阳,无论温度几何,似乎都无法掩盖住站在天云城外城里,一个客栈门口街道上,一群军士的杀机与冷意......

“哦?莫非你要向我挑战?”看着从客栈门口走到街道中央的关山,华服男子沉声道。

“既然军爷也知江湖规矩,那军爷便也是江湖中人,所以何必故作客气呢?请出手吧。”

语毕,关山便左手握刀鞘,右手缓慢向着刀柄握去,似是有些许庄重,只见他,

腰身拱起呈弯曲状,头部微低呈平视状,双臂交错呈环绕状,下肢后移呈马步状,

眼神如冰,面色淡漠,双眸与地面互为水平线,目光直视着眼前的男子。

而就在关山从直立的姿态调整为现在的姿态,右手刚触碰到刀柄时,那一瞬间,关山整个人身上的气质便出现了巨大的变化......

只见关山的头顶上空,明明晴空万里,但是却带给在场所有人一种风雨欲来的错觉,而他的上衣衣角与黑色长裤的裤口,此时也无风自动......那场景,俨然诡异如斯......

如果说此前没有握刀的关山是个江湖浪子,那么现在的关山,却如同绝世高手一般,深不可测......

似是猛虎,又是狂龙,动静交错,自成一派。

静,犹如千军万马奔袭来而面不改色,

动,又如万籁俱寂无声时而惊鸿一闪。

这正是塞北关家人真正战斗时的四字绝学:

身躯似虎,弯如开弓;眼神似鹰,冷如寒冰;

臂膀似蛇,紧如绳索;下盘似马,稳如泰山。

静,则是山水磐石,动,则是猛禽脱兔,

可杀敌,可御己,可见血,可封喉......

面对着关山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站在原地的青年男子,也收起了自己眼神中的最后一丝轻视以及面容上的温和,继而变得神情凝重与些许紧张,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丝尊敬。毕竟,江湖是以武论友的地方,虽然人情世故很多,但更多的则是自身武功的高强为主要导向,拳头硬,才值得被尊敬。

而至于张翰为何此时神情凝重与紧张,只因为四个字,江湖规矩......

“在下姓张名瀚,就职于天云城城主府,职位城主参谋,江湖人称:柳叶刀,阁下,得罪了!”

只见名为张翰的青年男子,双手缓缓从背后伸出,左右手掌心各有五枚柳叶刀。

而就在话音刚落的时候,张翰便如一阵风般冲着关山袭来。

面对着张翰那速度极快的攻击,关山不退不进,依旧是保持那个手握刀柄的姿态站立着,而他的嘴边却哼道:“来得好!”言罢,便目光如炬的死死盯着那道快如闪电般的身影......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张翰行进到距离关山还有五米左右的时候,他的右手突然挥出五把柳叶刀,然后直直飞向关山。而就在飞刀即将到达关山脸上的时候,只听“铮,铮......”两声,那唐刀出鞘的声音以及击落飞刀的声音,此刻尤为清脆......

一击化解五把柳叶刀攻势的关山并没有继续待在原地无动于衷,只见下一瞬间,关山便手握唐刀,随即转身从侧面劈向已经单手握刀,即将刺入自己胸膛的张翰。

而左手持另五把柳叶刀的张翰见到关山如此迅速的身手和反应,立即果断放弃这次攻击,随后身形虚晃,躲开了劈向自己的唐刀,继而再次手持柳叶刀向关山贴近。

他那矫健而又敏捷的身法,在关山面前晃来晃去,而关山似乎只知道防御一般,除了关键时候会劈向张翰,其他大部分攻击,都只是挥刀斩向那些小巧而又尖锐的柳叶刀,并没有任何一次的动作是往张翰的身上招呼......

战斗中心的边缘,血煞营的将士早已在之前领头男子的示意下后撤了好几十米,而战斗中心,两人却打的有来有回,有攻有守,似是一时间竟分不出输赢,当然,这些也仅仅是针对于普通人而言,但如果此刻有真正的高手观战,很快就会发现,张翰在逐渐落入下风,而关山则逐渐以守变攻......

随着时间的流逝,张翰也慢慢感受到了关山手中那把造型奇特的长刀攻击越来越不对劲,似乎,似乎面前这个右手握刀的男子丝毫不知疲惫,尤其是他的攻势不减反增,并且随着自己的攻击越来越慢时,他的那把刀却是挥舞的越来越有力,甚至在几分钟前,他差点好几次就被那把刀砍断手臂......

