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1年,午夜零点,世界陷入了极度黑暗。
空气湿热,树上的蝉叫唤了半个夜晚,却依然不停歇。
当所有人都睡下时,总有一些东西是醒着的。
黑暗中响起一些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撞破,住在公寓楼里的女人发出尖叫。
所有人从梦中惊醒,他们以为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
当人们重新点亮了灯,一把突击步枪已经顶在了他们的脑袋上。
“哒哒哒哒!”
鲜红的血液飞溅到孩子的脸上,在白炽灯下是那么的刺眼。
孩子哇地大声哭起来,泪水与口水交织在一起。
暴徒也许是嫌孩子的哭声太吵,直接把枪塞进了孩子的嘴里。
“砰!”
孩子的脑袋被打穿,哭声也戛然而止。
暴徒轻轻推了一下孩子的尸体,孩子缓缓倒地,眼睛里是还未发泄尽的恐慌。
暴徒用衣服擦了擦枪口上的血液与唾液,迈过尸体去下一家。
这栋公寓楼总共有二十层,目前暴徒们已经扫荡到第五层,楼上的居民锁好房门,把窗帘与床单系在一起准备跳窗逃跑,但是由于窗帘比较脆弱,有些人险些掉下去,有些人直接挂在了下一层的护栏上,进退两难。
有人躲在床下,躲进衣柜里,但还是被暴徒们找到,没等他们喊出来就先被杀死。
往常抱怨居住楼层高的居民这时候就应该庆幸,尤其是住在二十层的居民,楼层的高度为他们争取了逃跑的时间。
但这可是二十层,往哪跑呢?跳窗户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只能藏起来,与其说藏起来,不如说是换个地方等死。
往往这种危急时刻,是最见证人性与人心的时刻。
一位父亲把家里可以搬的所有东西都搬去堵门,一向唯唯诺诺柔弱的母亲也忽然力气大了起来,帮忙搬东西。
十五六的少女站在屋子里,睡眼惺忪,茫然地看着跑来跑去的父母,不知所措。她只是睡了一觉,一醒来就遇到了这种突发情况。
楼下时不时地传来枪声,少女抱头蹲下,瑟瑟发抖。
母亲回头看了一眼少女,立即跑过来抱住少女,不断安慰少女,把少女送进里面的卧室,然后继续去帮父亲。
家里的东西几乎搬空了,父亲和母亲走进卧室,打开衣柜门,把少女塞进衣柜里面的小空间。
“爸爸妈妈!”少女哭着。
父亲做出噤声的手势,把母亲也推进衣柜里。
母亲把衣架上的衣服全部卸下,掩盖住少女的身体,回头看着父亲。
父亲表情严肃,关上衣柜门,爬到了床下。
少女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母亲伸出手摸了摸少女的头,少女深吸一口气,逐渐平静下来。
“如果爸爸妈妈都不在了,你一定要努力活下去,我们爱你。”母亲颤抖着声音说。
隔着地板,他们可以听见楼下慌乱的脚步声,毫无规律的枪声,人们的哭喊声……
声音越来越近。
“嘭!”房门被敲响。
一家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嘭!!”又是一声巨响,门锁被撞坏,家具跟着剧烈晃动。
少女捂住嘴,眼泪已经开始唰唰往下掉。
“嘭!!!”
