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下,时近三更,左戍君根据这几天拓跋荣与程渊收集来的信息,静默地开始整顿人马。
为了遮掩上官无极与宇文铭泰等人的行动,这支突袭小队由左戍君、拓跋荣与程渊携领,准备袭扰一下群匪。
宇文铭泰、章明基率宇文琴、伦塔、杨雄等人携领部分佣兵精锐随着水耗子,上官无极率也仙、塔干、佐伦、李虎等人携领部分军队精锐跟随水耗子的侄儿待机而动。
那志威与苻荣率领弓骑分队与部分佣兵,负责接应前出偷袭匪群的左戍君等人。
一切准备就绪,突袭小队乘着夜色朝着匪群驻扎的方向疾进。
天公作美,今夜的流云不时地遮蔽住不是很明亮的下玄月,将月光投映得朦朦胧胧。
前出突袭的人马刚刚行出一里多地,迎面遭遇到有着相同企图的群匪,两队人马在旷野之中突兀相遇,先是各自地犹豫了片刻;紧接着,酝酿了许久的相互对峙、敌视的情绪,顷刻间喷发了出来,两支人马就此在月影下你死我活的绞缠厮杀在了一起。
宇文铭泰与上官无极听到前方传来的厮杀声,立刻结队离开商队驻地,分头隐没于夜色之中。
那志威听到前方的厮杀声感觉不对,遂即引着接应小队循声杀出。
好在佟丽君对这次偷袭也没有太大把握,没有倾巢而出,只是要求任天行等人像上次偷袭那样择机而动。
程渊一马当先,接应住任天行,两人顿时缠斗在一处。
针对任天行势大力沉的攻击,程渊闪转腾挪着不与他硬碰,寻机如跗骨之蛆般紧贴住任天行,手中横刀循着任天行关节处的要穴频频挑刺;面对着对手古怪刁钻的打发,任天行一时间无法适应,残月修罗纵有无尽的煞气却有力使不出来,任天行憋着满腹的郁闷,气急败坏地哇哇叫嚷着。
程渊一面应对着任天行的攻击,一面意犹未尽地翻出些垃圾话来恶心对手:“我说蛮牛!你是不是所有的营养全都长到胳膊上了,瞧着你的大刀还蛮货真价实的,不过你的脑袋,爷爷我就不敢恭维了,整个一缺乏营养造就出来的畸形,爷爷我估计你的脑袋里长得不是大脑,而是碎肉浆糊,整个一白痴。力气大很了不起呀?!咱们家耕地的形角兽比你的蛮力大多了,还不是乖乖地听任咱们地摆布,叫它向东它不敢向西的,畜生终究还是畜生,脑容量有限呀。”
任天行也不搭话,挥舞着残月修罗将程渊罩在当中,意欲以此讨回受到的羞辱;程渊很是乖巧,在残月修罗结成的光影之中左右穿梭,横刀始终待任天行意欲发招的瞬间直取任天行的关节要害;使得任天行的杀招还未曾施展出,就因为有所顾忌往往变了形。
程渊游刃有余地穿行在这种貌似有惊无险的杀招之中,循着稍纵即逝的机会不时地以攻代守,任天行凭借着残月修罗异常沉重宽阔的刀身左挡右撩,短时间内竟然不落下风。
程渊领受到对手得强悍,也不敢过份松懈,抖擞精神一面应对着任天行势大力沉地攻击,一面见缝插针地继续喷着垃圾话:“诶呀,蛮牛!力气蛮大气量可就不敢恭维了哈,爷爷我说你也是为了你好,你知不知道君子缜思而纳于行的道理?噢!爷爷我倒是忘记了,就你这样的脑容量,哪能听得懂这么文绉绉的话呀;就是教你多用脑子少动手,你听懂了吗?!嘢!蛮牛!你还不依不饶了是不是呀?!哦… …对了!爷爷我忘记了你原本就没脑子呀!”
任天行让程渊的垃圾话惹得愤怒无比。
“狼牙突”!
残月修罗夹着疾风扫向程渊。
程渊并不硬接,循着刀迹滑到一旁,横刀如泥鳅般循着任天行两片锁骨中间的天突穴刺去;程渊一面应招,一面还叫嚷着:“哎呦!傻大个!你这招还蛮厉害的嘛,差一点点就扫到爷爷我了,只可惜你的大脑太浆糊了,要不然就是你的手还短了这么一点点,就差这么一点点呢,你无脑的举动爷爷我就没法帮你了,要不爷爷我帮你把手稍微扯长一点点!?”
