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也正好想要看看是谁敢害大皇兄喜欢的女人。”司马辰死缠烂打的要跟着,前些日子在街上看见这两个人的时候便心生怀疑。他们一直跟着五皇嫂的,如今却又为很跟大皇兄的侍卫走在一起,还那样熟络的样子。
今日勤政殿内他本也只是走个过场去看看罢了,却不想看见五皇兄塞给了大皇兄什么东西,跟着大皇兄便像是三伏天被冰雹砸穿了头顶一般仓皇而逃。本来这个时间出宫就不是容易的事情,但是为了谈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他毅然决然的跟了过来,却不想连那个传说中新宠女子的面都没有见到。
眼下琦涵这样遮着掩着必然有鬼,他又如何能放过这个机会呢?朝堂上太多的事情他还在学习中,宫中一夕之间全都变了样子似的,他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王府家事,十二皇子似乎不便参与。”琦涵一点也没有给他留有余地,拉着安芸便要离开。
司马辰上前一步拽住安芸的另一只袖子,“你若不让我去,那我明日便禀明太子殿下向大皇兄要了她如何?”
“你……”
“什么?”两人皆是一惊,但毕竟琦涵较为懂事,即便诧异也不会有太多的反应。然而安芸却不是如此隐忍之人,一把甩开两只手的禁锢,一脸火气十足的指着司马辰,“你疯了吗?我是货物吗,怎么可以要来要去。况且我只属于我家宫主,又不是王府的人,你跟鬼要人去吧!”说完还狠狠的瞪了一眼。
“是啊,我怎么忘了你的主子是五皇嫂,如今可真的要跟鬼去要你了。”
转身走开两步的人身子怔了怔,似乎被定住一般挪不开步子。片刻听不见身后的声响才敢转头,司马辰依旧立在他们身后,月白色的织锦袍子搭上浅紫色的团云密纹更给他添加了一点皇子的贵气。
“你……没事吧?”安芸折了回来,往日里他对宫主的依恋安芸都看在眼里,只是有些话不能说,永远都不能,“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一直记着了。”
琦涵并不愿意安芸多说话,毕竟多说多错就是这个礼,是以待她说完这句,他便将她拖着离开了。
早些时候萧凝便被带进了书房,琦涵和安芸立在一旁,眼睛一会瞥着面如死灰的王爷,一会挑眉睥睨地上跪着的人,心里倍感舒爽,尤其是安芸。
展恒将藏红花从她屋里搜出来的事情简单的报备了一番,也连夜将藏红花从何得来查清楚了,种种迹象表明与萧凝似乎脱不了关系。
萧凝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整个王府都传遍了的事情她不可能不知道。她抬头望了望座上的王爷,然后看着那十二三岁的男孩子仔仔细细去检查那包从她屋里搜出来的东西,心都仿佛吊到天上去了。
琦涵突然站了起来,脸色差到了几点,愤恨的剜了地上跪着的人一眼道:“确然是的。”
只是一句话,司马轩的眼色一冷,三九天的寒冰也不过如此。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萧凝:“为什么要下毒害死她们母子?”
下毒?她本就颤抖的身子瞬间软了下去,“我没有……我没有啊,王爷你听我解释?”
“藏红花从你屋子里搜出来的,你作何解释?”
“我不知道它是藏红花啊,几天前晓云姑娘说自家主子身子不舒服,她走不开,请我帮忙抓点药我才去的。我不认识多少字,除了花字还算识得,其他根本不认识啊。”不识字一直是她的痛脚,如今为了活命也不得不报出来了。
萧博急匆匆的赶了进来,一来便是伏地而跪。关于家中贫穷,姐姐不能去学堂的事情他交代了一清二楚。
“我确实财迷心窍的收了晓云的银钱,但是我确实没有下药啊。”
安芸愤恨的跺了跺脚,“你支开我的,让我去打水,却不帮我看着炉子,即便不是你下药的,你也难逃罪责。”
“我……王爷明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您大可以传召晓云姑娘过来问问啊!”
“萧凝,你太让本王失望了。”司马轩撇看眼睛,直接让展恒去抓晓云了。
夜寂静深沉,易璇灵披了件外袍独自立在院中的桃花树下,粉色的花朵映月开放,淡香扑鼻而来。身后的赵明诚将将落地,她便警觉的转身问道:“查的如何?”
“不是萧凝。”
“哦?那是谁?”
“是……”他不知道该不该说,亦或是主子知不知道这座王府还有那个人的存在,犹豫了片刻他终究开了口:“是住在别院的前王妃易璇熙。”
她微微一怔,原来真的是她吗?只是怀疑,那可名唤作怀疑的种子肆意的生长,疯狂的占据了她的心。
“随我去见王爷。”转身回屋里穿戴整齐,顺道带了个面具才急匆匆的领着人赶了过去。书房外守着的人见到来人也不敢阻拦,直接让了进去。屋内的气氛有些许的诡异,萧凝等人已经不在了,跪在地上的晓云身子有些颤抖,眼睛时不时的瞥向拐角处坐着的身影,不是易璇熙又是谁?
