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安行至流光铺,幸好绣娘手中无活,要不然来时路上她都想好豪掷千金让那绣娘先给她织补。
绣娘接过衣服连连称赞道︰“好东西啊,实在是上好的料子。以前在皇宫也极少见过。也不知是不是西域传来的料子。可是金贵!”又不由得连连抚摸欣赏起来。
叶辰安有些着急催促道:“麻烦您快一些我时间紧。”
绣娘这才把眼睛从那缎裙上移开:“姑娘放心,我的手艺您就放心吧定不会误了时辰。”说着才开始动工。
叶辰安看了一会,回想到以前被父亲逼着学了一阵子女红,手指不知被扎了多少次,想起那段往事她瞬间被阴影笼罩,于是起身离开前往隔壁鸾凤堂瞧瞧首饰。
刚进门便看到一个西域样貌的女子在瞧玉佩,那店主竟把平日里卖十两银子的物件五十两要卖给西域女子,还说大靖太子也佩戴此玉佩。
叶辰安冷笑一声:“我怎不知太子哥哥有如此玉佩啊。”
店家有些面露难堪,看向来人只觉得眼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便硬着口气道:“你又是谁?那当朝太子可是常从我这里买东西,皇宫里不少物件可都是我鸾凤堂的货!你不懂可不要瞎说!”
叶辰安眉毛一挑:“我是谁?中秋时我才从你家定了大批首饰给我大靖将士夫人们做礼,还是你亲自上门去送去将军府,不记得了?”
听了这话店家眼睛转了一圈,愣了两秒,随即扑通一声跪地磕头:“是在下眼拙不知是将军府的祎安郡主,在下该死,不该用太子名讳卖东西!”
叶辰安漫步走到她身旁说道:“那你见这位姑娘是西域人,随意哄骗物价就对了?”
“这,这这...…”“在下再也不敢了,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求郡主开恩啊!”
“哼,我大靖要都是你如此奸商,脸面何在?天下如今太平,大靖能有今日祥和又是多少将士换来的一时平安?要不然岂能有你在此做奸商的机会?算了与你这种商人说再多也是对牛弹琴,再有一次你这店就别想要了!”
说罢叶辰安拉起西域女子就大步往外走,出门才看清那西域女子长得甚是可人,身上带有淡淡的药草香味,面上带着薄薄一层湖蓝色面纱,眼含春水仿佛可以摄人心魄。
那女子连连道谢,汉话说得极为不错,说自己名为阿依幕,亲人在南靖谋生前来探亲。并邀请叶辰安前去亲人所开酒楼一坐。
叶辰安推脱今日之事不过是自己份内。可阿依幕执意要邀,叶辰安只好说明日定去赴约。
谁知在两人拉扯之间那个阿依幕突然从怀中撒出一把迷香,叶辰安眯着眼睛看向阿依幕,她丝毫没有刚才那种人见犹怜的样子,只冷冷得看向叶辰安。
随后叶辰安身子一软便逐渐失去了意识。
当叶辰安再次睁眼已经到了午后,她扭动了一下身子却发现手脚皆被绑住。
面前站着一位身高约八尺的男子,负手而立,身形修长笔直。
用镂空雕花的金冠束起头发。一袭玄衣腰束金色祥云宽边锦带,怀中揣着一把长剑。
虽蒙着面,可此人眼睛尤为特别,一双丹凤眼生的却像老鹰一般锐利,大且有神又刚中带柔。
看向叶辰安的眼神充满了侵略,直让人联想到草原上扑向食物的恶狼。
叶辰安看向四周,堆满了桌子椅子,看来是一间酒楼放置杂物的屋子。本来还想呼救,转念一想这不正是那阿依幕口中所说亲戚家的酒楼,大概是家黑店。便开口道:“说吧,绑我做什么,要钱?我身上首饰拿去也能抵些银子了。现在放了我还有钱财可拿,我晚些时候还要去宫中赴宴,很快会有人发现我失踪,那时你们可就没命了。”
“哦?那如果我是想要你的命呢?”
