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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心魔的记忆

虚空中,火焰依然在浓烈的燃烧着,莫问元神和心魔已经不分你我,被火焰团团的围住,疯狂的炙烤着...

“怎么会这样?”元神回到本体的小九一脸苍白,好像是失血过多的病人,她虚弱的望着眼前浓浓的大火,一脸的悲伤。

“他为了不让心魔掌控本身,自燃了元神。”嫦娥仙子叹息道。

“他...他死了吗?”小九昂起带着泪痕的脸看向嫦娥仙子。

嫦娥仙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小九捂着胸口虚弱的喘息,虽然盘古之心已经回到体内,但是那种钻心的疼痛依然让她记忆犹新,可以说从小到大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心痛,应该和七姐口中令人沉迷而又心碎的爱情,感觉差不多吧。

“阴阳子,我喜欢这样的你,在我心里你是最大的英雄。”小九流着泪向火焰深处喊道。

嫦娥仙子在旁闻言,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她只是在笑这个丫头太幼稚,莫问会为了保护仙界选择同归于尽吗?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以嫦娥仙子对他了解,他之所以选择同归于尽只是为了他自己。

对付莫问,你可以温水煮青蛙,那样他会死的很坦然很舒服,如果你跳到他面前扬言要打败他,那就是在逼他跟你玩命,无疑心魔就是这么做的,所以莫问和他拼了命。

火势减小了,渐渐的缩到一只拳头大小,远远望去就像是天上的星辰,但是嫦娥仙子和小九知道,这颗星星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果不其然,那颗星星就像是眨眼一般,星光渐渐的弱下去,两女的心也渐渐的沉到谷底。

“轰...”

就在那星光快要彻底暗淡的时候,突然发生了强烈的爆炸,连身边的虚空也被带起蜘蛛网一般交错的雷蛇,轰鸣之声响彻天地,连整个空间都颤抖起来...

那颗将要熄灭的星光,在爆炸之后竟然散发出浓烈的金光,在原地急速的旋转起来,连带着周围的雷蛇也被带了进去,在无形的虚空里形成了一个庞大的龙卷风,但是眨眼间,那形成的龙卷风也被金色的光球吸了进去。

金色的光球在虚空里翱翔着,似乎有意识一般向着不远处那庞大的黑影飞去,那黑影就是莫问的黑洞之身,没了元神掌控,它自动开启了防护措施,化身一个庞大的黑洞星球,任何经过的物体都会被它吸收进去。

那金色的光球进入黑洞的范围,光彩就消失了,嫦娥仙子和小九一脸希冀的望着,有期待也有担忧。

黑洞之身在金色的光球飞进去之后,不到一会就渐渐的消失了,在原地呈现出莫问的本身。

莫问轻轻地站在虚空里,脸上带着浓浓的惆怅。

这么多年来,他就像是做了一个很久很久的梦,梦里有人离开,他也不知道心痛,哪怕是人间界的毁灭,都让他感觉自己的内心像是蒙着一层无形的罩子,那种麻木的感觉,现在想来,是多么的不正常。甚至人间毁灭自己都没有来得及看一眼自己的家人,更加让他不敢相信的是,那时的自己竟然忘记了他们的长相,心里唯一能记得只有那一个个名字。

“你说的没错,只要还有一线生机,我都不能放弃,为了他们。”莫问淡淡自语,眼角的泪水轻轻滑落,只为那份迟来的伤感。

“杀...杀...”

莫问的脑海里突然一阵轰鸣,像是一直被堵塞的河流突然开闸一般,那样的汹涌,让他有种眩晕的感觉。

眼前是漫天的魔兽,还有漂浮的阴灵,它们愤怒的冲过来,莫问突然感觉这里好熟悉,混沌之境四个字砰然出现在他脑海里,这一刻他明白了,眼前这一切是心魔的记忆,他也是从人间穿越了九重天而来。

只是让莫问不敢相信的是,当时自己是化成了一坨便便逃过来的,而心魔是一路杀过来的,无数在当时让自己感到危机的妖兽,对于心魔来说,只是小菜一碟,而且他是一边屠杀妖兽,一边吸收它们体内的生命气息来疯狂的增长自己。

一直到魔界的结界,心魔的实力竟然比刚进混沌时增长了百倍有余,这让莫问无比的震撼。

似乎在心魔的心中只有杀戮,混沌之境中对妖兽和阴灵的屠杀只是一个开始,接着就是魔界,黑色的魔兵魔将,数不清的魔兽,莫问感觉到自己的心突然振奋起来,有种嗜血的冲动。

“杀...杀...”

心魔在心里呐喊着,黑雾笼罩的身体竟然分出无数的雾团,在半空中化成更多的骷髅,有人的也有混沌之境里的妖兽的,有的骷髅竟然是长达百米的翼龙,双翼的骨骼啪啪作响,只凭骨骼就能带起一阵旋风,那魔兵只要一个照面,就被打飞出去...

突然莫问眼前画面一转,魔界依然是黑暗的天空,黑色的土地,但是整个空间却看不到一个魔兵,哪怕是方圆数千里再没有一个活物,心魔疯狂的搜寻着,因为他知道,魔界的魔人依然存在,只是躲了起来,但是他们躲到了哪里,心魔却找不到,所以他无比的疯狂...