整个屋子里恐怕只有姜崇文如今还能坐的住了,司马轩见到来人急匆匆的赶过去搀扶,脸上满是关爱的责备:“你怎么出来了?”
“事关自己,自然要出来看看。”灵儿的面具依旧戴的好好的,身子由着司马轩扶着,甚至慢慢的靠近,几近依偎在他怀里。眼睛却隐约的撇着不远处喝茶的女子。“王爷大可以当做我不在这里,继续审理啊。”
“你啊……”他自是知道她的心思,为了她的身子着想,他也不想将这件事张扬出去。好不容易让琦涵和安芸把司马辰支走这会子自然也不能让灵儿在众人面前出现太久。洛阳的王府到底有防不胜防的事情,他不敢确定自己王府内有没有司马清的人,一点风险都不能冒。
“来人啊,将晓云带下去杖毙,至于易璇熙,圈禁别院。”
“慢着。”易璇熙砰地一声放下茶盏,眼色凌厉的看向即将离开的两人,“王爷这般独断独行,未免欠缺公平,没有证据如何证明是我指使晓云干的呢?”
“是吗?”司马轩一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模样:“有些话我只是为了保留你的面子而不想说的,你确定我没有证据嘛?”
“有证据的话你会留着我?即便不杀我也不会让我继续留在王府了。”她轻笑,似乎笃定了对面的男人不会将她怎么样,眼光聚焦在带着面具的女子脸上,见她疑惑的眼光,易璇熙得逞笑笑:“王爷到现在也没有敢我出门,那必然证据不足。”
“你……”司马轩愤恨的看了她一眼,三件事的第二件便是永远不赶她出府。如今她却以此事为引子想要离间他和灵儿,真是可恨,“凡事不可太过,狗急也会跳墙。本王有时候也未必是个十足的守信之人。”冷冷的丢下一句话,看着展恒派人将晓云押了出去,一声声惨叫放佛没有听见一般。
“你身子不好,我们先回去吧!”扶起看似娇弱的灵儿,司马轩头也没回的离开了。屋内的姜崇文也轻手轻脚的放下茶盏,戏看完了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你也觉得是我做的?”女子并未去看他一眼。
姜崇文的脚步顿在门口处,身子未转,长身玉立别一番风流,只是此刻的表情有些许的纠结,“你需要别人相信吗?即便他知道真相也不会赶你离开的不是吗?如此这般,你又是为何?”
“为何?”她有时候也想知道为何,本来已然断定自己对他无情了,可为何见到易璇灵还活着,他们还能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心就这般痛苦呢?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平静下来,她为什么要怀孕,她很这样的命运,为什么上天不眷顾自己却要眷顾一个出生卑微的贱丫头。“因为我恨。”
“恨?没有爱何来恨。”他默念了几句便提步离开了。
回到别院的时候寂寞空灵的院子让她觉得冷,隐约觉得院子里有人影闪过,易璇熙警觉的靠在墙上,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房门口处。好一会才有人影从内里走了出来,步子缓慢,姿态优雅,月色下是那样的美,可惜她便是恨这样的美好。
“你来做这么?不守着你的王爷却来找我?”
“不该来找你吗?”灵儿也不打算拐弯抹角,“你给我下药,别以为王爷信你不知道此事,我也会和三岁孩子一般任你耍弄。没有你的指使,晓云那丫头敢这样做?”
“哼。”易璇熙冷哼一声,嘴角肆意上扬,“易璇灵你别搞错了,自己的孩子没了就来怪我!”
“哦?我什么说过我的孩子没了?”她得意的笑了笑,双唇微抿,最后一丝期待也随着她的这句话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此来只是试探,我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不会主动关心我但至少也不会害我的姐姐。”
“姐姐?”易璇熙冷笑,“你别自作多情了,实话告诉你吧,我从来没有当你是姐妹。宫里上上下下谁人不知道你娘就是个妖女,而你也只是个贱种。我不明白为何楚风独独重视你,可是为了楚风,我不介意放下身段去接近你,让你误会了,还真是不好意思。”
她默然垂首,早就知道的事情被当面捅出来还真是不好受的滋味。不过这样也好,至少灵儿觉得她不会在愧疚什么了。
“我得多谢你减少了我的负罪感,你既然承认害了我的孩子,我就饶你不得。不过既然我的孩子没事,我也可以大发慈悲,不会要你的命。”
“你说什么?”她以为自己刚才是听错了,“怎么会呢?”明明已经将药放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