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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倒天九剑

方如龙抱着方思雨藏在阴影里向方城南门走去,那里是去嚎哭山脉的必经路。敌人是为他而来,他只有躲在人迹罕见的地方才能活命。

他受了很严重的伤,刚才溢散的灵力太强了,他浑身经脉几乎破碎,内脏损伤也极其严重,他只得鼓动自己能动用的最后一点灵力,勉强带着方思雨往南门去。他情绪几近崩溃,但头脑却依旧清醒,此刻他不是五岁的孩童,他是历经两世,跨过死亡的一个男人。

“我不能死在这里,好不容易才有了第二次生命,我要变强,我要报仇,我要弄清楚这些混蛋到底是谁,我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方如龙咬着牙拖着疲惫的身体前行,南门已经临近。他已经能看见一座大门矗立在黑夜中,散发的光亮照耀着四周不受黑暗侵蚀。

伴着那光亮,他看见一群方府的弟子正带着老弱妇孺已经快到了南门。方如龙加快脚步朝众人而去,他已经是强弩之末,有人互相帮助总归是好的。

方如龙尽力赶去,但方府众人速度不慢,已经到了南门关口,领头的弟子正在和守门人交涉。两人交流没几句,守门人便令人开门放行,方如龙赶不及,只得开启星河眼,试图捕捉方府弟子的身影,方便出城后找到他们。

方如龙想把方思雨交给他们,方思雨跟着自己太危险了,而且他始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一无所知的女孩,自己对她又爱又恨,而她现在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却因为自己失去双亲的可怜小孩。

从南门出去需要过一个通道,通道里有重兵把守,方城人流量大,建立通道方便检查物资控制人流。方如龙目视方府最后一个人进入通道,通道里面不知为何没有开灯,他看不清楚,只得靠近一点。这时通道内反射出一道光线。

方如龙星河眼一直处于开启的状态,这寒光一闪即逝,方如龙顿时头皮发麻,朝通道里大声喊道:“快跑!!!通道里全是敌人!!”

那方府的领队人进入通道后发现没有灯光便感觉不对,听着后方传来喊声,迅速一拳将旁边的守门人打的血肉横飞,方府其余弟子也各自神通绽放护住自己和身边的人。

“哪个不要命的坏我好事,放箭!所有人给我杀!”通道内战斗一触即发,战斗来得快去的也快,方如龙还没决定好是赶去帮忙还是立刻离开,里面已经没了声响。

片刻之后,方府领队人浑身是血走了出来,方如龙正要询问,那领队人倒在地上没了气息。通道内传来熙熙攘攘的脚步声,一个衣冠楚楚的青年人走在最前方,正用手帕擦拭着手上的血迹。

“这永州的人都是这般的愚笨吗?不愧是圈养起来的猪猡,你发现不对自己逃了便是,还非要嫌自己活的太久。你嗓门既然这么大,等会儿我就把你舌头取了,让你一辈子说不出话来。”青年人看向方如龙,天色太黑,他只能看见人影是小孩模样,怀里还抱了个小孩。

“小娃娃,你过来,我今天心情还好,念你年纪小我可以不杀你。”

方如龙站在原地没有回话,脑内光速思考着对策,七情锁威力极大,可只有自己情绪失控时才会爆发,自己无法控制。“不知,我能活着离开吗?”沉默两秒后,手环内传来那依旧毫无感情的声音。

“根据目前情况分析,最好的结局是双方同归于尽,你可以截取体内圣兽的力量,敌人弹手可灭,事后经脉寸断,灰飞烟灭。”方如龙额头冷汗直冒,也没时间思考什么圣兽,慢慢朝青年人走去,他现在只能企盼那青年人言而有信,否则自己只能拼死一战博得生机。

城内到处传来惨叫声,想来方府今晚能活下去的人恐怕只有十之一二。方如龙即将走出阴影步入光亮之中,突然感到自己被人抓住肩膀,随即一片黑布遮住了自己的脸庞。

一个布衣老者站在了他的身边,方如龙内心震惊,来着不是鸿七是谁?

他虽心中感动,但鸿七不能动用修为,来这里岂不是和自己一起送死?鸿七却带着他往南门走去,嘴里还不停念叨:“你这孩子,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晚上城里都是坏人不要到处乱跑,你这么喜欢跑,我把你送回你爸妈那儿去!”

那青年人看着突然出现一个人差点拔刀,随即感到是个修为都没有的老头,一身布衣,带着孩子往这边走,便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鸿七扯着方如龙,从布衣里掏出几块碎银子,点头哈腰的靠近那青年人,道:“官爷行行好,这孩子不懂事闹着要回家,我把他送出去就回来。”

那青年人身后的兵卒子交头接耳笑道:“这老头子惨了,头儿最讨厌这些穷人们靠近他了,我赌他先被砍断双手,然后再断双腿扔在街上等死。”

他旁边的人却不喜说话,回道:“十块银子,直接杀了。”两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的领队,只见那青年人伸手去拿碎银,却在原地呆了一秒,然后把银子收了起来。

青年人笑道:“哈哈哈,小娃娃就是淘气了点,我家的孩子也是这样,你一个老人家大晚上送他不是有点危险,我亲自护送你们离去!”说罢挥手让手下让出条道,三人并排而去。两个兵卒愣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青年人噙笑将两人送出很远这才作罢,对着一老一少道:“我还有公务在身就不便远送了,剑神前辈慢走。”

鸿七撇了他一眼悠悠道:“今晚我一直在方府未曾离去,南门离去的人也全都死光了。”青年人连忙点头:“我自然懂得,剑神放心,今晚的事一个字都不会漏出去。”青年人看着一老一少离去,转身回南门而去。

他刚刚想出手震断那老头的手臂,却不料还未碰到他自己便身中数剑,剑气随着伤口直接印在心脏上,更神奇的是他出手时根本没有一点灵力波动,这种手段自然只有传说中的剑神才有,他在江湖摸爬滚打十几年,自然知道如何取舍,这才笑着送走二人。

鸿七一眼便看出方如龙浑身是伤,只是硬撑着所以还没倒下。他柔声问道:“果真要去嚎哭山脉?那里面的凶兽可从来都没有个上限的。”

方如龙眼神坚毅没有回答。鸿七摇了摇头,拿了几瓶上好的伤药给方如龙,方如龙也没有拒绝。

两人路上都没有再说话,走了许久,鸿七停了下来对方如龙说道:“我只能送到这儿了,山脉里凶险异常你不要逞强,躲个几年等人们忘了你就自由了。”方如龙继续向前走着,待鸿七背身准备离去时,才嘶哑问道:“为什么?”

“方府中除了我还有其他细作,我也一直不知,你的修炼速度太过于惊人,他们容不下你。”

方如龙这才转过身来,双膝跪地,连着磕了三个响头。鸿七背着身双眼湿润,转身挥袖,一把玉剑出现在自己手上。

“我一生练剑,毕生所得全在这‘倒天九剑’之中,我只施展一遍,你可看好了。”

鸿七单手持剑,剑式一到九依次施展,或切或刺或挑或砍,空气被切成无数块,光线折射下天空与月亮仿佛倒扣下来向下坠落。鸿七施展完剑诀,将玉剑掷于方如龙身前,一口鲜血喷出。

方如龙连忙起身却被鸿七当头一喝:“静心参悟!我只是施展了些许灵力刻印剑法使其短时不散,你须得在它消散之前尽力参悟。”随即转身而去。

方如龙静静坐在原地,待剑影散去,拔起玉剑抱着方思雨朝山脉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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