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嫂自顾自的想着心事,丝毫没有发现不远处草丛里那双快要喷火的眼神。思绪飞到了那个将她又一次推进深渊的晌午。
那一天她正在与一群妇女给村子里准备法事的男人和那些道长准备午饭。也许是刚刚经历过灾难,大家伙儿的心胸看开了些,对于共同生还的人多了一丝宽容,毕竟大家都是家里男人靠命去拼才活下来的,心里或多或少的有了一丝亲近之感,没人再去追究她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居然也摒弃了对她的成见,主动和她闲聊起来。
而张阿嫂在短暂经历过失去亲人的痛苦过后,也意识到了现在她的情况,要想在村子里生存下去,就要跟大家搞好关系,更何况人家主动伸出了橄榄枝。因此她很快加入了大家的聊天中。
在她将一盆泔水泼在门口的时候正好碰见村长和刘大财主还有几个管事簇拥着一身道士打扮的中年人向这里走来,她微抬头瞟了众人一眼,见全是男人,便连忙低头拎着盆快步向院子里走去。
只是她不知这一瞥又给自己惹来了麻烦。原来那道士打扮的中年人叫刘大刚,是个诡计多端十恶不赦的淫棍。他原是中原某地的一个府衙的胥吏,勾搭上了知府老爷的小老婆,东窗事发,连夜逃了出来。
想着那知府老爷是当朝太师的干儿,自己虽然逃了出来,那知府也饶不了自己,一定会广发通缉文书,中原肯定是待不下去了,想着自己早年父母双亡,在中原又举目无亲,只有个在边关做生意的表舅可以投奔。
况且边关自古以来就是龙蛇混杂之地,属于常年变换大王旗的混乱之地,自己这点事儿即便海捕文书发到那,也不会有多少人理会,说不定等他到了那,那已经属于胡人管辖了,因此一咬牙十分光棍儿的便奔边关而来。
结果,还没等他找到表舅,便碰见土匪打劫,他与他落脚的村子里的百姓被土匪一起掳上山上,在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他便利用自己一口巧嘴和无耻圆滑的不要脸风格得到了土匪头子的赏识。
在给土匪头子出了几个主意后迅速得到了土匪头子的信任,直接升他为山寨的军师,只是后来因为他的建议山寨的土匪做事过为阴损,引起了官府的注意,派大军直接连山寨剿了,土匪头子直接被斩杀,土匪们也树倒猢狲散,倒霉的被杀,机灵的也迅速下山躲了起来。
他见势不妙,便连忙带着几个亲信逃了出来,逃亡路上正好碰见处在荒山的清凉观。见那观里只有一个道长和几个小道童,他们便直接将道长和道童杀了,他便与手下们直接当起了道士。
那清凉观本来不甚出名,加上又地处深山,更是为人少知。那刘大刚也是有手段的人,靠着自己坑蒙拐骗的手段竟将这清凉观经营成附近有名的道观,不仅使他们赚的盆满钵满,还利用山民的愚钝和民风的淳朴,借着瞧病和做法事的名义,奸淫了不少女子。
这一天,他们刚到这个山村,刚到门口便看到身材婀娜丰满的张阿嫂便一眼盯住了她,两眼冒光,这几年,他借着在宅院里做法事的机会,勾搭了不少大户小姐,深闺怨妇和俊俏丫头,但要论最喜欢的还是这种在山村的少妇。
因为这个淫棍最喜欢做事时一边享受着她们丰满的躯体还一边看着她们一脸羞愤拒绝却不敢喊叫默默忍受欲拒还迎的表情,简直是身体精神双享受。
待他们一众人走近因为张阿嫂抬头一瞥看到她姣好的面庞后,更是像看到羔羊的豹子,浑身热血汹涌。经过旁敲侧击的与村长和刘大财主打听到张阿嫂的情况后,略一合计便计上心来。
他先声称刘公子的病是因为阴气太重,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恐怕是周围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假意在刘大财主宅院内四处转转,待走到张阿嫂和其他厨娘待的地方后,便道貌岸然一脸正经的假装审视那些厨娘。
别人都是一带而过,待转到张阿嫂脸上时,便‘咦’的一声,假意又仔细看了看,然后指着她说道,她就是那个不详之人,恐怕这次村里的灾祸也是她招来的。说完便对着众人解释她如何不详,掺杂着他了解的情况。
众人听他说的头头是道,对张阿嫂的情况一清二楚,山里人淳朴,觉得这道人初来乍到不可能提前知道张阿嫂的全部情况,连她父母也刚刚去世都一清二楚,这消息她们还是刚刚从与张阿嫂聊天中得知,这道长刚来往众人脸上看了看,就连情况说的清清楚楚,甚至比张阿嫂说的都详细,都道这道长法力高深,能算古今,因此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他们不知道的是,刘大刚也就是现在的智多道长因为最近一直在附近村子里做法事,方圆几十里各村什么状况,死了多少人他恐怕比官府的人都清楚,张阿嫂父母那个村因为靠近镇子和官道,全村无一幸免,因此他笃定张阿嫂的父母也未能幸免。
那一天,张阿嫂在一群人的指指点点和谩骂中哭泣着逃回了家中。自此之后,村子里对她的流言便重新而起,并且甚嚣尘上。人们仿佛将失去亲人的痛苦夹杂着以前恩怨全都倾述在对她的声讨之中,一时之间她成了众矢之的。
她无力反抗也不知道如何去反抗,她的父亲是个不第的秀才从小便给她灌输三从四德,面对众人的指责她只能犹如将头扎进土中身子却露在外边的鸵鸟一味地默默忍受。如此一来,更是加剧了那些妇女大妈们的闲言碎语。
那智多道长本来计策就是先将她定义成不详之人,成为众矢之的,然后借机告诉她有破解之法,使她屈服在自己的淫威之下,只是这几天一直忙于给刘大财主的儿子看病和法事还没有顾的上张阿嫂。
只是智多道长没有想到的是,有人比他捷足先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