时间过去了好久,心魔依然没有遇到任何活物,他的心里突然涌出一阵伤感,那是一种不能杀戮的孤独,他怕自己一个人,但是他只要看到人就会将他杀死,这种矛盾的感觉让他很困惑,他坐在一个高耸的山崖边,哇哇的哭泣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心魔突然有了意识,他不再是执着于杀戮,他有了思想,他在想一个人,那就是让他一直倾慕的女人,仙界的嫦娥仙子,他想见她,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仙界,一个美丽的地方,一个漂浮在结界中的大陆地,莫问惊讶的发现,心魔记忆中的仙界,竟然和自己先前看到的并不一样,此时的仙界五洲是连在一起的,而且并不像现在那样单调,沙漠中偶尔还会出现一片绿洲,那里有山有水,还有树林,树林里还奔跑着几日小野兽。

借命历劫,莫问脑海里突然多了这个词语。

这借命历劫说的是,因为仙界有了定数,草木都在其中,为了不让仙界太过单调,仙人们每千年一次,会将自己的本身留在府邸,元神借命投胎成一只野兽或者花草树木,这些动植物都是普通的动植物,它们有的朝生夕死,有的会生存百十年甚至是几百年,这些完全取决于仙人们自己的选择,不过大多数人都会走形式,变成一朵花一天花开,一天花落,然后就回归本体。

虽然在定数中,这样做显得捉襟见肘,但不可否认,这是唯一能为仙界增添生机的方法,据说这是西王母嫁接蟠桃时想到的主意。

不过这一切因为心魔的到来而改变了,定数薄上出现了数十万的空白,也许会有人欣喜,但是更多的却是在诉说着一个血淋淋的事实,那就是数十万的天兵丧生,那不是一棵树或者一株草,那是修炼千百年甚至是千万的神通者,这种损失对仙界来说,是无比惨重的。

莫问的眼前显现出玉帝那惊慌的脸,还有他那凄厉的嘶喊:“快去西天请如来佛祖。”

如来从另一面看来,是个憨态可掬的大胖纸,不过因为需要仰视的缘故,才为他增添七分威严,尤其身后佛光普照恍如日月,也许是他很有自知之明,所以才故意加上去的,这样看来倒有十二分的端正。

“魔障,还不束手。”佛门狮吼之音传来,让天地间的魔气顿时一空。

“死胖子,你要拦我?”心魔此时显得特别的人性化,或愤怒或冷笑,从表面看起来他就是一个人。

“阿弥陀佛,”如来合十道,“生灵乃天道定数,你这魔障逆天而行,难道不怕天道昭昭,降罪于你。”

“天道?”心魔哈哈大笑,“如果真有天道,我必诛之。”

如来稳坐莲台之上,闻言轻轻摇头:“魔障,可敢与我赌上一赌,如果你输了,便要在我佛门参禅礼佛,静坐千年。”

“你这死胖子,身为佛门之祖却天天跟人约赌,”心魔不由得大乐,“别以为你身体大,我就奈何不了你,本想着一拳打烂你的本尊,不过老子给你一个机会,就算是你存心坑骗我,我也不怕,什么赌说吧。”

如来不为所动,伸开巨大的手掌道:“如果你能从我手心里走出去,就算你赢,如何?”

“这倒有些意思,”心魔沉吟一笑,“那就来吧。”

心魔化作实体飞进如来的手掌心,落到实地之后,心魔踩了踩如来的手掌,取笑道:“你这手真白,却如女子。”

如来将手掌摊开,道:“开始吧。”

心魔哈哈大笑,身体化作黑雾冲天而起,向着南方急速的飞去...

看着脚下的云山大川急速的掠过,莫问心里不由得替心魔担忧起来,这家伙难道不知道西游记吗?孙猴子翻跟头翻到头晕,都没有跑出去,就说明这如来自然有些手段,你明知是陷阱还要往里跳,不是傻子么?

时空匆匆,转瞬万里,心魔最后落在五座大山紧密相连的地方,他昂头看了眼五指山,然后咧嘴笑了笑...

“应该留个记号,省得那死胖子耍赖,”心魔自言自语的说道,“只是留些什么呢?莫问到此一游,不,我不是莫问,他放弃了我,我是谁?”

“那就我是谁吧。”心魔最后淡淡的自语。

五指山中间的那座大山上写着“我是谁到此一游”几个大字,却让莫问心里升起无数的愧疚,不过山脚下留下那一大滩黄橙橙的液体,又让莫问哭笑不得,心魔一个魂灵之身,怎么会撒尿...

不过心魔所作所为,倒让莫问心里担忧又多了几分,这次心魔注定要输了,如果他有自己的记忆,应该不会答应这个赌约吧。

在莫问一愣神的功夫,视野再次回到如来的手心里...

“死胖子,我刚刚从十万八千里之外回来,早已跑出了你的手掌心,这次赌约你输了。”心魔鼻孔朝天嚣张的说道。

“有何凭证?”如来微微俯视道。

“你差人去极南之地看一眼便是,那里有五座山,上面有我留下的记号。”心魔躺在如来的掌心之中,一脸你输定的表情。

“可是留下我是谁到此一游,你这孽障还撒了一泡是不是?”如来一脸淡定的说道。

心魔惊讶的坐起来:“你怎么知道?”

如来将五指竖起道:“你且回身看看。”

心魔疑惑的回头,不由脸色大变,只见那竖起的中指上赫然写着“我是谁到此一游”,正是自己留下的记号,而且指根处还真的有大片液体,腥臊之气扑面而来...

“你耍赖。”心魔愤怒的转头。

如来微微摇头道:“你输了,且随我去吧。”

“慢着,”心魔突然间脸色恢复了平静,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死胖子,是你输了。”

如来闻言不由低了头,再一次看向自己的手指,脸上多了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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