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色可以控制人心,除了智者。
一个带着黑色高帽,穿着讲究的淡黑色礼服,系着鲜红色的领带的,眼睛里射出蓝色寒光的,头发是白色的而舒卷的,脸白皙的,雅致的,年轻人随手拉起一个高的,瘦的行李箱,以大方谦逊的步伐,向门外走去。
“卫斯。”
这个年轻人回过头来——他明显听见有人叫他——一个比他高的,和他相貌、穿着极其相似的,同样年轻的,双胞胎哥哥——所有的衣服都是黑色的,眼里射出危险的红光的,看起来一身寒气的——拿着手杖,指着卫斯:“你去哪儿?”
卫斯接过了手杖——那是他的。“手杖差点就忘了带。十分感谢,大哥。我去竞选17绅士。”
卫问又说:“17绅士,你行吗。”
卫斯开始换他的高筒靴:“我相信我可以。哥,你为何不去竞选呢?我认为你已经足够迷人了。你每天不是会收到几千封信吗?”
“那是给你的,你何必要如此调侃我?我问你,你成为17绅士之一,你的打算是什么?在万人追捧下看着这个国家灭亡吗?”
“我无能为力,再见。”卫斯刚打开门,一群少女围在栅栏外尖叫,拦都拦不住。卫斯向她们打招呼,她们高声尖叫。卫斯打开走进车:“司机,绅士殿堂。”
“好的,先生。”
卫斯躺在车后的沙发上,手杖架在一边。这手杖是金子做的,上粗下细,最上面有龙头的轮廓。看似只是华贵的手杖,其实藏着不少玄机。
卫问透过窗户看着窗子:“男色,真的能控制愚蠢的人啊。”
那群人看见卫斯的车子开走了,像江河注入大海一样涌去,奔向卫斯。卫斯打开车窗,探出头来,向她们微笑。人们被迷倒。那群人追过来,纷纷递给卫斯本子和杂志,要签名。卫斯欣然接下,拿出自己奢侈的笔,用纷乱的绕笔字,绕走了她们失去理智的心。
半小时后,卫斯的车到了绅士殿堂。那群人看着卫斯下车看着卫斯走入殿堂,看着卫斯关闭大门,仍然在回味。她们终于知道,跑了这么久,有多累。
殿堂内,金碧辉煌。天花板是金色的,上面悬着华贵的吊灯。墙壁是彩色的。地面瓷砖上,有着标志文文彬国的手杖和礼帽。在正前方,还有一个喧闹的喷泉。殿堂内,聚集这高贵的人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在礼貌地讨论。在这个殿堂内,都是来竞选绅士的。
卫斯看了看自己精致的表:9:27,还有33分钟。他徒步走过人群,举止优雅,看见人群后有一群少女,打扮得花枝招展。卫斯在人群中扫视一眼,就一眼,他走向了少女中最特别的那个。
“卫斯,你来迟了,哼。”这个少女叫林若芳,有些兴奋,却在装作抱怨。
卫斯一把搂住林若芳,然后抱在了怀里:“对不起,darling。你看,我新背诵了一句诗:‘所谓伊人,不就是若芳?’你看怎么样?”
林若芳向卫斯微笑:“你今天吃了什么蜜啊,嘴这么甜?”
“啊,是吗,我没夸奖你啊。我说的,不是事实么?”卫斯也笑了。
“亲爱的小姐,愿意陪我跳一支舞吗?”卫斯看着林若芳。
林若芳站了起来:“乐意奉陪。”
“荣幸之至。”
两人随着殿堂的音乐,开始跳起了探戈,从殿堂一边跳到了另一边。卫斯旋转着,旋转着,林若芳跳跃着,移步着。
这种场景招来了很多人的不满。“请问你是哪位,这是殿堂,可不是舞厅。”一个黑发男士走来,打断了他们的舞蹈。
“你好,礼貌的。我叫卫斯,请问尊姓大名?”
“你好卫斯,鄙人罗尔。你是卫飞将军的儿子?”
