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会,张守正眼神郑重起来,因为他生出一丝错觉,米虽然在锅里,但是却像飘在锅里,这完全是因为莫问不停的颠勺,米粒还未贴到锅底就被弹了起来。
一阵米香传来,但是却又带着其他味道,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只有盐和米,怎么会炒出其他的味道,好像莫问不是在炒米,而是在炒菜,各种的味道都涵盖其中。
不到一分钟,莫问一手颠勺,另一只手将锅里其中一些米盛到一只碗里,然后又继续炒起来,铁锅冒着点点黑烟,但却没有一点焦糊味,先前盛出的一碗米饭颗颗白橙橙的,和刚煮出来的米饭没什么两样。
又过了一会,莫问又盛出一碗,这碗是金色的米粒颗颗通透,这样反复一连盛了五碗,白色金色红色紫色黑色,莫问关了火,将锅放在一边,滋滋啦啦的声音传来,原来那锅已经被烧成了红色。
“食物的本身在于味道,而不是形式,味道如果离开了大众,菜离开了基础味道,那就不再是菜,也不是艺术,而是无用的观赏品,就像这满汉全席终归是给人吃的,刻意追求精致反而失去了原本的意义。”莫问的声音平静中带些感叹。
众人呆呆的望着眼前五碗米饭,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一定不会相信,他们甚至愿意相信,这只是一个魔术,可是五碗米饭的的确确就摆在眼前。
张守正拿起旁边的勺子,舀出白色的米粒,轻轻的闻了闻,然后放在嘴里,咀嚼几下才不相信的叫出来:“甜的。”
众人一脸不信,用盐能炒出甜味来?纷纷拿起勺子舀出一些,一尝果真是甜的。
张守正迫不及待的又尝了其他几碗,酸甜苦辣咸,一勺盐一碗米炒出五种味道,怎么可能,尤其是黑色的那碗,完全没有一点焦糊味,倒有点像苦瓜的苦涩,吃到嘴里还能咬出水分来。
“这怎么可能?”张守正一脸激动的说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只是他旋顾四周,哪里还有莫问的影子,连同来的一男一女也不见了。
“请问你们知道这人的来历吗?”张守正有些激动的问李娜,“我一定要亲自拜访他。”
李娜犹豫一下,才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刚刚那三位客人也是头一次来。”
“哎,有缘无分,”张守正长叹了口气,“如此出神入化的手艺,精准的火候控制,这人却默默无闻,民间当真高手如云,我这辈子能有幸见识到真正的大师也算无憾了。”
“那这个餐馆还关不关?”冯朝才在旁问道。
“按照现代人的口感,这些菜勉强可以打九分,是我错了,我的要求太高了,现代人该有现代人的满汉全席,如果刻意追求以前,那就真的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了,”张守正又叹了口气,“打扰各位了,这桌菜多少钱?”
李娜脸上一喜,因为她知道,如果张守正要关门,一定不会付钱,如果这菜入得他法眼,他一定会付钱,如果人家不要都是不给他面子,如果不给他面子,那他就关你门,张守正的饭钱无疑成了餐馆的门票...
