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害怕什么?”从他的怀里钻出来,她眨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唇瓣轻轻上扬,额头抵着他冰凉的额头:“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世上再没有易璇灵这个人,而我也永远见不得光了。所以我只要好好守着你便足以……”想着来报仇的时候她就没打算活下去,可是她遇到了楚风,知道楚风还活着的时候她动摇了。几次改变计划,身子最后留了司马澈一命,但最终保住了他。现在上天给她机会活着,自然倍加珍惜眼前人了。
他心痛,为了她的话也为了她的处境。猛然将她抱紧,整个人挪到自己的腿上。唇瓣紧紧的压住她微薄温热的唇,手掌扶着她的后脑勺不给一点退缩的余地。本想着浅尝辄止,却耐不住心中想要的呐喊,掠夺了她几乎所有的呼吸知道她脸色微红气喘不已才将将放开。额头轻轻抵住她乌黑的额发,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今晚说要还算数吗?”
她有些混沌,恍惚间自己似乎说了要这个字,但似乎不是为了如今的场合。
点了点头,她喘着气,胸口一阵起伏,在他极其魅惑醇厚的声音中沉沦:“算数,我……唔……”窸窣的话全部被他含了进去,一只手在她背后游移,略带薄茧的手掌此刻已不再寒凉。那本就不厚实的中衣瞬间消失了踪影,香肩微露。她迷惑沉沦,仿佛初经人事一般双手不知道放在何处只能死死的扣住他的脖子,身上的燥热让她难耐的扬起头。
司马轩有点急不可耐的抱起她,身子一转将她压在温软的床榻上,看她在身下沉沦的模样异常诱人。
……
他笑,异常柔和的笑着,最后像只八爪鱼一般的搂紧了她才肯沉沉的睡去。
翌日阳光大好,可化雪天气寒凉异常。一大清早易璇灵又沐浴了一次,腰酸背痛的瘫软在浴桶之中任由死皮赖脸不肯出去的人给她搓搓洗洗,外带揩油吃豆腐。
她愤怒的拍开他的手:“我昨晚洗过了,今天只是稍微洗洗就好了。”言下之意你不用费心费力的搓遍全身。
“你不是累了吗,我代劳也是为了你好,你看你的腰……”
“不许说。”灵儿急忙捂住耳朵往水里蹲去,眼睛还恶狠狠的瞪着他。
“好了好了,我不说,不说了。灵儿乖,赶紧洗洗出来吧,水冷了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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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过年的气息一向很足,家家户户都把新桃换旧符,红盏灯笼高挂,祈福的红绸带在门前飞扬。雪迹早已消去,痕迹不留,唯有飞檐下的冰柱子还不住的滴滴答答。东宫的新年显得萧肃不少,因着太子殿下的心情不是很好,这一府邸的人过年的心情也跟着被压了下去。
太子方一回府便躲进书房之内,罗鸣驻守门外,饶是侧妃们如何叫嚷也不肯开门。
“说来太子殿下已经有一个多月不曾去过后院了。”东宫某婢女小声八卦道。
“可不是嘛,我们娘娘还有个皇长孙逗逗,其他的娘娘可就……”另一个婢女趾高气昂。
“我听说殿下时常单独出门,还不让任何人跟着,莫不是去寻花问柳了吧?”
“你傻啊,府里那么多位娘娘妃妾,殿下需要吗?”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我听嬷嬷们说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啊。你瞧先前咱们殿下对那位太子妃的态度就知道了,整天没有好脸色,动不动就打就骂的。你真没瞧见太子妃那一身伤的跪在萧墙之内,我看了都疼,可太子殿下完全没有怜惜之情呢。可见妻当着不如妾!”