“没错,我还有一个哥哥的。您有何贵干?”
罗尔有些尴尬。卫飞将军是文彬国的忠臣良将,在边疆地区指挥战斗,奋勇杀敌,最后战死沙场。在卫飞将军死后,文彬国提出讲和,武勇国和天工国都同意了。从某种角度上讲,是这卫飞将军的性命换来的偏安。但他很快找到了该说的话:“卫飞将军忠诚报国,如今国家危难之际,你却用你父亲换来的和平享受生活。你很令人钦佩。”
“对不起先生,我的父亲告诉我,不能容忍别人评价他。悉听尊便,先生。”卫斯毫不退让。林若芳有些迷茫,慌张。
卫斯回头去看林若芳:“很扫兴。小姐,允许我给你拍个照吗?”
“我很乐意。”
两人把罗尔弃在了哪里,转移阵地。来到一个空旷的地方,卫斯给林若芳一个绝佳的位置:“我可能会失手,做好心理准备。”
卫斯整了整衣服,清了清嗓子,搓了搓带着手套的手,然后提起自己的手杖,在地上敲了敲。刹那间,手杖被一层烟雾包围。当烟雾散去图穷匕见,一个相机站在一个三角支架上,从上至下都是蓝白色的。摄像机的镜头装饰成了一个英俊的狼头。
卫斯调整角度,咔嚓两声,相机递出了两张彩色的、精致的照片,正中间的林若芳像一个仙女,在相片中格外美丽。
“你的,我的,你的即是我的。我失手了,抱歉。”
林若芳接过照片,嘴巴张成了O字:“你摄影技术进步很多啊,我想这个世界没有人能比你更会摄影了。”
卫斯谦虚的说:“一般的,我还是见习哦。等我练到炉火纯青了,我每天都给你拍照。”
林若芳收好相片,扑在了卫斯怀里,给了他一个甜甜的吻。卫斯并不惊讶,一直保持微笑,享受这愉快的一刻。
10:00了,卫斯的蓝色眼瞳一闪。林若芳离开了卫斯,依依不舍。
卫斯倚在摄像机上,看着林若芳离去。当她消失在卫斯的蓝色眼瞳时,卫斯站好,在摄像机中取出一张白色相片,在手中转了几圈,华丽地,与相机消失在烟雾中,然后手持手杖从天而降,做了一个缓冲,再次彬彬有礼地站好,回到了殿堂。
卫问看见卫斯的车子远去,在房内侦察一会儿确认没有人,然后整理衣冠,打开门,然后绕到了后院,坐上了车:“阿哲,上班。”
“好的,先生。”
卫斯来到殿堂内,国王——文赋国——站在高台上,双手扶在手杖上,看起来十分严肃。10:30,殿堂的出口入口关闭,所有人安静下来。卫斯举起手杖,开始擦拭。
国王清了清嗓子:“今年,是文彬国惨遭侵略的一年,我们虽然忍气吞声,但我们抱有一颗必胜的决心!本届17绅士竞选大会,就是为了,在茫茫人群中选出佼佼者,与各位将军收复失地。下面,我简介一下规则。本次参加竞选共有10000人,从中只选择17人。我们设定了4个项目,分别考验体力,智力,能力,魅力。按照传统的规则,体力满分30分,智力满分30分,能力满分75分,魅力无满分。经过4次考验,得分最高的17人成为绅士。好的,开始吧。”
这就开始了。
众人看见殿堂的正前方,有一个大门打开。众人纷纷走进。这是考验体力与智力的场所。卫斯顺利通过,得了29,30的高分。
第三次考验,是能力。
大家走进了下一个门。这个门里没有灯光,让众人不知道要发生什么。正在众人一头雾水只是,灯光骤开,刺眼,一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这只怪物十分凶恶,在嘶吼,眼中充满了被囚禁的怒火,仿佛深吸一口气就可以吞下所有人。
大家在这怪物的背后,看见了一个门。他们突然明白要干什么——击败怪物,进入门内。一个有表现欲的男士站了出来:“同胞们,我们必须万众一心,打败它,然后再作决斗,否则,我们都无法成为17绅士之一。”
大部分的人都在犹豫。枪打出头鸟,庞然大物直冲这一人,与其展开斗争。没有几回合,这个爱出风头的,人,活生生地死在了爪下。站在高台上观战的国王叹了口气。
人们都很吃惊。人群中有人赞成了他的提议,开始到处劝说。慢慢地,大家似乎都倒向了团结而战斗。“所有人,一起上!”一个人大声呼喊。有几个人抡起手杖就上了,等待的是被拍飞。然后,本来斗志昂扬的人们突然没有了冲劲。没有人愿意白白牺牲,都只在劝说别人寻死。
卫斯看着人们徘徊,笑了笑,来到了一个角落——在人群之后,一敲手杖——倚在了摄像机上,气定神闲。
有些人不乐意了,表面上在传播积极情绪,实则也在退缩。他们看见卫斯缩在了最后都十分生气:“这位朋友,你有何难言之隐吗?”
