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要从一个梦开始说起,那是陈华六岁的时候,那天晚上是他人生经历过最恐怖的夜晚之一。夜里,他如往常一样沉沉睡去。却没想到,噩梦接踵而至。黑暗中,陈华发现自己站在院子里。在月光下,他看见整个村庄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无数的僵尸纷涌而来。
陈华立刻蒙了,他的大脑此时一片空白,他立马想转身推门而入,叫醒自己的家人,赶紧逃走,可是。那老式木门早已从里面拴上了,他大喊。农村的老式木门都是有两道锁的。一道是在木门上方设个木塞子。人要进门的时候用手往头上一顶。小孩子不够高的话就拿根棍子一顶。门就可以推开了。二是门后开两道横杠,门栓从里面穿过反锁。这样外面的人是如何也推不开的。
他只能猛烈拍门,大声呼叫。木门被手掌拍得砰砰作响,可屋里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忽然间,他发现村子里的僵尸全都朝他这边涌了过来。
他越发急躁,便用幼小的身躯去撞门,像是要把门撞坏一样,使劲撞门,使劲大喊,歇斯底里的呐喊,可屋里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悄无声息。像是都死光了一样。
他开始慌了,这一刻,他无比的慌乱。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不要那么紧张。他开始观察四周,找寻能躲藏的地方。
晃眼间,他看到了石磨盘旁边的那个米缸。情急之下,他立马钻了进去,盖上盖子。
正常人家里是没有石磨的。他家算是村子里少有的大户人家了。这还要感谢他的祖母年轻时一口气生了八个儿女。在那个年代。人丁便是财富。坐落在山里面的村庄,连派出所都没法管的。村里人一旦发生了争执,那都是用锄头说话的,哪家的人多,哪家的锄头硬,便是哪家说了算的。村长的话也不好使。
他的家跟村庄是不连在一起的。从他家望去,村庄就好像一把蒲扇。他家落在村庄的南边不远处。祖母在村庄那边也有两间房子。现在那两间瓦房早已给了出嫁的两个女儿。早年因为人口比较多,房子不够住。祖母便使唤自己的儿子们把这块茶田修成了一处宅子。田地本来不大。后来再一点点往外扩,往里延,左右横通。就变成了连在一起的五间双层青瓦房。房子左后边是一块天然小池塘。房舍斜对面还有两间牛棚。房子后面靠山。门前还留了一块几十米的空地当庭院。再往外便砌了堆一米多高的围墙。把整个院子围了起来。对于他们这种做法。村里的人也没有什么意见。有意见的也不会说出来。平日里来借石磨碾浆的人也多。所以旁边才会放一个米缸。陈华此时正躲在这个米缸里瑟瑟发抖。他怕自己忍不住发出声音便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上衣。一动也不敢动。
脚步声。他听到脚步声由远而近,踏…踏…踏…,踏…踏…踏…。越来越多,越来越近。最后的声音仿佛像惊雷一般就在身旁一声炸响。他此时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他除了咬紧衣服。什么都做不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像泥鳅一样从头顶滑了下来。整个人凉飕飕的。过了一会,脚步声渐渐小了。越来越远。陈华偷偷揭起盖子瞄了一眼。首先映入眼前的是一双泛着青光的眼睛,透着月光然后看到的是一张腐烂的脸,脸上露着森森白骨。无数的蛆虫在脸上蠕动。伴随着一股严重的腐臭味。忽然,在这一瞬间那张脸动起来了。无数的蛆虫夹杂着脸皮悉悉索索的掉落下来。僵尸张开了大嘴,露出了尖利的獠牙。
陈华整个人都是崩溃的,不由得下身一热。最后的理智让他把木盖子拉了下来。紧闭双眼,双手紧紧的抓住木盖子。就像是落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然后他就听到头顶砰…砰…砰…的几声巨响。像是要把这木盖子砸碎一样。砰…砰…砰…响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这木盖子像是支撑不住了。最后啪的一声碎裂了。就在这时他猛然间惊醒过来
。额头早已大汗淋漓,胸腔剧烈浮动,嘴里大喘粗气。床上已经湿了一片了。
陈华擦了擦汗。不敢再闭上眼睛了。
中午他便把这件事告诉了他的祖母。老人
慈祥的安慰道:“在太阳底下说出来就没事了。”老一辈的经验就是做了噩梦中午的时候站在太阳底下说出来就消散了。有没有用当时没去深究。后来陈华长大了回想起来,其实这种方法,心理作用应该占多些。
当时他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毕竟小孩子打打闹闹。很快就会忘了不开心的事情。
万万没想到,这只是一切故事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