说着其他几人也跟着点点头,表示赞同。
“原来在下人眼中我竟是这样一个无情冷血之人啊。”司马清站在回廊尽头,青竹遮挡了视线,下人们谈论的声音却清晰到一字不落的进了他的耳朵。不禁轻笑,难怪她这样抗拒自己,难怪她到死都惦记着楚风……不,应该说是司马轩。
“下人们的风言风语,殿下不要往心里去。”罗鸣的脑袋上捏了一把汗,这些人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敢私下里议论起主子的事情来了。回头定要整治整治,否则不知道哪天还得出什么纰漏。
司马清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便往书房赶去,踏进院子的那一刻便看见一浅蓝色的身影,怀中抱着一个棉球,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个穿着笨重的孩子。
岳兰依抱着孩子欣喜万分的冲向司马清:“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天这么冷你抱着靖儿来这里做什么?风吹多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凉薄的口气,沉稳的表情,丝毫看不出怜惜。
岳兰依微微一怔,搂着孩子的手抖了抖,似乎在哄着孩子一般。“臣妾看殿下许久不来馨蘭院看望靖儿 ,殿下事忙,所以臣妾特意待靖儿过来看望殿下。”
他确然不讨厌这个小东西,尤其是他抱着自己手指吸吮的时候。只是他现在没有心情,于是冷着脸道:“看过了,你先回去吧。本宫抽空回过去看看你们母子的,没事别乱走动,你身子不好,靖儿更是吹不得寒风。”
即便是冷言冷语,岳兰依依旧觉得那是关心的话,心中一暖便抱着孩子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门一打开,书桌上一只鸽子肆意的踩着走着,神态自若,不时的还发出咕咕的声音。司马清微微一愣才想起来那是当初易璇熙留下的鸽子,他将她送回司马轩的身边,按道理她该是恨自己的,毕竟以她心高气傲的模样,必然不愿意回去受辱的。此刻这鸽子的出现,该不会是自己给她搭桥了吧?
“信上说了什么?”司马清随意摊开奏折看了看,斜眼瞥了打开信笺的罗鸣。
罗鸣顿了顿,又看了信笺一眼才道:“齐王爷似乎新得了个女子,甚是宠爱。”贺州齐王府女眷屈指可数,当初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还感叹齐王爷不近女色。如今……想来他看人真的不准。
“新宠啊!”男子凤眸微微挑了挑,手指轻触唇瓣,嘴角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嘲讽。易璇灵用生命去爱的男人,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坐拥新欢右藏旧人了。“易璇熙有什么动作吗?”
罗鸣愣了愣,眉头微皱似有些为难:“她……似乎很安分,不曾做什么事情,但……”
“也不代表她会帮我们监视司马轩是吗?”
罗鸣默然的点点头,却看见座上的太子殿下凤眸渗出笑意连连,那样森寒的笑容让他心神一怔,有点害怕起来。
“去查一查那女子的来历,顺便将他们如何恩爱的事情悉数报告了易璇熙,本宫就不信她无动于衷。”
霞光西落,月色深沉,光晕中夹杂着一丝伤感。凄风苦雨虽然迅猛却也吹不尽暖室的珠帘,司马清定定的站在香案之前,昭宁院又陷入一片沉寂。唯有岸上的香炉青烟袅袅,香烛火光伴着漏进来的寒风不是的跳跃着。
他愣神的盯着香檀木的牌位,朱红的宛如鲜血般的几个字始终让她移不开眼睛,良久,他轻轻抬起手,抚了抚牌位边缘,有小心翼翼的触碰了排位上的红字。嘴角泛着嘲讽却令人心痛的笑容:“你爱他,至死不渝。可他却在转瞬间移情别恋,你当日可曾想过会有今日局面?”
沉默从他话音刚落开始,夜静的只能听见雨打孤瓦的声音,一声声一滴滴仿佛打在他的心口,生生刺骨之痛。“早些时候看清这些或许……或许我会考虑留你一命。”他本就不打算伤她性命了,奈何天意弄人,是他的母后设计杀了她,是他自己亲手给她毒药。这不争的事实一辈子都挥之不去了。
清晨的阳光懒懒散散的掠过承载着残雪的枝头,白雪洗涤过的白梅更加的清冷幽香。梅树下一身着火狐裘短袄的身影静静伫立,偶尔压低梅树枝子,凑上去轻轻嗅上一口气,说不出的满足绽放在莹润绝美的素颜上。
司马轩从正厅内赶了过来,刚交代完回朝述职的事情就听展恒说她站在雪里许久了,心中升腾出一丝担忧。金无用的话时常萦绕心头,她身上的剧毒虽解,可身子毕竟伤了,决不能如此不爱惜身体的。
听见脚步声,女子并未回头,微抿的樱唇向两边拉开一个小小的弧度,“完了?”
“嗯。”他点头应下,随即取下自己肩头的披风搭在她瘦弱的肩膀上,“你身子还没玩好,要还吃着,怎可在雪地里挨冻?”
“无妨,金无用和雯墨如今都在贺州,你还担心什么?”灵儿转身拉过他略显冰凉的手,双手捧着哈了哈气,“我们谁比较冷?”
“你啊,也是时候该吃药了。”司马轩心满意足的拉着她往回走,走到一半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侧身道:“你舅舅昨日离开了,好像是什么人有转醒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