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座上的皇上眼睛一直追逐着某道身影,自然会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底下的不妥,眼里顿时流露了不耐的神色。离他最近的皇后,眉头一皱,本来的计划似乎就要被这个不懂事的丫头给搅黄了,急忙向皇上请旨亲自去调停。
“臣妾参见太子殿下。”岳兰依识相的给司马清行了礼,随即而来的是娇嗔的抱怨和指责,一时之间让沈流月尴尬的垂下了脸。
“启禀太子殿下,贱内身子不适,今夜饮酒过多似乎有些醉了。冒犯侧妃娘娘之处还望太子殿下恕罪。”司马澈脸色微臣,谁都看的出来时岳兰依找茬,结果在于太子是否包庇了。
良久的沉默,太子拍了拍肃王的肩膀,“既然皇嫂身子不适,是一场误会,那么就散了吧。”转首看了一眼方才瞬间移过来的易璇灵,眉头皱的更紧。
“谢太子殿下恩典!”沈流月长叹了一口气,急忙谢恩,生怕他下一刻反悔。
“殿下!”岳兰依娇声娇气,有点不依不饶。
身侧的易璇灵正想说什么,却眼尖的看见皇后娘娘带人过来了。心中颓然,只好对不住肃王妃了,她自顾自的闪身了。
一番询问之下,皇后脸上浮现一抹和蔼的笑意,“本宫看肃王妃身子确然不适,来人啊,送王妃回去歇息。”
“谢皇后娘娘恩典,微臣送她回去即可。”司马澈领旨谢恩,虽然意外,但却庆幸。
“今日皇长孙满月酒,王爷怎可缺席,自然是不醉不归了。”一句话的意思在明了不过,“皇上乏了,本宫这就要随皇上回去歇息,这里还要指望你们呢。”
沈流月离开的时候总算安下了心,手巴巴的拽着司马澈的衣角,“幸好……”幸好没有连累你,只是后半句她没有说出口。
“我知道。”他轻轻顺着她的背,安抚了她的情绪,这才将她交给禁军送回去。他都明白,这样一个骄傲的女子,如今却备受委屈,全都是因为他,他又何尝不明白。
“她没事吧?”水榭凭栏处,易璇灵独自捧着点心,今晚喝太多酒了,不吃点东西,一会肚子可要难受了。
“多谢。”简单的两个字,感谢她当时的及时出手。
“两个字太虚妄了,来点实际的吧。”猛然起身,双腿一软,她竟生生跌进面前的怀抱。脸色微红,身子瘫软,总觉得全身悬着酥酥的痒意。
“不好意思,就喝太多了。”数了数杯数,今晚她确然喝多了,虽然大多是被迫的。双手胡乱的挠抓,只想找个着力点撑起瘫软的身子。
司马澈看出她的意图,会心一笑,轻手轻脚的将她扶着站起来,这才发现她的脸红的不自然。
“你醉了。”
“是吗?可能吧。这就真烈,后劲也大,到现在才让我觉得晕乎乎的。”
“回去吧?”司马澈的手时不时的兜着,就怕她一个不小心跌倒水里。
这一回她很听话,即便喝醉了,也还算温顺。两人回去的时候就看太子殿下一个人坐在桌前喝闷酒,一句话不说,也没有看见方才娇滴滴的侧妃娘娘。
“他怎么了?”没了皇上在场,司马清并不想和他周旋。
“大约喝醉了吧?”扶着她落座,司马澈自顾自的坐了下来,“方才多谢你仗义执言。”
“你当我是什么人?”冷冷一笑,司马清将脸转向身侧红着脸吃糕点的女子,娇俏的笑脸粉色爬满整个面容,看起来暖暖的很可爱。
身后的人不断斟酒,司马清一只手抚着身子有些歪扭的她,一只手举杯道:“三哥,很久没这样喝酒了。”
“为这一声三哥,干杯!”
烈酒下肚,两人的脸上纷纷露出不自然的表情。司马澈终于知道为何她会喝得这么醉了,谁给她喝这样烈的酒?
“参见太子殿下,皇长孙他……他……”一个宫女急匆匆的床来,口齿不清的汇报着,结结巴巴下来,司马清也没听懂多少,只知道他儿子似乎不妙。于是瞥了一眼有些昏昏欲睡的易璇灵转头吩咐道:“派人送太子妃回去。”这才转身离去。
易璇灵的脑袋昏昏沉沉,身上酥软无力,还奇痒无比。总觉得身子很空虚,至于如何解除这股子空虚她不知道,只是胡乱扯着自己身上的衣裳。
司马澈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记得他看着司马清转身的背影,一杯酒下肚,脑袋就不受控制的沉醉,眼皮子不住的打结。
“醒醒,你怎么了?”黑暗中胡乱抚摸的手摸到一处滚烫的身子,绵软温香,让他心神一凛,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被算计了。
易璇灵支支吾吾之后终是被身边的人扶着坐了起来,“司马澈,你怎么在这里?”她以为这里是雨桐园,她自己的房间。“好热……”
“别脱了。”看着她如今仅剩下的亵衣,司马澈不自主的咽了咽喉咙。自己身上也只剩下中衣了,这摆明的是给人算计了,“你好像中了媚药!”
