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无须自责,今日之事,过不在你,没想到两家竟会联手,实乃出乎所料。”首位上的薛苍天说道。
“父亲,今日是哪家获胜了?”薛鹒问道。
“舒家。”
……
翌日。
贡城最大的一个比斗场,足以容纳数万人的场所,此刻却已经人满为患,将整个场地都给占满。
薛、宋、舒三家家主,以及国史和两名跟班,都坐在离比斗台最近,视觉最好的看台上。
比斗台一共有三个,独战三场一起进行,每家派出两人,只要哪一家获胜两次,便是此次最大的赢家了。
换言之,舒家只要获胜一次,他们即是此次贡城主事者之战的最终赢家了,因为军阀之战,他们已经胜过一场了。
此时,三个比斗台上都出现了两人,形成对立之势。
薛佲的对手是,宋家宋旱。
薛嘫的对手是,舒家舒崑。
另一个比斗台上的是,宋家宋訇,和舒家舒兂。
“比斗开始!”见参赛者皆已就位,国史大人宣布了比斗开始。
话音刚落,三个比斗台上,相互对手的六人,同时动了起来。
“呵,薛嘫,你终于舍得露面了?好长一段时间没看到你了,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呢?不过,你们薛家是没人了吗?竟然派你这个人竟皆知的废物出来,是想故意让我赢?还是瞧不起我舒崑啊?”舒崑撇撇嘴,略显讥讽地道,毕竟薛嘫被废之事,家喻户晓,人竟皆知。
就连一些支持薛家的人,也都面面相觑起来,不知薛家这是在搞哪一出?竟然派出薛嘫这么个废物上场。
难道说薛家真找不出人了?亦或者是说,他们最擅长的军阀之战败了,自甘堕落,派他出来存粹滥竽充数?
“哼,谁废物打了才知道!”薛嘫不想与他多费口舌,言罢,直接冲向了对方。
舒崑不屑之意,全都写在了脸上,不过,当薛嘫手持镇天刺砸向他时,所带出的劲风,竟刺痛了他的耳膜,顿感不妙,仓促之余,只能用重剑格挡。
砰的一声巨响,一道人影倒飞了出去,险些直接飞出比斗台。
这一砸,不仅将舒崑砸飞,更是将支持薛家那些人心中的疑虑与猜忌,彻底砸碎,只见他们脸上都露出了震惊之色。
如此之猛!他可藏的好深啊!难道他的修为被废,只是薛家掩人耳目的手段?他的修为不仅没有被废,反而比以前还更强了。而且连武器也换了。
看台上的舒阍,眉头微皱,这小子竟然没有被废!然后他侧目看向了满面红光的薛苍天。
见其看来,薛苍天只是微微一笑,即不再理会,让对方郁闷去吧。
观众席内某处,那名素衣老人也在,只是他看起来实在太过普通,都没人注意到他。
老人那双布满鱼尾纹的眼角,睁大了那么一点点,“好大的力气!而且还未用出全力,不过——他修炼的怎么会是“冥王体”!他和异域冥王又有何关系?”老者心中暗惊,他对薛嘫的兴致也是越发的高了。
“你!”舒崑惊骇到了极点,才一开场,就差点淘汰,后背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什么你,现在谁才是废物。”薛嘫冷漠道。
“你竟然装废?”舒崑眼睛眯了起来,露出了一丝狠色。
“哼。”薛嘫冷眼对之,而后不再废话,手持镇天刺,再度冲了上去。
舒崑不敢大意,重剑剑身之上,宝光熠熠,竟运转起了灵力,俨然不敢怠慢,刚才的轻敌,险些让他惨败,若真那样,那得多丢人!