面对着逐渐游刃有余的关山和那把造型奇特的刀,张翰慢慢有些心惊,难道,难道是......

他的脑海里,突然想到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

打斗大概持续了五分钟左右,便随着关山一句话和一招攻击,缓缓进入尾声......

“柳叶刀张翰,果然名不虚传,一手飞刀和贴身刺杀竟如此恐怖,在下佩服,不过,张参谋恐怕得让你失望了,这次,我可能接受不了你所谓的罪名了。你既然选择与我通过江湖规矩解决事情,势必也明白江湖规矩中的一句话。

刀剑无眼,生死无常!”

话音刚落,只见关山握刀的手臂忽的增加了力度,然后一招“惊雷闪”,便把张翰的几把柳叶刀一下子震碎为两段!随后,关山一脚便将没有了武器的张翰踢出十米开外。那一瞬间,张翰猛地从嘴里喷出一口鲜血,而他们中间,此刻间隔着一大片的真空地段,地上还有一滩深红色鲜血......

“张参谋,您下令,我们血煞营现在便缉拿此贼子!”

“缉拿贼子,缉拿贼子!”

也许是着急,也许是心疼,听到关山说出那句话然后一脚踢飞张翰后,距离张翰数十米处的血煞营众将士,在头领愤怒的带领下,便都纷纷杀气冲天的大喊道!

而地上,狼狈不堪的张翰,此时费力的用手掌扶着地面,然后站了起来。他的嘴角挂着一抹鲜血,而他那用丝绸制成的华服胸口处,也有着一抹红色,他的双腿此刻甚至有些站立不稳。

然而,在他听到身后血煞营众将士的喊叫声后,丝毫不顾及受伤的身体,捂着胸口并立即回头大声的训斥道,

“休得无礼,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参谋?你们是不知江湖规矩还是要陷我张翰是个失信于天下的小人?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们的?既然我已经按照江湖规矩办事,那就该承受江湖规矩的后果,你们现在这样成何体统?难道以后我不在了,你们战场上杀敌也是让敌人放你们一马?可能吗?

我不希望我亲自带出来的血煞营以后是一群窝囊废,我在和我不在,必须是一个样子,你们是天云城的兵,是老百姓的兵,而不是我张翰的兵,能懂吗?再者说,死亡有什么好怕的?你们见到的死亡还少了吗?为何在这般时候要让外人看笑话?

咳...咳...咳,最后,我再说最后一句,你们血煞营给我听好了。江湖是江湖,军营是军营,江湖有江湖上的规矩,军营有军营里的律法,江湖是人情世故,是生死难料,而军营是战场杀敌,是你死我亡,我不希望你们把这些东西搞混了,你们是军人,不是侠客,能听懂吗?”

听到张翰带着怒气的训斥,血煞营众将士似乎有些许不忍。一些士兵低下了头,一些士兵右手紧紧握着拳头,面露愤怒的神色,而还有一些年轻士兵,此刻却在偷偷抹泪......

“阁下武功确实高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刚才的打斗,阁下是在让着我吧,呵呵,真是嘲讽,饶是我柳叶刀张翰也是江湖上小有名气之人,此时却败在了自己家门口,呼......罢了罢了,不提了,既然是我技不如人,那便甘愿赴死,只是临死前,试问阁下名讳为何?”

“我姓关,叫关山,初入江湖,没有名讳。其实按照江湖规矩来说,我本该杀你,否则我无法在江湖上立足。但我看得出,你是一个有底线,有原则,有侠义之风的英雄,对将士宠而不溺,对敌人手段百出,你这样的人,我关某人佩服。

尤其刚才我也想了想,我本来就没啥名气,也没啥好在江湖上立足的,而你柳叶刀张翰,既是这天云城城主府参谋,又是颇具名声的江湖高手,杀了你太可惜了,而且我还挺怕被通缉的,我可不想成为各个主城区墙头上的那张白纸黑头。所以啊,罢了罢了,你们走吧,我只是想好好的,安安静静的吃个饭,喝杯暖身酒而已。”

随着“铮......”的一声,关山已唐刀入鞘,看着有些落魄而又失神的张翰,摇了摇头的说道。

“慢着,打伤我的人,就这么想一走了之?还有,你小子刚说你姓什么?”

而就在这时,一道威严中带着霸道,磁性中带着豪迈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这客栈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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