“媚药?什么东西?”她恍惚了,好像听过这个名字又好像没有。司马澈被她的糊涂惹得哭笑不得,四处查探一番才知道他们是被锁在这里的,或许那人是想等他们真的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在出现捉赃吧。
是司马清吗?若是他的话,他一定不会轻易罢休的。
晨曦微照,夏日的阳光夹杂着光亮与温度齐刷刷的射进清河水榭的偏房。清晨打扫的人被屋内的凌乱吓得大喊一声退了出去,大清早的尖叫声让罗鸣匆匆忙忙赶了过去,还以为是遇上刺客了,却不想看见了这样一幕。
地上衣裳凌乱,男人的女人的都混在了一起,太子妃一身亵衣躺在床上,床边是斜躺着的肃王爷,也是一身中衣的样子,顿时吓得他不敢出声。
女人之间最不缺的便是八卦,此事只是一个早上的时间传遍了整个避暑山庄。皇后带着浩浩荡荡的一个队伍在第一时间将酒后乱性的两人五花大绑的上了清净殿。
司马清眉头轻皱的盯着眼前的情形,难以相信,这怎么可能呢?
“王爷……”一大清早就听见消息赶了过去,沈流月心神一怔,直接呆愣在当场。泪水瞬间落了下来。这样坚强的女子,这一刻落下的泪水是为了什么?
易璇灵摇了摇脑袋,只觉得还有些恍惚。
“大胆,见到皇后娘娘还不下跪。”霓裳阴狠的脸瞬间拧作一团,冷笑着一脚踹在易璇灵的膝窝上,瞬间让迷迷糊糊的她清醒了。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司马澈冷着一张脸下跪,凌厉的眼神里蒙着一层寒霜,给八月末的天气填了几丝寒意。
“易璇灵,你可知罪?”
“知罪?”她还没有搞明白眼前到底又是闹哪一出,只觉得自己手被反绑着挺难受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便武力挣脱。“臣妾不知道犯了什么错?”
“死到临头还在狡辩,你借着酒劲与肃王爷行苟且之事,会乱宫闱理当处斩。”皇后身边的嬷嬷很敬业的报出了易璇灵犯下的过错。
“我……酒后乱性?”记忆有些模糊,只觉得迷糊之间有人跟她说她中了媚药,她和司马澈显然是中了圈套,“臣妾没有。”不管中没有中媚药,只是苟且一事他们就不曾做过。
昨夜她只觉得身子烧灼,司马澈眉头紧皱的将她的衣裳拉的敞开,然后以内力催动帮她逼毒。若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内力消耗过多为晕倒在床上。
“休要狡辩,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的清清楚楚,岂容你狡辩。”
“哦?那你现在还审什么审,干脆直接定罪得了?”易璇灵嘴角一弯,一抹冷笑浮上这倾国容颜。眼光瞥向端坐在皇后下手的太子殿下,似乎是在询问:这是你的杰作吗?
他没有反应,因为他自己都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昨夜匆忙离去,才发现儿子呕吐不止,折腾了大半夜他才睡去,谁知到今日一早就被拖到这里来了。
“大胆,死到临头还口出狂言?”皇后身边的嬷嬷语气一个比一个差。
“既然死到临头何不逞一逞口舌之快呢?”继续讽刺,气得那说话的嬷嬷脸色红一阵黄一阵,手指头颤抖着指着她。
“肃王爷似乎默认了?”皇后的话徐徐响起,飘进了满殿之人的耳朵,有意无意的引人猜想。
司马澈猛然抬头,方才想事情想的太过入神了。到现在头绪还没有理清楚就被皇后点名,自然有点无措。只是这话怎么听起来如此刺耳呢?“启禀娘娘,微臣不说话不是默认,只是觉得这些不识好歹的下人口出恶言,难以入耳。”
“哦?这么说王爷也认为本宫和一干宫人都瞎了眼咯?”
“微臣不敢?”司马澈沉静对答。
“不敢?本宫看你胆子大的很呢!”说着便挥手示意霓裳传召证人。
那些生熟不一的面孔稀稀疏疏站了一小排,齐刷刷的指证太子妃和肃王爷之间有诸多暧昧不清,其中也不乏那日在宫中跟着两人的太监宫女。
易璇灵一时之间傻眼了,这些人想必不是今天才找到的,远在洛阳的宫女都被拉了过来,显然就是预备好的一场阴谋。
“哦?那你说说我与肃王爷是怎么个暧昧,牵过手还是……”她没在说下去,只是一双凤眸紧紧的瞪着那个有点哆嗦的宫女。
小宫女一个哆嗦就跪了下去,嘴里直嚷着太子妃和肃王爷亲密无间,相视而笑云云。
跪在下首的人脸色具是一黑,这摆明是睁眼说瞎话。易璇灵把希望放在坐得端正极了的太子身上,盯了良久却没有反应。心里约莫也明白了,或许这才是他们合作的最终目标,她竟是司马清除掉司马澈的杀手锏。
“既然证据确凿,来人啊,将这两个不知廉耻的狗男女推出去……”
“圣旨到……”
斩字还没有说的出口,万公公就捧着圣旨大摇大摆的闯进了清净殿,“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肃王司马澈行为不捡,与太子妃苟合之事疑点颇多有待盘查,着收押于天牢,择日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