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应天突然回来,青云真人的九个弟子已是一年没有见着他,心中实是挂念,都围上来问长问短。应天自然以青云真人所授之言一一搪塞过去。
转眼时间便过去半月,这半月倒也清闲,应天自知修道无望,心中也不再那么执着,每日只与这陈紫阁山上山下乱逛。这陈紫阁在这一年中已是修完道德宗修道入门的‘御剑术’,已经开始修炼更加高层的功法,据天机子说照此进境五年后便可修习‘太极一气混元剑罡’。
这白云山虽然不小,但应天来的时间长了,除了那后山禁忌之处外,山上山下已是逛得极熟,那初来时的惊奇感早已消失不见。这几日他心中闷到了极点,很想到山外去逛逛,但整座白云山都笼罩在禁止之内,除了青云真人等人,三代弟子以下都须请示得到同意后方可下山,应天并无其他要事,自然是轮不着的。
这天应天烧了道‘九天腾云符’,飞在陈紫阁身后,看着前面御剑飞行的陈紫阁,心中实是十分羡慕。他正自无精打采,突地前面剑光一闪,有一人御剑而来,远远望见正是金无度。应天心中虽是恨他,但却不是蠢人,知道肯定吃亏的事却是不去惹的。当下二人装作没看见他,三人擦肩而过。陈紫阁心中正自庆幸无事,金无度却是折了回来,拦在二人前面,
金无度看着二人,嘴角上扬道:“我道是谁,却是两位师弟啊!”
应天二人对视一眼,也不理他,便要绕开跑路。金无度剑光一闪,又是拦在二人之前。应天怒道:“你便想要如何?”
金无度嘴角露出狭促的笑意,道:“二位师弟不要误会,那日师傅已是告知我要好好照顾应天师弟,那日冲突原是一场误会,我一直想向两位师弟解释,但应天师弟外出一年,我也有事在身,实是苦在没有机会,今日见着两位师弟正要赔罪。”
二人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应天沉声道:“既是误会,赔罪也不敢当,这便请吧!”
金无度笑道:“师傅吩付我给应天师弟安排个轻松差事,今日正好给我找着个机会,正是有个好差事给师弟。”他说完笑嘻嘻地看着二人,等二人自己前来相问,他便可大作文章。
应天知他没有好话,当下拉长了脸也不理他。
金无度自感没趣,脸上怒意一闪即逝,又笑道:“我道德宗身为天下道门之首,自是责任重大,这再过几日师傅便要邀请枫林观、蜀山派及崇日寺三大正宗来我白云山,商讨要事,此是我正道难得一遇的盛会。想来这三派也有些随行弟子,这里面还有些事没有人办,今日见着两位师弟,真是太巧了,这些事便交与二位师弟去办,我心中也自放心!想来这也是师傅之命,青云师叔也不会反对,二位师弟不会推托吧?”
应天二人心知没有好事,但见他抬出赤霞真人和青云真人,一时也不好反对。金无度见状,笑意更浓,道:“此事也无甚困难,便是期间需要极多日常之物、油米柴盐,陈师弟家在山下也有些产业,行事方便,这采购之事便交与二位师弟了。我还有事,这便别过了!”转身御剑而去。
应天二人呆呆立在空中,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无奈。
第二日便有赤霞一脉弟子送来厚厚一叠采购清单,应天看着那单子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只觉比那典玄殿中的典籍还要高深,顿时头大如斗。
接下来的日子,二人便每日没夜地开始采购工作,为了顺应山下俗世之人的作息时间,鸡叫便要起身,月上才得归山,许多事情繁琐之极。幸好陈紫阁家中做生意出生,应天便索性将所有事情都抛给他,拜托他父母去办,自己却每天出工不出力,只在那玉门镇上闲逛,累了便回那道德宗的驻地休息,到是正合他心意。
那张中凡因是心中对青云真人十分崇敬,又见过青云真人十分疼爱应天,当下也每日端茶送饭,对应天极好。应天心中也自过意不去,见他修道也只刚刚入门,筑基都未成功,他自己虽是不能修道,但对那筑基的功法了解之多只怕可算是道德宗第一人,当下便将那《筑基入门篇》授予张中凡,张中凡心中感激之余对他照顾更是周到,二人之间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转眼又是半月过去,那采购单上物事已是差不多都已齐备,还差几样想来三日内便可完成。那日应天回山看得那‘玄机殿’许多弟子正在打扫整理,一问之下方知那‘正道盛会’七日后便要召开。应天也知这等好日子没有几日了,更是每日在镇上晃荡。
这日所有需采购物事都已齐备,应天心中轻松,手中抓了一条鸡腿,在那街上闲逛,他边吃边走,心神全在那鸡腿上,也不看人,一头撞进一人怀里,应天手中抓着鸡腿在那人身上一撑保持住平衡,站稳身形看去,只见眼前一个青年,面如冠玉,剑眉入鬓,鼻若悬胆,一身白色长袍,英俊潇洒之极,只是此刻那白色长袍上一个鸡腿油印,却是让人感觉突兀异常。
那青年身后跟了数人都是身穿白色道袍,见应天污了这青年袍子,都面现怒容,一个矮胖之人喝道:“你这乡下小子,走路不长眼么?污了我师兄袍子,你怎生赔得起?”
应天心中也是有些过意不去,但见那青年袍子质地精美,手工精细,想来自己是赔不起的,又见那胖子态度恶劣,当下便想要发挥自己在双龙镇十几年来养成的优良品质,给他来个一赖到底,教他有理说不清楚。
他心中有了计较,正要开口,那青年却是摆了摆手,制止了身后之人,微笑道:“一件袍子值得什么,别吓着这位小兄弟。”
应天见他微微一笑,让人如沐春风,表情又真诚,亲和力极强,心中顿时有些惭愧,刚才想好那些耍赖的话一时说不出口,反而不知如何是好,灿灿道:“这位兄台,实在是有些对不住……”
那青年见他尴尬,微笑道:“一件袍子算不得什么,明日叫人洗过便是,再说我自己也有些不好,冲撞了小兄弟,还望莫要见怪!”
应天脸皮虽厚,一时也有些脸红,耳边听得那青年道:“敢问小兄弟,前面这山便是白云山么?”
应天点了点头,那青年微笑道:“如此,谢谢小兄弟了。”说罢转身带着那几个白袍人慢慢走远。
应天碰了这事,一时游兴全无,回到驻地清点了一下物事,便和陈紫阁别了张中凡回转白云山去了。
应天回转白云山,向金无度交割了物品账目,见那金无度得意洋洋的样子,心中恼火之极。他心中不爽,索性回到自己房间闷了几日,也不出去。
那日早晨他正蒙头大睡,山顶忽然传来阵阵钟声,随后钟声磬声大作,他也睡不安稳,正不知发生了何事,窗外又忽然人声嘈杂,正自疑惑,陈紫阁跑了进来道:“快走快走,掌门传下话来,要三代弟子都去山巅‘玄机殿’前汇合,有贵宾到来!”
应天和他出了房门,只见天机子等八人已是等在院中,见二人出来便由天机子带着应天,御剑向山巅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