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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半夜喊魂

我叫白林,男,24岁。

我本来不叫这个名字。

我原来叫,张小林。

7岁那年,我妈带我算过命,算命的说我将来必定大富大贵,但是在12岁之前会有一劫,不能去水深的地方、不能去高处,不然会有性命之忧,而且算出我命中五行缺木,于是,我爸和我妈一拍脑袋,索性就叫张小森吧,全是木!后来考虑到“森”不太好听,于是就叫张小林,显得活泼又充满了灵气,只是没想到,爸妈这一决定,直接导致了我后来的那些经历。

小学的时候班级里搞野炊活动,我们一个个欢呼雀跃,大家带好了锅碗瓢盆,随着老师一声令下,我们排着队友,雄赳赳的往山里走去,我带头扛着旗子,我们老师最后选在一处水潭旁边儿做活动地!

到地方了集合完毕,班主任周老师强调了一些注意安全之类的话,我们就一哄而散!我负责和几个男同学在树林子里找干柴,那时候正是六月天,天气燥热,我们找了好大一捆干柴过后,累的伸着舌头散热。

这时候有个同学提议:“天气这么热,要不咱们去水潭里泡一泡吧!”

“走!”和我一组的找柴的其他同学眼睛都是一亮,我也举起手表示我也要去。

水潭是深黛色的,深不见底,是从山上流下来的一条溪水汇聚到这里,我们脱了身上的衣服就穿个裤衩子,像水雷一样飚进水里。我爸妈记得我小时候算命先生的话,不能去高处和水里,从小就跟我说这个,但是我们几个小伙伴到一起了,那只管玩儿了,把爸妈的话抛到脑后!

我们几个在水里打打闹闹,一会儿潜到水底摸小伙伴的弟弟,有个同学提议,憋气,看谁憋的久。

我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往水底游去,忽然,感觉身下有人拉扯我的脚,我以为是同学的恶作剧,憋着劲使劲一踢,可是那拉扯力忽然变大,有一股很大的力量要把我往水底拉去!

而且我发现我的脚不能动了!

我一慌,睁开了眼睛,只看到我一团黑影缠在我的脚上,此时,汗毛倒竖,浑身凉透!

水鬼找替身!

我想起我们村的老人在经常讲的,被水淹死的人不能投胎,只能一直在淹死的地方等着,要等到机会拉一个人淹死在哪儿作为替身才能去阴间!

那时候年纪小,哪见过这个啊!一下子我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

四周昏蒙蒙的毫无生气,黄沙漫地,有一座黑色的成门,有很多脸色惨白的人排着队进去,他们身上的衣服没有颜色,就好像黑白电视机的世界一样,他们好奇的盯着我,好像我和他们不一样似的,我很害怕,有一个拿着钢叉的黑脸人推搡我,说到:“快进去!”说着要把我推进那群人的队伍里。

城门墙根的地方长了一棵老柏树,老柏树下有一个慈眉善目的白胡子老头儿,他拦了下拿着钢叉的黑脸人,说到:“这个孩子是我儿子,他还活着,不应该进去。”说着,白胡子老头儿把我揽在怀里,我在他的怀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全感。

我发现,这个老头是有颜色的,可是我不是他儿子啊!

老头儿把我拉到一旁,说:“白林,你这么到这儿来了!”

我叫张小林,白林是谁?

我没有说话,胆怯的看着这个老头儿,老头把我带到了一个房子里,说:“你就在这儿呆着,等你妈来接你!”

梦就到这儿,之后我便醒了。

醒的时候我身边全是人,班主任、我爸我妈都在,我这个时候还躺在潭水的旁边,潭水里还有一个小伙伴还在游泳,玩的可开心了,还一直对着我笑。

接着我就听到旁边有人在哭!

我爸我妈看到我醒了一把把我抱住,嘴里念着:“醒了,他醒了!”我看到我妈眼睛是红的,我爸苍白的脸上也有了血色。

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我妈守着我,说到:“喊你莫去水里,你怎么就不听话呢!”

从我妈的嘴里得知,那次和我一起玩耍的小伙伴有一个死了。

淹死的。

那天我醒的时候听到有人哭,那是死了孩子的那一家人在哭!

我心里害怕极了!都死人了,那天我明明看到潭水里还有个同学在游泳!

想到这里,我整夜整夜不敢睡,身形消瘦,医生说我身体没有其他的问题了,但是却一直萎靡不振,脸色惨白。

每次睡着我都会梦见哪个在潭水里游泳的同学,叫我和他一起玩儿!

我妈四处打听,寻医求药,土方子中药也喝过,但是我还是越来越瘦,面黄肌瘦,直到有个老太太跟我妈说:“孩子这个样子,不像是生病了,你要不还是去看看“仙娘娘”吧!”

