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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燕子来时

法明看了一眼龙世秋,道:“酒色财气俱为伤身之物,大清早就喝酒么?”

龙世秋笑而不答,不一会店小二就将酒葫芦送上,龙世秋打开浅尝了一口,果然满嘴酒香,回味无穷,大笑道:“果然是好酒!”

法明叹叹气,吃着馒头,龙世秋忽然道:“法师既然是往扬州星云寨,不如我二人结伴同行,如何?”

法明道:“原来龙施主也是收到了英雄帖前去参加鉴宝大会的?”

龙世秋摇了摇头道:“我可没收到英雄帖,也没兴趣参加什么鉴宝大会,不过咱们要想早点到达扬州,看来要买两匹脚力才行了。”

话音刚落,就听客栈外马蹄声响,不一会自客栈外走进一名绿衣少女,这少女刚一进店来,掌柜忙扔下算盘,从柜台后大步迎了出来,满脸堆笑道:“三小姐,您这么早?您楼上请,楼上雅座给您留着呢!”

绿衣女子鼻中“嗯”了一声,道:“不用了,随便找个桌子吧,吃完我还要赶路。”声音宛如莺歌一般!

龙世秋只看了一眼,不由心中赞道:好一位绝色佳人!

只见这绿衣少女面容清秀、细柳腰身,虽不施粉黛,却是生就冰肌玉骨,一双美目四下顾盼,举止飘然若仙,手中提着一柄宝剑,剑鞘上嵌着的数颗宝石光华毕现。

掌柜的将一张干净桌子擦了又擦,店小二从柜台后端出一只木盘,木盘上放着一套单独的餐具,小心翼翼地依次摆放好。

绿衣少女刚一坐下,便蹙眉道:“小二,大清早哪来这么熏人的酒气?”

店小二忙道:“呃,那位客官……”手往龙世秋方向一指。

绿衣少女一抬头,就看见另一桌的一僧一俗正看着自己。

绿衣女子轻咬朱唇,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杯碟一阵响动,恨不能立刻把他们眼珠子挖出来!

法明低头念了句佛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真是罪过、罪过。”

龙世秋见这少女脾气不是一般的大,叹着气道:“赶紧走,这位姑娘脾气大得很,一会动起刀子可不得了。”

二人出了新月客栈, 法明忍不住念了句佛道:“阿弥陀佛,酒色财气四个字,你一早起就遇到了两个,接下来看来是要破财了。”

龙世秋愣住:“为什么不是发财,而是破财?”

法明望着他,淡淡道:“你刚刚不是说要买脚力?”

龙世秋怔住!

法明瞪着他没好气道:“买两匹马可不便宜,贫僧乃一出家人,哪里拿得出那么多银子来?”

龙世秋竟无言以对,法明赶紧念佛道:“阿弥陀佛,莫要生气,气大伤身,这可是你说要买脚力,千万别动气,否则这‘酒色财气’四个字,你可真占全了。”

龙世秋却苦笑道:“我可是分文无有,比起你出家人来还要穷上几分,昨天客栈的店钱还是你付的哩。”

法明一摸腰间,果然只剩下几粒碎银,瞪眼道:“你可真是越穷越大方,剩下这点散碎银子咱们能活着走到扬州就算是运气了,买马的事就算了吧。”

两人一路风尘赶了三十余里路,一路攀谈中感情自然亲近不少,论起年齿,法明今年二十五小龙世秋一岁,于是二人自此便以兄弟相称。

法明忽然道:“有一事贫僧百思不得其解,大哥可否赐教。”

龙世秋道:“洗耳恭听。”

法明道:“小弟实在想不通,好好的你为什么要蒙住自己双眼三年之久呢?”

龙世秋道:“其实这与你们出家人的修行差不多,有些事蒙住眼睛看到的反倒会多一些。”

法明道:“原来是这样,”

龙世秋忽然道:“我也有件事要问你,既然《妙音圣手》秘笈如此重要,贵宝刹此次为何只派你一人护送?”

法明道:“大哥有所不知,《妙音圣手》乃我佛光寺绝学,武林中觊觎之人不可胜数,人多反倒容易招惹是非,方丈这才秘密安排我前往,不料如此机密之事竟也被玄武庄事先得知,中途设伏拦截。”

龙世秋皱眉道:“如此说来,贵宝刹中定是有内奸了。”

法明点点头,道:“待我回寺后此事定要将此事禀明方丈,查出寺内的败类。”

二人又继续往前行进了数里,前方不远处闪出一片树林。

树林外有座茶肆,不少过客在饮茶歇息。

龙师秋似乎已闻见茶香,催动坐骑径直往茶亭而来,走近才发现,茶肆中竟有不少武林同道在此歇脚。

两人下了马,要了两碗茶,茶博士赶紧沏茶端上,见他二人满脸风尘,不禁笑道:“二位客官似远道而来,莫非也是前往星云寨的?”

