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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苏云是个奇人

苏香舍不得自己住了十五年的家,舍不得祖母,但是大哥催逼甚急,她虽满腹疑问,但也不敢质问大哥,祖父临终的话,言犹在耳,她不能违背。

好在她与母亲文氏的仆从都很得力,一天功夫,便将东西都整理好,运送到了那边的宅院中。

春和、景明跟她说,那边宅院位置很好,规划得当,院落、厅堂,中堂、后宅,两边廊屋,厨房也宽敞,四四方方,都是两层楼,还有个小巧的后花园。

那间书肆掌柜六十多了,听说主人换了,便告老回家了,书肆关门歇业了。

苏香忍住眼泪,这宅院靠近那间书肆,是父亲精心挑选,因为她四岁时说喜欢那间书肆,将来长大后要经营那间书肆。现在她真的要靠这间书肆为生了,只是没料到会以这样不堪的方式得到。

怎样得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她要用这书肆养活母亲。

苏香辞别祖母,带着母亲,便搬到了新家。为了照顾母亲方便,她住正房楼上的西间,母亲住东间房。

由于多日未曾好好安眠,文氏亲自给苏香点了安神香,她亲昵的搂着苏香,拍着苏香,好像苏香还是个需要哄的小孩子。

苏香睡梦中,梦见父亲母亲牵着手,笑着,深情对视,她想过去拥抱他们,他们却越走越远,母亲还说:“我舍不得墨卿,一定要随他去。”

她突然间惊醒,起身。正听到更漏声,正好五更。

她穿好衣服,就向东间儿冲去,推开门,便见母亲的身体挂在梁上,她穿着父亲最喜欢看的藕色衣衫,在那里晃着,晃着!她痛呼一声,“娘啊!”

春和、景明在楼下听见动静,跑了上来,帮着苏香将文氏放了下来,文氏面容恐怖,身体僵硬,已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

苏香痛恨自己为什么不阻止母亲点安神香,痛恨自己为什么睡得那么香甜!可再怎么后悔,也呼唤不回母亲了。

苏香强忍悲伤,去百技楼,请求苏檀,允许母亲与父亲合葬,苏檀以时日太短,不敢惊扰父亲为由拒绝,但可以葬在父亲坟墓旁边。

办完母亲丧事,苏香一病不起。

苏家的事都被窥视苏家的人汇报给了元庆皇帝,元庆皇帝看着他近前左右两个心腹大臣,哈哈一笑:“这个苏源,竟是个舍命不舍财的,不就一个铜人吗?生这么大气,被气死了,值得吗?”

“也难说!臣听说百技楼先祖苏云是个奇人,关于他的传说太多了。”左相胡瑾云淡风轻闲聊,“他留下的东西自然金贵。”

“你就给朕说说,朕武将出身,还真不太清楚这些。”皇上谈兴正浓。

“那微臣就说说。”胡瑾仔细斟酌着,开了口,“苏云来历不明,出身不明,据说在天顺皇朝末期,天火突起,有怪物落在云都城外太岳山的明镜湖中,山中猎户好奇去围观,见湖中出现一个穿着怪异的男子,拿着一个怪异的盒子,那人就是苏云。后来国人都叫苏云是仙人。”

“若是仙人,岂不是长生不老,他怎么还死了呢?”皇上不以为然笑笑,“这苏云倒是会糊弄人,居心叵测。你接着说,后来呢?”

“后来,他短短时日,便靠着他的好手艺,雕琢玉石,制作农具,建立了百技楼,简单的种花种菜,复杂的建房筑城,他都精通,是个奇才。”胡瑾眯着眼睛,摇头晃脑,“他生意很好,可是,战乱来了,北燕国和南蜀国一起打咱们大齐国,天顺皇朝淳于氏的江山守不住了,淳于氏的北地大将冯奎山召集了义军,对抗北燕;南面,就是苏云率领百姓,他改良了弓弩,制作了投石机,还发明了霹雳弹,铸造出锋利的宝剑,天安冯氏的江山有一半是苏云的,但苏云这个人,不喜拘碍,喜欢做闲云野鹤,大齐国安定了,他就又回去经营百技楼了。”

“那天安这个冯氏怎么就弄出这么多事,什么天下三分,百技楼,对影阁,归龙锏?”皇上起身,活动活动身子,“老温,你怎么光听着,你不就是云都城土生土长的吗?你难道不熟悉百技楼?”

温福开一躬身,“皇上,依臣判断,这应该是苏云与冯奎山相互妥协的结果,估计是苏云为限制后世皇帝伤害百姓,失去民心做的障眼法。江山传承,最讲究正统,若失去正统,便会大乱,民众就会受苦,对影阁是什么,归龙锏什么样,有谁真见过?说不定根本就不存在。”

“温爱卿又借机劝谏朕,朕好不容易轻松轻松,跟你们聊聊天儿。”元庆皇帝坐回了龙椅,“你这性子,朕算怕了你了。”

“微臣不敢。”温福开急忙跪下。

“老温你快起来,朕说过了,平时我们三个不用这样。你无论说什么,朕都不会生气,胡相,快把你亲家扶起来。”皇上笑嘻嘻的。

胡瑾的女儿嫁给了温福开二儿子温觉之。他将温福开扶起,道:“皇上,微臣建议皇上还是对苏家采取怀柔之策,天下初定,谶语之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苏家如今就剩下苏檀和那个女娃苏香,派人暗中留神也就是了。”

“臣附议。”温福开说道。

“老温你刚才还不是说是障眼法?”皇上的脚伸过来轻踢了温福开一下。

“微臣是怕有人会借此兴风作浪。”温福开正色说道。

“朕知道,朕会让人留心。”皇上点头,“嗯,朕想起来,还有事,你们两个回去吧。”

温福开和胡瑾一路沉默,出了宫门,两人对视一眼,颇感五味杂陈,胡瑾轻声一叹,“我们还是我们,皇上却不是以前那个大哥了。”

温福开打了一个冷战,“是啊,皇上疑心太重了,他是用苏家杀鸡骇猴呢,我们都得小心啊,你说皇上突然就止住了话茬儿,他到底要做什么呢?”

两人怎么也想不到元庆皇帝突然想起那个针灸铜人,苏源这么宝贝那个铜人,铜人内是否藏着什么秘密呢?

他竟然命人将那个医学至宝给一点点融了。

苏香听到苏檀特意派人送来的这个消息,病得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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