我不知道什么是仙娘娘。

但是我听我妈说过她和我爸爸的事儿,她和我爸爸结婚过后一直要不上孩子,我奶奶就说,去看看“仙娘娘”,“仙娘娘”是隔壁县的一个妇女,对,仙娘娘是一个人,不是东北那种“胡黄白柳灰”之类的。仙娘娘给我妈开了一副药,后来才有了我。

于是,我妈买了一个簸箕和两块钱的灯盏粑粑,带着我去看了仙娘娘,对,仙娘娘不收钱,只要油粑粑和其他的一些小东西。

我记得仙娘娘她家有好大一座观音菩萨的瓷像,烧了好多纸钱,第一眼看到仙娘娘的时候,我觉得她好熟悉啊!也没人教我,我就喊了一声姑姑!我就感觉她是我姑姑!

仙娘娘穿着朴素,头发里插着一支簪子,具体的样子我想不起来了,那时候太小了。

仙娘娘先拿出一个木桶,去掉底,让我钻进去,来来去去好几圈,然后又剪了一个小纸船让我戴在身上不能丢,也不能泡水。

我妈说:“仙娘娘本来是天上的仙人,下凡来后魂魄挂在悬崖上,每帮一个人就攒一些功德,最后回到天上。”

我妈没读过书,她是信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封建迷信,但是那次过后,我奇迹般的好了。

不过,我妈说仙娘娘还交代,要给我找一个干爹才能彻底好!

接下来就是我另一个梦了,但是我至今觉得不是梦!

梦里,天色漆黑,三更半夜,我看到我妈找了一个空罐头玻璃罐,里面点了一支蜡烛,上面贴了一些红纸条,然后从码在屋前的柴火堆里找了一根松枝,用帖子把点着蜡烛的罐头瓶掉在松枝的一头,另一头拿在手上,就好像挑着一盏灯笼似的。

做好之后,我妈在前拿着灯笼,我爸在后跟着我妈,一边走,一边喊我的名字,我跟着那微弱的烛光,跟在我妈的爸妈的脚步,跟着我妈的声音走。

穿过了竹林,走过了石板路,我妈最后停在我们村最东边的那棵老柏树下,把放着蜡烛的罐头瓶放在老柏树下的土地庙里,然后在树下撒了小米,烧了一堆纸钱,又念念叨叨一大堆,我听不太真切,好像是喊我回家之类的。

奇怪的是,三更半夜我跟着我爸我妈身后,他们好像看不见我似的,而我竟然没有一丝害怕的心理!

然后我又跟着我爸妈回家。

第二天,又是半夜的时候,我这次倒是没有睡着,我妈站在我家屋前的门口,交代我我说:“等下我喊‘小林,回来啊,到屋里来!’‘小林,回来了没有?’,你就答应一下,讲,回来了!记住啊!”

我们懵懵懂懂,答应好。

黑洞洞的夜色里,漫天星光,一声声呼唤,我妈每次一喊完,我就大声答应:“回来咯!”

后来我跟我妈说:“你们上次是不是乘我睡着去了老柏树哪里?”

我妈一脸惊讶!

我笑笑说:“我就跟在你和爸爸身后的。”

我妈说:“那是喊魂,喊魂必须要亲娘喊才行,看来,有些事是真的。”

对,那天我是睡着了,但是亲眼目睹了我妈去老柏树哪里接我,然后我又把那次在水潭晕倒的事儿跟我妈说了一下,我妈和我爸爸一上来,白胡子老头儿,那应该就是那颗村头的老柏树啊!

我妈又找到了哪个帮我算命的先生,先生一算,说:“下个月农历初一,让小林去拜爹!这是好事儿!神仙保佑你家孩子呢!”

拜干爹,就得有名字,算命先生又说:“这孩子五行缺木,名字里有林,只缺一丝木气便可,从名字里抠出“林”字,那便不合适再随干爹姓“柏”了,木气少一分不够,多一分则溢,去掉‘柏’的木字边,姓白,单名林吧!”

“白林。”

从此,白林就成了我的名字。

“每逢过年过节,都必须来问候干爹,在树枝上挂一块红布。”先生交代到。

拜了干爹过后,我的身体逐渐变得健健康康,无病无灾,或许是小时候经历过这些事,所以我对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一直都是报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而对鬼神之说,更是心怀敬畏!

之后每每面临难以抉择的事情的时候,我都会默默念叨着“干爹保佑”,或许冥冥之中,“干爹”一直在保佑着我吧!十几年来一直顺风顺水的,直到现在,我24岁,依然每年逢年过节都会去给“干爹”系上一条红布,摆上贡品。

我原以为,我的大树干爹和我会一直这样保持着特殊的“干父子”关系,却不曾想,后来,我看到了“活生生”的大树干爹出现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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