身影交错,剑枪对碰,连续数次。
舒崑因有元力加持,光芒流转的剑身,每挥动一次,皆是那么的炫彩夺目,引得不少支持舒家的人大声喝彩,和少女们的尖叫。
薛嘫看起来就失色了不少,招式虽然凌厉,大开大合,略占上风。但大部分观众都只会看热闹,不知内在的东西,谁招式飘逸,潇洒,那便是他们热衷追捧的对象。
和薛嘫招式差不多的,还有薛佲,手持棒槌般的狼牙大棒,打得宋旱节节败退,还手之力甚少。
不过看似薛佲占据上风,但也并未真真重创到宋旱,最终会鹿死谁手,还不妄下定论,战场瞬息万变,谁又说的准下一刻局势不会逆转呢。
另外一个,宋訇和舒兂的比斗台,打斗颇为激烈,双方皆有负伤,不过舒兂负伤俨然会更重些,形式若是以此发展,落败毫无悬念。
果然。
没过多久,最先落败的便是舒兂,扛不住宋訇的凌厉攻势,被逼下了比斗台。
比斗规则,并非是要谁把谁彻底打残,或丧失战斗力才算获胜,谁若先落下比斗台,同样宣告落败。
紧随其后的,是薛佲和宋旱之间的战斗,前者攻势异常猛烈,虽然消耗不少,也有负伤,但终还是觅准时机,将后者宋旱一棒槌给抽下了比斗台,宣告了两者之间的胜负。
虽然赢得了胜利,但也是惨胜,一条腿被打成了骨折,俨然不休息三两二月,怕是床都下不了。
于是,最后还在战斗的,就只剩下薛嘫和舒崑了,因此他们也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见另外两场比斗都已结束,薛嘫心道:“陪你玩儿了这么久,面子已经给足了,该结束了。”
但和他一样想法的,打算结束战斗的还有舒崑,只见他足猛跺地面,身体一窜而上,厉声道:“结束吧薛嘫,燃魔九式——开天!”
此刻,他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焦点,不少人紧张得屏住了呼吸,亦有人惊疑出声。
“舒家燃魔九式!舒崑竟然已经练到了第六式,开天式!”
最高看台上的舒家家主舒阍,隐晦的和国史大人相视一笑,其内深意,难以揣摩。
身处半空,以泰山压顶之势,怒斩而下的舒崑,脸上露出了狰狞之色,手中重剑,光芒更盛。
反观薛嘫,就在所有人都在为他提心吊胆之际,他本人则是面不改色,成竹在胸几个字,刻画在他的脸上。
下一秒,只见他将重达八百斤的镇天刺,霍的往地上那么一跺,无形的震荡之力,以他为中心骤然四散。
所有人都感觉到,如同地震一般,地面猛的一震,再看向比斗台时,薛嘫脚下的整个比斗台,裂纹密布,承受不住他这一跺之力。
薛嘫神色如常,一招恶龙出海,怒贯而出,针尖对麦芒,当的一声巨响,一触即飞。
凌空翻转倒飞出去的舒崑,重剑脱手而出,将青石地面刺穿。而他本人则被国史大人一名跟班强者,掷出的锁链给套住,否则摔下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舒家家主舒阍,面色一白,颤抖的双手,为国史大人斟上了一杯茶,而后又朝一旁琴案后,席坐在软垫上的舒媚儿,递去一个眼神。后者会意,连忙眉目传情,暗送秋波的看向正经威坐的国史大人。
斟满的茶水,国史大人并不打算领情,狠狠瞪了舒阍一眼,暗道:“没用的玩意儿,浪费本国史一枚灌灵丹。”
不过,当他视线触碰到舒媚儿那春波四溢,祈求中略带春意的目光时,不由想到了这几日的春宵之刻,这才将斟满的茶水一饮而尽。
薛嘫没有逗留,转身扛起镇天刺,下了比斗台。
所有人都还在震惊,未从薛嘫最后那一击中回过神来。
然而,就在薛家众人脸上刚浮现出笑颜,当头一棒般的声音,便从国史大人口中传了出来。
“未经评判,私自下台者,沦为主动弃权……”
薛嘫前行的脚步一滞。薛家众人刚露出了喜悦之情,定格在了脸上,转而变成了愤怒。
所有观众,则是一脸愕然加茫然。
舒家家主舒阍,长舒了一口气,转而面色变得轻松起来。
宋家家主宋万渊,则是惊疑不定,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薛苍天面色愠怒,手掌将座椅扶手都捏得嘎吱作响,强忍着没有发作。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国史冒天下大不韪,到底出于何意,孰优孰劣,众所周知,结果都已经出来了,难道是对薛家不满?故意刁难?
素袍老人,只是看了一眼国史所在处,并未有过多的举止,或许是想看看事态最终会发展到何种地步。
“我宣布,此次比斗为平局,再加一局,明日举行。”而后,他又看向三家家主道:“你们对本国史的抉择可有看法?或不满?”
“大人瞻高远嘱,我等无任何意见。”最先开口的是舒家家主舒阍,一脸恭敬之色。
“我宋家也是如此,对于大人的抉择无意见。”宋万渊也说道,他宋家本来就已经落败,这相当于是再送他们一次机会,自然一万个乐意。
见薛苍天久久未语,国史略带冷意地道:“薛家主,可是对本国史的抉择有意见?”明显说到意见二字时,他语气沉了几分。
“不敢,薛家对大人的定夺,无意见。”薛苍天就算心里有一万个不愿,也不敢当众表露出来,若是那样做了,怕是薛家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