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体的实力不在于强者,而在于弱者。
卫斯向文赋国禀报,骑士已经同意了。文赋国很高兴,又有些紧张。卫斯离开皇宫前,文赋国说:“卫斯,等你成功归来,我要和你兄弟相称!”
卫斯习惯性地笑了:“陛下,如果这样的话,恐有辱名誉。您的好意卫斯心领了。再说,卫斯还未成功,谈此事为时过早了。”
望着卫斯离开皇宫的身影,文赋国热泪盈眶,不禁发出感叹:“真是寡人的忠臣啊!”
然而,有些大臣不太乐意。他们认为自己不再受宠,开始嫉妒卫斯,心里犯嘀咕:不就是长得帅吗?有什么了不起!
卫斯坐上了车。突然,他感觉有些头疼。
“先生,需要头痛药么。”
“阿宇,谢谢。”卫斯结果药物,泡着水,一饮而下。
这是卫斯的老病了。总有那么一会,他会头痛。这是他最为烦恼的。
“先生,您旧病复发,需要去医院吗?”
卫斯酝酿一会,倚靠在沙发上:“阿宇,不用了。开车,回家。”
卫斯回到了家中。这里的一切让他感到十分熟悉、亲切。
巧的是,卫问也在家:“卫斯,恭喜你。”
卫斯把手杖倚在墙角,开始换鞋:“大哥,早上好。”
“晚安。”
卫斯低着的头抬了起来。他十分惊讶——尽管他并没有在表面上表现出来——他没有想到哥哥会这么说,他也许会认为他在开玩笑,或者说疯话。
“哥,你今天为什么不上班呢?”卫斯问。这个问题,他一般都会得到一个答案。
“不定期放假。”
果然,又是这个回答。卫斯早就习惯了。卫斯怀着侥幸的心理,问:“哥,你到今天都没告诉我你的工作是什么。”
卫问一边炒菜一边说:“这你不需要在意的。”
卫斯把心中一个埋藏已久的问题问出来:“哥,你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另一面吧。比如说,通敌叛国。”
卫问停下炒菜了:“卫斯,你很不懂事。记住,这种荒谬的话只能在家里,开玩笑。不,不能开这样的玩笑。你还小,对于有些事情,是不会明白的。”
卫斯笑了笑:“好吧,哥哥。我听你的。几天后,我会出使散人国。也许,一去不复回,所以,这次,我既是来收拾行李,也是来告别的。”
卫问很冷漠:“不送。”
他看起来毫不关心。
卫斯没有多说什么,回到房间,开始收拾行李。他的奢侈的衣服,精致的饰品,以及许多,他都放进了行李箱。他还准备了很多的胶卷。几小时后,他终于整理好了。他来到了屋子外边,给自己拍照。
“卫斯,不想吃饭了?”卫问叫卫斯。
卫斯无奈,但他对卫问很尊重的,他只能听话,回到餐厅,他看见今天又许多菜。
“哥哥,我想吃鸟肉。”
卫问有些疑惑:“你不是从来不提倡滥杀动物的吗?你想吃什么鸟?”
卫斯提出一个“无理”的要求:“精卫,填过汪洋大海的精卫。”
卫问眼神犀利,冷笑了,然后平静地说:“精卫这种鸟,有天护佑。我也劝你不要选择飞鸿,吉祥的象征,昌盛的见证。”
卫斯笑了笑:“好的,吃饭,吃饭。”
在家里住了两天后,卫斯发现卫问总是早出晚归。卫斯将要离开那天早上,卫问也没来送他。
卫斯乘车来到皇宫,想文赋国告别。
“卫斯,你需要专车吗?”文赋国很关心卫斯。
卫斯回答:“不需要了,陛下。我的司机可以的。”
骑士在全过程中一言不发,当上车时也是一跃而上。他和卫斯一同坐在车后,两人看起来格格不入。
卫斯看向了车后:白弈甲正在悄悄向国王进言。卫斯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十分坚定地向前了。
“无极,你可以告诉我真名的。”卫斯说。
无极一言不发,就像哑了一样。
卫斯明白他想要什么,从礼服里抽出4张相片:“信守承诺。”
无极接过去,左右翻看,然后塞进了口袋。
整个旅途是漫长的。经过几天的驾驶,终于,行了过半的路程。
这会,他们经过了一座奇怪的城市。这个城市看起来很荒凉,看起来不像是城市,倒像是废墟。进入城门前,卫斯看见,大门是石头做的,这与京城的繁华景象截然不同。进入城市,一开始几乎看不见人。就是有,也是几个在乞讨的。路是裂开的,房子是破败的,随时可以看见塌掉的房子。路上乞讨的人,看见卫斯的车,像饿兽看见生肉一样地扑去,但根本站不起来。
“先生,这里是穷途城。”司机解释道。无极轻蔑地哼了一下。
卫斯看着窗外,蓝色的眼瞳不再像在京城那时一样光彩照人。流出的是深深的同情。
过了一会,车子停住了。卫斯问:“阿宇,发生什么事了?”
