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宁我知你一直心悦容绝,之前对容绝说的也是气话,但是我和容绝真的是清白的,你若是喜欢那朝颜簪,我也、我也可以把它还给你……”
萧云汐越说,一袭白衫的她被风一吹,颇有一种十分破碎的美感。
白卿宁还尚未说话呢,那掌柜已经风中凌乱了。
这出手阔绰的大官人是淮安侯容绝?
那这美人和这位公子?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这两个人是为了淮安侯争风吃醋了吗?
可是、可是这位公子是个男儿身啊!
他忽然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辛密!
好在现在所有人都无暇顾及他,白卿宁听完萧云汐的话更是无语了一瞬。
如果说以前只是对萧云汐简单有些看不过眼的话,那现在她对萧云汐就是掩饰不住的厌恶!
她可以忍受绿茶,但是不能忍受绿茶在自己面前晃悠!
“我别的不敢保证,但可不会像有些人那般说话不算话!我既已说了从此再不会与淮安侯有任何瓜葛,就是不会再有瓜葛!你有这精力来这里阴阳怪气来恶心我,倒不如想想办法怎么叫你的心上人对你改观一点,不是吗?”
“你!”
这一句话直接说到了萧云汐最痛的点上,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白卿宁一刻不愿与这些虚伪的人呼吸同一片空气,转身离开了。
“云汐!”
萧云汐连连倒退几步,似是受了天大的打击,被容绝接在了怀里。
“容绝……我没事,卿宁她是不是,真的生我的气了?”
萧云汐眼中含泪,那双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含出了泪水。
这一幕落在容绝眼中,像是在他身上狠狠剜了一刀。
他忍不住安慰:“不会的,你这么好,还一直照顾她的情绪……她怎么可能、怎么敢生你的气!”
容绝说罢这句话,忽然像是决定了什么。
将萧云汐轻轻放到椅子上坐着。
自己则拔腿出去追上了白卿宁。
“公主!”
在一处隐蔽处,容绝拦住了准备回宫的白卿宁和铃儿。
眼神冰冷凶狠。
“啧,你们一个两个,还真是……阴魂不散!”
白卿宁从未像今天这般烦躁过,一天都好像都水逆了,竟然还要追上来恶心人!
“公主殿下,我敬你一声公主,并不就代表您可以随着自己的性子肆意妄为去伤害别人!”容绝好像是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怒吼,眼尾都红了一瞬,隐约散出一点杀气来。
“云汐将你当做比心的好友,时时忧心你,你呢?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云汐!公主殿下,当真是好大的气派!”
白卿宁拦住想要上前的铃儿,语气冰的吓人:“那你想怎么样呢?”
容绝深吸了口气,压低了声音,也防备身后会有人看过来:“去和云汐道歉,即便你们做不成朋友,也不必是仇人。”
容绝自以为他说的已经十分好了,对两方来说都十分公平。
可他却听见了白卿宁的一声冷笑。
容绝立刻警觉:“你什么意思?”
“你说呢?”
在容绝皱眉的瞬间,白卿宁忽然揉乱了自己的头发,双手动作十分敏捷在墙砖上抹了一些湿泥来,弄到脸上。
然后深吸一口气:“救命啊!堂堂淮安侯当众抢钱啦!欺压平民百姓啊!皇城脚下难道没有天理了吗?”
此话一出,不等容绝反应,原本便对这边有几分好奇的人纷纷跑了过来,很快就认出白卿宁是那位出手阔绰的富家少爷了。
再一听内容,好家伙!
另一边身姿挺拔一脸正气的男人是淮安侯容绝?
为什么淮安侯要抢一个老百姓的钱财呢?
最是好事的百姓聚集起来的力量是巨大的,不消片刻本是小声悉悉梭梭的讨论,就变成了明目张胆的谈话。
“这真的是淮安侯吗?真的在欺压老百姓?我怎么不信啊?”
“嘿还真的是!原来淮安侯班师回朝的时候,我远远见过一眼!这是哪家的小公子?看样子不是京城人,难不成是我们侯爷欺负外乡人……”
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发,容绝先是震惊,之后那神色便难看了起来。
想要开口解释,可他脚下一顿,他的身份地位不允许作出这般失态之事!
也就是这一愣神,白卿宁与铃儿消失在了转角!
……
深夜,承馨殿。
“公主殿下……”
烛光下正满脸不耐烦却不得不离开的白宛依,正趴在案桌上点着烛火抄着《女则》!
屏风后,萧云汐缓缓显出身影。
白宛依并未回头,只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毛笔扔在一边。
见那墨水又溅在新写好的宣纸上,又气愤的不行!
“不是和你说了没什么事不要随意进宫来找我吗?”
她其实是恨萧云汐的,被白赢捷罚了之后,她事后也反省了过来,萧云汐那时候说的话摆明了就是利用她去对付白卿宁的!
现在好了,白赢捷也不再惯着她了!竟然罚她抄《女则》!这么长!偏偏她都不敢拒绝,白赢捷到底是叫她忌惮的。
这才不过一日的时间,便已烦躁不堪!
所以她也没给萧云汐好脸色。
萧云汐在白宛依背后,似是哀叹了一声,接着就是一段衣物摩挲的声音。
一根朴素又不失夺人眼球的发簪显现在白宛依跟前。
正是那根朝颜簪。
果然,白宛依的神色亮了一下。
但神色还是很冷的:“这是什么?”
“此簪名为朝颜簪,上面虽为随处可见的牵牛花,却设计独特,而且只有一支,我一见就觉得十分适合你,特意买来送你,公主喜欢吗?”
“哼!”
白宛依冷哼了一声,还是接过那根发簪打量了一番,将簪子放在了桌案上。
语气比之前好了许多:“算你有点心!”
萧云汐淡淡笑了声,有些有气无力。
“公主喜欢便好。”
这时,白宛依看完了朝颜簪,忽然发现萧云汐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是萧云汐身边的侍女,挽歌。
当即皱眉:“你自己来便罢了,还带她来做什么?”
挽歌微微垂身:“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