龙世秋故意问道:“去星云寨做什么?”

茶博士笑道:“星云寨设下鉴宝大会,广发英雄帖,邀请天下豪杰前往,这么大的事,您二位竟不知么?”龙世秋摇了摇头,只听茶博士歪了歪嘴,压低声音道:“您二位看见旁边那两桌人么,那些就是接到英雄帖前去赴会的。”

龙世秋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茶博士笑道:“这几天赶往星云寨的武林人士络绎不绝,就算没有接到英雄帖的也去凑热闹哩。”说完转身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龙世秋环视左右,只见左首边的一张桌子围坐着五名道士,身后各自斜背宝剑,其中一人年纪稍长,约莫五十上下,形容飘逸,目光如炬,不时用手轻捋长髯,另外四人不过二三十岁,皆低着头喝茶,并无闲话。

稍远一张桌子坐着一条大汉,此人生得精壮彪悍,胡须根根似钢针一般,长发束于脑后,令人侧目的是这人身边的兵刃甚是罕见,是一对龟背鎏金锤,锤上花纹呈龟背状,这对锤的尺寸足有脸盆大小,咋看之下这对锤少说也有一百来斤,龙世秋心道:此人好大的膂力。

这大汉埋头大口吃着干粮喝着茶,这正功夫马蹄声响,一匹白马停在茶肆外,马上跳下一名绿衣女子,正是不久前在新月客栈见到的那位大小姐。

法明用手肘边顶他边使着眼色,龙世秋佯作不知,继续低头喝着茶。

绿衣少女走进茶肆,正逢那五名道士喝完了茶水,起来离开,刚走到茶肆门前,绿衣女子忽然伸手拦住,问道:“几位道长可是去往星云寨么?”

为首年长道士道:“正是!不知姑娘有何事?”

绿衣少女莞尔一笑,道:“敢问道长尊号?”

为首道长一愣,不知这女子何意,只得道:“贫道襄阳太极剑派玄真。”

绿衣少女“哦”了一声,道:“原来是玄真道长,怎么太极剑派也收到英雄帖了么?”

玄真道长闻言不由沉下脸色,冷冷道:“姑娘的意思,我太极剑派不应收到英雄帖了?”

绿衣少女微微笑道:“鉴宝大会各大门派齐聚,太极剑派在江湖中籍籍无名,真不知这慕容寨主是不是老糊涂了。”

玄真闻言大怒,道:“姑娘是何人,竟敢诋毁本派声誉!”

绿衣少女盈盈笑道:“我只是随便说说,你这出家人好大的脾气!”

玄真怒气未减,冷冷道:“谅你一介女流,贫道不与你计较,若无他事,贫道告辞了!”说完抬脚欲走,谁知这绿衣少女伸出玉臂又是一拦,娇笑道:“道长留步,本姑娘还有话说呢。”

玄真怔住,问道:“你我素未谋面,姑娘究竟有何事?”

绿衣少女玉容忽然一沉,冷冷道:“我想借道长英雄帖一用,不知可否见赐?”

玄真闻言一怔,他身后的一名年轻道士似是忍无可忍,怒道:“好刁蛮的丫头,年纪轻轻口气却不小,你说借就借?”

绿衣少女冷笑道:“如果本姑娘非要借呢?”

那年轻道士抽剑出鞘,大喝道:“原来你是故意找茬,想要英雄帖,先问贫道手中宝剑是否答应。”

绿衣少女拔剑在手,迎风而立,笑道:“那好呀!”

那青年道士闻言纵身越到茶肆外,横剑于胸,喝道:“太极剑派柳无言,领教姑娘绝学!”

绿衣少女娇笑道:“打便打,管你是谁!”话音未了,手中宝剑一声长吟,分刺柳无言上中二路,柳无言只见眼前数朵剑花迎面袭来,心中一惊,只这一剑便知这女子的剑法非同小可,不敢怠慢,挺剑相迎,使出“太极剑法”中的“扭转乾坤”,将绿衣女子的来剑震开,紧接着一招“天地无极”,长剑裹挟一道劲气拦腰斩向绿衣少女小腹!

绿衣少女娇叱一声,柳腰轻晃,莲步微错,闪过这一剑,回手就是一斜刺,宝剑直奔柳无言腋下而来,柳无言冷笑一声,身形急闪,抬脚朝绿衣少女手腕处踢去,绿衣少女娇躯一撤,宝剑背于身后,左手一扬,打出三道寒芒!

柳无言万万没有料到她会使出暗器,急忙抽剑护身,长剑在胸前划出一个半月,就听“叮叮两声”,两枚暗器被击飞,另一枚暗器打中左肩,疼的“啊呀”一声,倒退数尺,低头看去左肩上赫然钉着一枚梅花针!

玄真见状不禁怒道:“好卑鄙的丫头,竟敢暗器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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