司机也看不懂。他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无极向窗外看去,拔出了剑。
卫斯下了车:这条街前,是一群人。每个人穿得都是破破烂烂,头发蓬乱,脸是肮脏的,背是弯的,像被压弯的稻草。脚是光的,根本没有穿鞋子。这一群人围在哪里,似乎不让卫斯等过去。
卫斯拿下了自己的手杖。无极下车,“砰”地关起了车门。
“先生,女士,可否让我们通过?”卫斯已经尽量说得不是太有文化,尽量让他们听懂。话刚出口,人群中就传来了阵阵相同的呼声:“做梦!找死!”
这让卫斯很惊讶。这里属于文彬国地界,为什么治安如此之差?
有几个人向卫斯、无极冲来。拼尽了权力,然而还未走到,就摔倒了,再也爬不起来。
卫斯看来,走过去,想扶起他们。刚扶起,又倒下了。深褐色的皮肤,与卫斯白色的脸庞相辉映。卫斯深吸一口凉气。
“为什么要拦住我们?”卫斯激动地问。
其中一个人在他人的支撑下站了出来:“你们休想从我们当中东西任何东西!任何东西!”
卫斯仍然疑惑:“我们从没有对你们做过任何对不起你们的事。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
无极凑到卫斯身边:“不用废话了,杀过去。”
“不可!”卫斯语气十分坚定,“得民心者的天下,如果滥杀无辜,则令天下庶民恐慌,强其国而弱我国。另寻他法。”
人群之中,又有人站了出来:“你们这些地主,只知道指示我们帮你们种田、当苦工,还拖欠我们工钱。今天,我们和你拼命!”
卫斯懂了:这些人长期受着压迫,技术落后,开始反抗。那些地主豪强走了后,这里已经没有人愿意来,从而发展至此。
卫斯回到车旁:“阿宇,带米了吗?”
“先生,绰绰有余。”司机打开后备箱,拿出许多袋米。穷人的人群看来,有些疑惑,但敌意没有减少。
无极仍然握着剑。卫斯走到近旁:“把剑收起来。”
“我不支持找死的行为。”
卫斯握住无极的手,将剑插进了剑鞘。然后,他对人群深深鞠了一躬:“我们并不是来剥削你们的,这里有一些米,是文彬国国王送给你们的。”
那些人有些人开始动摇,走向了卫斯。但许多人阻止了他们:“别去!他是骗我们的,国王不可能给我们米!”
卫斯对司机说:“阿宇,你可以把米煮熟吗?”
“好的先生。”
卫斯与人们僵持了一会。终于,米煮成了饭。一个大锅,飘来了阵阵米香。米香飘了很远,所有人都能闻到。
人们的心控制不住了,所有人都扑向了熟饭,像狮子奔向自己的猎物。每个人都充满了冲劲。卫斯想,如果文彬国每个战士都像他们一样抵御外敌,文彬国何患呐!
卫斯看着他们吃饭,深深舒了一口气,十分欣慰。
不一会儿,米都被吃光了。车子上已经没有米了。无极冷冷地对卫斯说:“你把文彬国的命交给了这群傻子。”卫斯像没有听见一样,一直在微笑。
那群人揉了揉肚子,十分满足。卫斯恭敬地走进。有的人十分感激,也很疑惑:“这真的是国王送给我们的吗?”
卫斯点了点头:“是的。国王对先人所做的事感到愧怍。他觉得自己无法弥补对你们的歉意,特地让我们来给你们送粮食,使他感到安慰。这都是国王的心意。”
人们十分高兴,都在议论:“这一任国王真好啊!”
卫斯看他们如此得兴奋,开了口:“我作为使者,有一些疑问,想请教一二。”
“你是我们的大英雄,说吧,我们知道的都说!”
他们的语气是如此的欢快,让卫斯比在京城更感幸福。
“这里离武勇国的阵地还有多远呢?”
可人们听了这个问题,大惊失色:“恩人,你要去武勇国?”
“是的。”
人们开始劝阻:“恩人呐,你可千万不要去武勇国啊。那里的人十分残酷暴力。”
卫斯笑道:“总有人要去的。前方还有什么危险吗?”
有一个稍微有些学识的说:“恩人,我知道。在咱们穷途城向前走,就只有十几公里的路程了。然后就到长夜城。”
卫斯正在专心地听着,听到“长夜城”这几个字眼,眼神恍惚,手杖从手上掉落,“哐当”落在了地上。卫斯的嘴巴张的大得能吃下一个拳头。
“恩人,怎么了?”
人家问。卫斯愣在那,什么也没有注意到。脑中浮现出卫飞被敌人砍下脑袋的画面,倒在了血泊之中……
卫斯缓过神来:“没事。”
“那就好……”
人们又开始议论起来,
卫斯想起了什么呢?他的父亲,卫飞,奋战一线,在长夜城为国捐躯。在那座城,有太多谜团未解开。卫斯,十分爱戴他的父亲,对于他的死,其实是十分悲伤的。不知道为什么,卫斯突然忘记自己的任务使命,想要复仇。
卫斯告别了穷途城的人们。他的脑中冒出了一个想法:父亲的死,会和穷途城的人们有关系吗?
还未行远,又有人追上来:“恩人,你的恩情我们没办法回报完。我们唯一有价值的,就是这封信了。这上面的字,我们都看不懂。这对我们是没有用的。但是我们想,它对于你一定能起到作用。请您收下!”
卫斯打开车窗,笑了笑,接过了这封信。
“谢谢。”
很意外啊,卫斯。卫斯正想再次告别,那人问:“恩人,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卫斯不假思索:“你好,鄙人卫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