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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百鬼夜行

常听老人讲,晚上走夜路的时候,千万莫要带着生肉与家禽。

生肉、家禽都是最吸引野鬼的东西,会一直跟着走,这个时候走路的人就会感觉到身体一阵一阵的惊凉,阳气不足或者身患大病的人还可能会直接看到那些东西,这一点一定要记住了。

我们镇上西边是有一片斜坡,斜坡的最底下就是酉水河的主干道,酉水河千百年来流淌,昔年的船工号子早已经消逝在历史的尘埃中,不过,镇子西边的这个斜坡却成了一片乱葬岗!

按照我们那儿额习俗,未满60便去世的人不能算是寿终正寝,入不得祖祠,便是“化生子”鬼。化生子不能被超度,只能找块儿地埋下,而且据老人说,这种“化生子”极为暴戾,必须找块儿深山野林子埋下才行,这样就找不到路,出不来!

以前,镇子西边儿的斜坡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所以镇子上死的流浪汉、早亡的人、都被埋在这儿,据说这里半夜都能听到鬼叫!偶尔有赶夜路的人经过这儿时,都头皮发麻!

据说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有这样一个人,是个杀猪的屠夫!在镇上帮人处理猪,喝了点酒,正好家里有事儿催他速回,眼看着天就要黑了,那会儿可没有现在的照明设备,便从路上捡了一把干竹子扎成一捆,缠上布料,用酒浸湿过后点上火,当成火把照亮,于是这人趁着酒劲上头,憋红了脸,提了块猪肉头也不回的抄近路赶回家。

走着走着,发现前面也有个人在走路,但是看不清样子,背影也很模糊,那人没有打火把,这哥们儿心想,也好,有个伴!于是加快脚步赶这个人,就这样追了两里地,却发现哪个背影始终就在前面不远,但是怎么追都追不上!

这哥们儿就邪了门儿了,心想,这不对啊,于是仔细盯着那背影看了又看,这一看不要紧,看完过后一拍大腿可要了命了!

那背影,可不就是前几天刚刚送上山埋下的李三嘛!

这哥们也是胆子大,没想着掉头跑,反而大声咳嗽一声。

“咳咳!”

荒山野岭,月朗星稀的,他这一咳嗽便有了动静!

四周忽然阴风阵阵,手里的火把上的火焰被吹得忽明忽暗,再看前面那个背影,早就无影无踪了!

这人也是狠角色,心想鬼怕恶人!

“妈卖嘛批,狗日哩,敢吓唬老子,坟头都给你翘了!”这人大声开骂!

“野卵日的,莫和老子批搞批搞!”

别说,这一骂,动静停了不少,但是手里的火把眼看就要熄灭了,手里提的生猪肉越来越重。

不知怎地!这人用眼角的余光瞟到:他手里的生猪肉上,一串衣衫褴褛的“人”咬着不放,一个个面黄肌瘦,骨瘦嶙峋!而他的火把,正好有个人鬼鬼祟祟的趴在他的肩头,鼓着嘴巴在吹,吹一下,火把就暗一下。

这人是个杀猪的,身上杀气重,鬼不敢直接害他。

他停了下来,把肉照着身后一扔,肩膀顺势甩了一下,大声骂道:“莫搞这些!老子有事!”

就这样,安全到家,他路过的,就是这一块乱葬岗斜坡!

后来这个屠夫把事情说给周围的人听,就这样乱葬岗闹鬼的事儿就传开了。

为什么要讲这个故事呢,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完全将我的世界观改变,也促使了我之后一些事情的发生,让我进入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

镇上的二流子军儿,疯了!

事情是这样的。

我有一个发小,在镇上的派出所做辅警,昨天休息,来找我玩儿,于是我们在网吧搞了一个通宵,凌晨的5点钟的左右,我发小接到所里的电话,紧急情况,现在马上赶去桥头牌坊!

因为发小今天休息,没有开车,正好我骑着小电动。

“走!”

桥头牌坊是前几年刚刚建成的,牌坊上面刻着龙飞凤舞,牌坊下面是石拱桥。

石拱桥这几年可没少死人,有赌博输的倾家荡产的从这里跳下去死的,也有吸D的死在桥洞下面,这一条街到了晚上都是阴气森森的,据说不少人在路过石拱桥的时候看到过已经死去的人!

当时,建这个牌坊,一来是近几年镇子上搞旅游,增加观赏性,但是据镇上的老人家说,这个牌坊上刻着符篆,是为了镇压这座桥的邪气!

别说,凌晨时分,天色将亮未亮,这个时间是最黑暗的时候,骑着小电动总感觉身后凉飕飕的,平日里谁敢大半夜到这里闲逛!

我和发小赶到桥头牌坊的时候,这里已经围满了一大群人,有几个派出所的民警在人群里维持秩序,发小找了个熟人问情况,民警指着牌坊说到:“自己看呗。”

只见牌坊上面趴着一个人,看不清是谁,但是哪个人身体弓在一起,像个虾似的,双手紧紧的抱着牌坊上的石柱,一直在发抖。

这时候,有个出来晨练的大爷说到:“这小子遇着不干净的东西了。”

说着,大爷把他刚刚的经历说了一下。

大约凌晨4点钟的时候,老人家瞌睡都比较少,睡不着,于是穿好衣服约了几个老头儿出来搞锻炼,忽然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从街头传来!

“莫赶我!莫赶我!”(别追我,别追我,我们那儿的方言。)

夜色漆黑,寂静的大街忽然传来这么一声嘶吼,吓得几个老头一哆嗦。

然后就看到一个本地的混子军儿飞一样的从街头跑来,一边跑,一边撕心裂肺的喊莫赶我!

可是分明只有军儿一个人在哪里跑!哪有人追他!

就这样,军儿跑到了桥头牌坊,看到牌坊一下就爬到牌坊上面一动不动,瑟瑟发抖,死死的扣着牌坊不放。老头活得久,见过的听过的多,就喊来几个年轻后身,之后报了警,警察来了。

民警到了劝军儿赶紧下来,可是怎么劝都不顶用,军儿嘴里就喊着:“有鬼啊!”

我听着老头的阐述,心想,这事儿恐怕还真是不好用科学解释。①

干爹保佑!

军儿这人本来和我们一块儿读书的,后来因为打架被学校开除,没读书了过后这家伙偷鸡摸狗啥都干,后来据说还染上了吸D,基本上就是一个街溜子的地位,镇上没人喜欢和这档子人打交道,因为经常进去关几天,派出所的民警倒是和他挺熟的。

我琢磨着这事儿邪门!必须想办法把军儿劝下来!

我想到了之前那个故事里的屠夫,鬼怕恶人!于是我把发小叫到一旁,让他赶紧骑着车去找一把杀猪刀来。

“这靠谱吗?”发小一脸不相信。

“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我心里也没底,不过还是得装的很有底气。

就在这时候,军儿忽然稳定了下来,身子也不颤抖了,在民警的帮助下从牌坊上下来了。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除了我。

因为,

我看到在不远的地方,穿着破破烂烂的,面色枯黄的人,怨毒的看着我!

那一瞬间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脑门!

然后我看到,那个人的身边慢慢的显现了无数的“人”,都翻着眼白看着我!

我心神不稳之时,忽然眼前闪过一道白光,再看去,什么也没有。

应该是幻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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