暴徒们闯进了客厅,翻箱倒柜地找活人。
很快,他们来到了卧室,端着AK47对床上的被子枕头一阵扫射。
少女哆嗦了一下,就要哭出声来,母亲赶忙用手按住少女的头,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
下一秒,一个暴徒把枪口对准了床下,母亲盯着衣柜的缝隙,瞳孔瞬间缩小。
一阵枪声响起,子弹穿透血肉,垂下的床单被溅上了星星点点的红色鲜血,床下的人一声没吭。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暴徒看向了衣柜,两个暴徒缓缓向衣柜走来。
母亲拿起身边的衣服盖住少女的头,然后猛地冲出了衣柜,暴徒抬起枪一阵扫射,母亲的身体已被打得血肉模糊。
少女听着枪声和母亲倒地的声音,蜷缩着身体不敢动一下。
暴徒用脚踢了踢母亲,母亲已经没有一点气力。
暴徒扫了一眼卧室,将视线落在床头柜的全家福上。
暴徒给身边的一个刀疤脸使了个眼色,刀疤脸趴在地板上,掀开床单,站起身对暴徒摇摇头。
暴徒微微一笑,然后带着其他暴徒离开了。
少女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靠在衣服堆上睡了一会儿。
她现在已经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如梦般的虚幻。
她醒来后,先是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认安全才从衣柜里爬出来,第一眼看到的是趴在地板上的母亲。
母亲肤色惨白,流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地板,逐渐干涸。
少女抱起母亲冰冷的尸体,抚摸着母亲没有血色的面颊,想报仇却无能为力。
少女哀伤了一会儿,又从床下把父亲的尸体一点一点拉出来。
少女双膝跪地,对着父母的尸体磕了三个响头,爬起来向厨房的冰箱走去,拿出食物大口地吃,一边用家里的电话报警。
可是信号塔已经被破坏,根本没法与外面联系。
少女看着窗外阴郁的天空,心中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逃跑。
天一黑,少女就立即穿上黑色的衣服,背上背包,带好食物跑出了公寓。
公寓之外,公路已经被暴徒的装甲车封锁,在不远处的空地上有几个迷彩的大帐篷,那是暴徒居住的地方。
公寓后面有一片树林,她可以从那里逃跑。
少女趁着巡逻的暴徒不注意,悄悄溜进树林里,在树木间灵活地穿梭。
就在她已经离开公寓约一百米时,她忽然听见前方有暴徒的谈话声,她立即蹲下身子躲在一棵树后,却不小心踩断了脚下的一根树枝。
“咔!”
前方的两个暴徒向这边看来,少女闭紧双眼,屏住呼吸,两个暴徒对视一眼,慢慢向少女靠近。
少女听外面没有了声音,心想着暴徒可能已经走了,探出头想看看他们在哪,却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少女退回来,忽然感觉身后有人,转过头一看,不知暴徒什么时候已经绕到了她的身后。
“啊!”少女发出尖叫。
暴徒坏笑着向少女扑来,粗大的手掌在少女身上乱摸。
少女抓起身边的树枝抽打两个暴徒,他们没有收手反而更加兴奋。
其中一个暴徒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装有白色粉末的小玻璃瓶,打开瓶塞,捏着少女的嘴灌下去,少女拼命挣扎着,双手双脚却被另一个暴徒控制住。
少女被粉末呛得咳嗽,很快便发不出声音。
两个暴徒得逞地笑着,把少女的背包扔在地上,一人抓着少女的一只胳膊,把少女拖出树林。
少女的衣服被划破,脸上和手上被树枝划了好多道伤痕。
少女绝望地闭上双眼,不再挣扎,此时的她就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两个暴徒脱下上衣,解开裤腰带,正要发泄兽欲。
就在这时,一个石头飞来打到了一个暴徒的头,暴徒直接被砸晕。
另一个暴徒一下子慌了神,环顾四周寻找石头的来源,忽然,又有一个石头飞来打中了他,暴徒夹紧双腿疼得嗷嗷叫。
少女发觉到周围情况的变动,睁开眼坐起来,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两个暴徒,拔腿就向离她最近的一辆越野车跑。
少女打开车门坐进驾驶位,学着父亲的模样启动越野车,向公路开去。
听着汽车发动的声音,她逐渐冷静下来,意识也逐渐变得虚晃起来。
隐隐约约地,她听到有人在喊救命,她给车减速向外望去,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到,而后方闻声的暴徒们已经背着枪骑上摩托追来了。
她除了逃跑别无选择,她直接一脚油门踩到底,驾着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