叶辰安一时语塞,大脑飞快的转了一圈。答道:“你要我的命直接在我昏迷之时杀掉就好了,又何必等到现在给我开口说话的机会”
男子走向叶辰安蹲下直视她的眼睛淡淡一笑:“叶苍的孙女确实不俗。”
这一眼让叶辰安有些失神,还是听到祖父的名字让她回过神来立刻警惕起来:“我祖父是大靖的镇国将军,大靖子民没有一个不敬重他的。能与叶家有过节之人只能是战场上的敌人,北韩抑或是西域鹘月国。”
“呵。”叶辰安冷笑一声:“亏我还好心提醒那个西域小娘子莫要上当,没想到这一切都是有备而来,你们是鹘月人吧。可是大靖素来只与北韩战事不断,鹘月国数年前新王继任不愿参与中原战争早就和两国签订协议只进行贸易往来,你又为何将我绑到此处?”
“我原以为祎安郡主只是普通闺阁女子,却不想你对天下之事分析的头头是道。只可惜你什么都没猜对,我绑你只是想与叶苍见上一面。有些事要找他问清楚。”
紧接着那蒙面男子便将叶辰安胸前所戴金锁一把扯下,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会:“这长命锁不错,就给叶苍做个信物吧。”
叶辰安扭了扭僵硬的身体还是使不上力气,看来那迷香还有麻痹四肢之效。
只是从清晨到现在还一口东西未吃,肚子却在此时咕噜咕噜的叫出了声,脸上不禁有些局促:“既然是有事要问,你先给我松绑再给我拿些吃的,我也跑不掉。我要出点什么事,我祖父定不会饶你。”
蒙面男子盯着叶辰安看了一会,也不知在想什么,最终还是向门口走去。
他刚推开木门,忽然一把弯刀直向他面中飞来。
蒙面男子侧身一避,左手握着长剑,手腕向前用力,右手接过已出鞘过半的青剑,剑光微寒,向来人刺去,叶昭行也大喝一声举起手里的另一把圆月弯刀前去应招。
就在青剑距离叶昭行心口只有两寸之时,叶昭行却突然发力侧身快步移向叶辰安,用弯刀挑开她身上的绳索。
蒙面男子得知自己被摆了一道,即转过身又向叶昭行逼去,叶昭行举起弯刀挡住那一剑。
叶辰安急忙甩开身上绳索拾起刚刚叶昭行扔进来的弯刀向蒙面男子砍去,男子察觉到危险手中的剑向前蓄一股力,偏头去躲叶辰安手中的刀。
结果还是差了一毫,脸上的面巾被叶辰安挑了下来。
叶辰安看到男子长相倒是短暂的的吃了一惊,确是俊美异常。
不像是西域人但又不同于一般中原男儿五官那样温润,他的五官尤为精致立体,冷峻中又不乏少年感。
那男子见面巾掉落,手中长剑自上而下用力一划向外跑去。
叶昭行一时躲闪不及,小臂上还是被划了一道血口。还要起身去追,却被叶辰安拦下,“他应该是鹘月人,不知和祖父有什么过节。将我绑来是为了见祖父一面。你还受伤了,咱们还是先赶紧回去告知祖父此事。”
二人走出屋门,院子里躺了一地侍卫,看来都是叶昭行的手笔。
让叶辰安有些不解的是这些示威居然都是中原人长相。
出了院门看这里也确实是一家普通西域风格酒楼,看不出什么不对。
叶辰安歪了歪脑袋来不及思考那么多,想先回了将军府再说。
出去的路上她向叶昭行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叶昭行只答:“郡主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以后不要再不等我就乱跑了。”
叶辰安暖心一笑:“知道了,谁知道修补个衣裳也能遇上这档子事。”提到缎裙叶辰安顿时变了语气:“哎呀不好!快去拿缎裙!这都多久了,也不知道祖父他们等急了没有!”
说罢抬腿就跑,叶昭行连忙骑上马伸手将她拉上一起来向流光铺方向去。
还好缎裙修补的很完美,叶辰安怕时间来不及直接在流光铺内匆匆换了衣服就往将军府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