付完钱,张守正又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那五碗米饭,最后失落的摇头叹息,才走出了餐馆,与来时不同,此时的他好像看开了什么。
“刚才那个小兄弟手艺真是太神了。”彩云一脸崇拜的说道。
“大家都散了吧,马上到饭点了,都去准备一下吧。”李娜向围观的服务员后厨等人说道。
所有人恍若梦醒般眨了眨眼睛,如果不是桌上还摆着那五碗米饭,他们一定认为是做梦。
“彩云,干妈,咱们去雅间,我有事跟你们说。”李娜低声说道。
唐希芸在彩云的搀扶下走进雅间,坐下来喘了口气,才说道:“那个小伙子真的很像啊。”
“不是像,他本来就是。”李娜眼睛略有些泛红。
“真的?你怎么知道?”唐希芸闻言立马站起来。
“因为临走之前,他给了我这个。”李娜翻开手掌,里面有一黑一白一金三颗药丸。
“这是什么?还有你们在说什么啊?”彩云奇怪的凑过头。
“这一颗黑色的是给你的,白色的是给干妈,黑色的那颗是给我的。”李娜兴奋的道,“彩云,你的病有救了。”
“对对,小问的医术可是很高的,连起死回生都会,云丫头的病如果让他治一定能治好,只是你就凭这三颗药丸就能确定他是莫问?”唐希芸还是不相信。
“他临走之前还告诉我,婉儿很好,如果再见便是缘分未了,如果不能再见,那就各自珍重。”李娜低声说道。
“你们的意思是,刚才那个小兄弟是你说的那位莫大哥?”彩云捂住了嘴巴。
唐希芸不由自主的点头:“这还真是小问的个性,不知道他这十多年经历了什么,到现在还依然那么年轻,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其他的就是说这三颗药,白色的给干妈你可以强身健体,黑色的给彩云但是具体作用他没说,我估计一定能治好彩云的病。”李娜肯定的说道。
“真是太好了,彩云,快把药吃下去。”唐希芸脸上大喜。
彩云疑惑的接过那黑色的药丸,不信的看了唐希芸一眼,才敷衍的张口放在嘴里,让她惊讶的是那药刚入口,便化成了水,甚至还不等她吞咽就自动滑入腹中,就像是活的一般。
“啊,怎么会这样?”彩云还没来得及惊讶,只觉腹中胀痛,“我去厕所。”
不到一会,彩云从雅间的厕所里走出来,一脸的容光焕发,只有眼睛哭的红肿:“干妈,我觉得我可能真的好了,下面不疼也不痒了,连身上的初期斑点也消失了,这药太神奇了。”
“好好。”唐希芸笑着站起来,“对了,小问给你的那颗药是做什么的?”
李娜闻言脸上一红:“莫大哥说有了这颗药,高领产妇也会母子平安,他可能不好意思说这么明显,这应该是治疗我的病的。”
一家人满心欢喜,似乎所有的阴霾因为莫问的到来而烟消云散,唐希芸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难道今生再难见自己的女儿了吗?
“老爸,你刚刚做饭为什么和以前不一样呢?”
三人走在路上,叶晓星满脸奇怪的问道。
“我没有感觉到一点真元的波动,完全是普通的翻炒,为什么会出现不同的味道呢?”莫少聪手里还攥着一些五色米粒,一脸的问题。
“作为一个厨师,了解食物的本身比手艺更重要,只要掌握这些,世间任何食材都能做出不一样的味道,这就像修炼,正所谓一通百通,领悟和掌握修道的基础,比每天打坐要好上太多。”莫问笑着解释。
“有些明白,但是又不是很清楚。”叶晓星压了压帽檐摇头说道。
“这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们需要慢慢领悟,少聪。”这是莫问第一次正眼看莫少聪。
“老爸,什么事,您说。”莫问这一眼吓了莫少聪一跳。
“以后做什么事都要记住四个字,天地良心,你的路还很远。”莫问忍不住摸了摸莫少聪的光头,刚长出的发根有些扎手,但却无比真实。
莫少聪缩了缩脑袋,但脑袋上的温暖却让他暖到心里,他知道直到现在,莫问才原谅他接受他。
“我知道了,父亲。”莫少聪郑重的点头,眼睛转了一下稀释掉眼中的湿润。
“走吧,小星,老爸带你去看看妈妈。”莫问说出这句话,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想过很多种情况,如果叶小月幸福自然是最好,如果她不幸福,自己会带她离开吗?
叶晓星的眼神停顿一下,脸上带些犹豫不决,但还是跟在莫问后面,这些年不管她生活的如何,她没有来S市看过叶晓月一眼,在她眼里自己只是个累赘,如果叶晓月重新开始生活,自己为什么要再去打扰。
在S市,赵世贤的名字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莫问只需偷偷探查一个人的记忆,就能找到赵世贤的家门所在,父亲是军区首长,母亲是京城高层领导,据说还有一个更厉害的外公,一家子在俗世真可谓庞然大物,他的商路自然也是一路绿灯,目前有一对儿女...
这是莫问在一个普通人脑海中搜集的资料,大体也知道了赵世贤家的位置,和十多年前一样,在S市一个鼎盛繁华的高级别墅小区里,里面的人要么大富大贵要么权势滔天,一个独立别墅少说也有三四千万。
莫问趁着左右无人,挥手破开空间将三人罩在一个独立的空间中,看的莫少聪一脸绿光,对这个天上掉下来的父亲更是打心里佩服,如果这次不跟着出来,真的不会有这样的待遇,更不会有这样的幸运,望十步而行五步,望百步而行五十,不可否认,一个人见识高低往往决定了一个人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