任天行见着来袭的横刀,知道厉害,赶紧收刀格挡;程渊顺势变招,横刀直挑任天行执刀的右手手腕处的内关穴:“爷爷我这就帮你把手腕先卸掉,然后再帮你接上点什么骨头之类的,好让你下次出招时能扫到爷爷我。”
任天行被这种无形地束缚折腾得无可奈何,一时间气的哇哇乱叫。
“什么… …谢谢就不必了。谁叫爷爷我乐善好施呢!?哈哈… …”程渊见着任天行扭曲着的脸,继续戏虐道。
面对着这样的一个烂人,任天行憋屈地肺都要炸了,不但嘴上说不过对手,连残月修罗也被对手的应招给束缚住了,完全地施展不开。
程渊则喋喋不休地继续不停歇地喷着垃圾话来刺激对手,任天行让程渊的垃圾话搅得心神离散,手忙脚乱地闪避着程渊看似信手拈来的攻击。
“阿修罗杀”!
程渊见任天行心性离散,寻着一闪即逝的机会,杀招毕现;手中横刀夹着疾风破空而出,任天行此刻心气浮动,眼看着就要命丧黄泉。
突然,从旁侧斜刺刺地杀出一人,手中的蛟牙剑犹如蛟龙入海,缠、裹、挑、粘、引、刺、破、斩一气呵成,瞬间化解了程渊凌厉地攻击。
程渊见来者不善,跳出圈外;嘴里依旧不依不饶:“哎呦,我说大木瓜!脑袋浆糊了其实也没什么,手短一截那也就只是生理缺陷而已,打不过也不用寻什么帮手过来呀,这可就是人品的问题啦,这人活着不就靠这么一口气是不是!?丢了这口气,可就什么都不是了,你看你现在可是彻底地成废柴一个了。”
任天行感激地望着佟丽君,语气中略带着委屈地说道:“老大!他… …”
“我什么呀我,我也没把你怎么着是吧?!爷爷我还大发慈悲地想要尽力地帮你完善生理缺陷呢,瞧你一副窝囊的样子,找老大给你撑腰是不是?!”程渊不等任天行把话说完,接过话茬继续恶心对手。
佟丽君摆手止住任天行:“老四!你先下去吧,我来会会他。”
“你谁呀你!平白地搅了爷爷我的好事,看爷爷我怎么修理你。”程渊见着对手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有些气短。
此时,身后传来阵阵呐喊声;程渊明白,接应人马已经赶来,随即敛神蓄势盯住对手。
佟丽君感应着程渊的气势,淡淡地说道:“后会有期!”
随后一声长啸,引着群匪迅速撤离战场。
见到群匪迅速退却,程渊长嘘一口气:“还好接应及时,刚才的这个家伙绝非等闲之辈,对付他我也只能勉强应付,如果这两个人联手的话,只怕今晚我不能全身而退了。”
那志威带着接应人马赶到近前,程渊也不客套,俩人迅速找到左戍君与拓跋荣;众人依据己方人员手臂上的白色布带寻找到伤亡人员,迅速清理好战场回到商队驻地。
佟丽君引着本部人马回到驻扎地,向任天行仔细询问了整个遭遇战的经过。
他对今晚与他交手的那个胖子记忆犹新,接着他向任天行了解这个年轻人的招式特点,感觉老四似乎不愿意再提及这个年轻人;佟丽君对任天行好一阵安抚,任天行才极不情愿地将整个交手的过程一一细说。
待任天行说完这一切,佟丽君心绪一动:“难道说自己一直苦苦寻找的两位师叔竟与这个年轻人有些什么渊源!?这个年轻人的刀势像极了八部天龙刀法,连这个年轻人的个性似乎都与传说中的两位师叔极其相近;都是那种玩世不恭,一脸的蛮不在乎并且嘴不饶人的无厘头性格。如果下次再遇到他,我一定要向他问个清楚!”
想到这里,佟丽君对着任天行道:“老四!你也不必太耿耿于怀了,我那两个老怪物师叔当年可是叱咤江湖,惹得多少人对他们无可奈何,敢怒不敢言的;连我师父对他们也是忌惮几分,唯恐避之不及的;他们调教出来的徒弟自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下次再见面时你还是避着他一些的好。他知道你是那种一点就着的脾气,所以先挑逗的你失去理智,让你应接不暇。你知道怒令智昏的道理吗?!如果你能冷静应对,以你的武功,应该能与他旗鼓相当,况且凭借你的残月修罗,你应该略占上风才对。老四!有时候你也该收敛一下你的脾气,学会心如止水,波澜不惊才好。”
任天行见着大哥对今晚与自己交手的那个年轻人如此高看,又领受着大哥言语恳切的提点,渐渐地打开心结不再计较。
经历了此次短兵相接的遭遇战,双方人马都暂时偃旗息鼓,按兵不动,继续伺机等待着对手完全懈怠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