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癞子的话说得罗福心痒难耐,天不见亮他就带着罗小贵来了郁家村。看到没有变化的破房子,他还有些怀疑三癞子说话的真假,但是在看到那大半扇五花肉后,心里的怀疑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彼时罗氏的所有话,在他眼里,不过是罗氏舍不得拿出银钱的说辞。
“对了,最近耗子多呢,你小时候被耗子咬过,最是怕耗子了,我进屋去帮你看看,可别有耗子躲在哪个犄角里,晚上跑出来咬着你。”罗福话锋一转,说着就要去开罗氏房间的门。
“站住!”凡清拎起一旁的柴刀:“您都是快要抱孙子的人了,在这儿演什么戏,您直接说您想进屋去搜不就完了。”
罗福梗着脖子:“你个野种说什么呢,小心老子打烂你的嘴。”
凡清扬了扬手里的柴刀:“好啊,那就看是你的拳头硬,还是我手里的柴刀锋利。”
柴刀是不久前才打磨过的,很是锋利,刀刃透着凛凛寒光。
罗福不相信一个丫头片子有胆子砍人,手径自去拔门的插销。
“哐~”柴刀深深的嵌在了插销处,一丝血顺着刀刃流了下来。
罗福愣住。
罗氏愣住。
罗小贵嘴里不停“啊啊啊”着,但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也舍不得放下怀里抱着的猪肉。
“哎!许久不去山上猎野物了,这刀法都生疏了呢。”凡清拔出柴刀。
罗福手上的伤不重,凡清心里是有数的,刀只是切掉了它指尖的一点点肉,血也不会流太多,不过十指连心,痛还是肯定的。
“杀人了,杀人了。”罗福大声嚷嚷着,活像是一个泼妇。
凡清家的围墙不高,听见罗福的嚷嚷,路过的村民们纷纷驻足朝里看。
“舅老爷,我告诉您不要帮我劈柴,您非不听,现在好了,手指割破了点皮儿,可疼了吧?”凡清的声音清晰。围墙外看热闹的村民们听得一清二楚,朝罗福望去,只见他手指确实只是破了点儿皮。看热闹的心便都去了大半,该干嘛就干嘛去了。
凡清从地上抓了把雪,将柴刀上的血擦干净,望着罗福:“怎么样舅老爷,还抓不抓耗子了?”
罗福虽然是庄稼人,但他那膘肥体壮的体型一看就不是干活的人,好日子过多了,自然贪生怕死,他指着凡清的鼻子:“你给我等着。”说着就拉着罗小贵要往院外走。
凡清快一步拦在他们面前:“这扇猪肉是我去镇上买的,来回二十来里路呢,舅老爷就这么拿走了?”
罗福还没有说话,罗小贵先嚷嚷上了:“这是我姑给的,你凭啥不然我拿走,你个野种。”到嘴的肉,怎么能飞了?不行。
“放心,别人碰过的东西我不要。”凡清挑了挑额前的碎发:“肉钱加运费,折合一两银子,拿来!”
看着面前伸出的手,罗福差点气背过气去,他怒目看向一旁的罗氏。
凡清道:“您不用看我阿姆,毕竟,柴刀在我手上。”
“看你捡了个什么东西。”罗福将一颗碎银子扔在地上,带着罗小贵气哼哼的走了。
凡清捡起银子,拍了拍上面的土,满脸笑容的对罗氏道:“阿姆我饿了,我们做饭吃吧。”
罗氏摸了摸凡清的头,眼里泛着晶莹的光:“跟着阿姆苦了你了。”
凡清摇摇头:“阿姆是这个世界上对凡清最好的人,跟着阿姆,凡清幸福都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