卫斯笑了笑,站在相机前,给自己拍了张照,反复欣赏:“我,又失手了。”
此时,人群中传出了“哦”的惊叹:一个男士,手杖一甩,自己套上了一层银色的铠甲,手杖变成了一把长剑——他成为了一个骑士——举着长剑冲向怪物,躲避一次次攻击,斩断一只只触手,跳跃,滑行,在众人赞美羡慕的眼光下,一个帅气的冲锋,在怪物的脚下刺去,刺进脚内,几乎同时,穿过了这只血淋淋的脚,收剑,迈着自信的步伐,拉开了门,然后高冷地关上。
大家都在为这骑士所惊叹,然而又有许多人再次聚首,同时冲向怪物。有的死了,有的伤了,没几个逃脱怪物的魔掌,走过门去。
这边,人越来越少。10000人只剩几千了。
卫斯站起身来,将摄像机变回手杖,穿过人群,来到众人的最前列。一旁的人开始议论。
“这人是?”
“我从未见过。他应该也有什么特殊的本事吧。”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卫斯并不在乎,只是打了个哈欠。庞然大物对卫斯虎视眈眈,摩拳擦掌,时刻准备吞下这位英俊的男子。卫斯的蓝色眼瞳在发着蓝光,扫视着周围众人的眼光。大家感到一股莫明的欣赏。卫斯看向怪物,看起来不屑一顾。他看着手中旋转的,自己的,相片,看起来十分珍爱,又让人感到一种莫明的舍不得。卫斯的食指与中指夹住相片,微笑了一下。在大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时,卫斯将相片射向怪物。速度之快,无法想象。敏捷的怪物本能地向一旁闪躲。相片射空了,然而却不偏不倚射向了大门。相片,碰到了大门,并没有弹开,也没有嵌入。卫斯在对面,倚在手杖上,看着相片碰在大门上,就像早就预料好一样。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卫斯消失在人群的前面,而瞬移到了相片接触到门的那一边,一个缓冲,降落在了地上。相片消失,这大概就是卫斯舍不得相片的原因吧。卫斯,连人带手杖,被传送到了门前。卫斯,回头看去,看着怪物迷茫和人们惊讶的神情,微笑着,打开了门,走了进去,消失在人们还未缓过神来的思绪中,然后果断地回头,关门。
卫斯回过头来,环顾四周。门后,刚刚通过的几个绅士候选者,有的在交谈,有的在沉默。国王仍然站在高台上,向卫斯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在绅士候选人的后方,却还坐着一群不是文彬国的人。仔细打量,是武勇国的,天工国的,富商大贾,权臣贵族。卫斯蓝色的眼瞳内,扫视到了一个令人惊讶的一幕——他的哥哥,在陪着武勇国的人谈话,看起来绘声绘色。当一个路人走过卫斯,挡住卫斯的视线后,卫问消失了,武勇国的人也不在了。
卫斯倚在手杖上:怎么,是幻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