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永远不少那些肮脏龌龊之事。
世间有黑白,人性就有善恶。
南朝就是因为有数不完的贪官污吏,上行下施,才会有人愤而暴起。
推翻南朝的暴政,赢国又迎来了这等贪官。
谁又知道韩国,天国是不是如此?
乱世一直都在。
躺在床上,陈止思绪放空,他感觉自己一直在做无用功,世间这么乱,他只是一个兵,普普通通的兵,是这乱世潮水一滴水,无法改变任何情况。
听了石头叔的话,陈止没有说什么以后有机会替他看看婶婶,和魏安姐姐。
他自己都不能确定自己能否活下去。
如果...有机会,那么自己一定要去白星城渭水河清胃村看一看,替石头叔完成心里愿望。
邦邦邦。
敲门声响起;“陈止是我巴格。”
“巴格大哥进来吧。”思绪被打断,陈止回到现实。
现在陈止是单独一个小帐篷住着,他的情况有些特殊,巴格向大将军批准的,帐篷不大,摆好一张床后剩余的空地放下一张桌子几个板凳,其余空地所剩无几。
巴格推门而入,这次他没有穿盔甲,一席普通藏青色长袍将他健硕的身子完成笼罩,只是有一条袖子空空荡荡甚是扎眼。
巴格也不客气,上前看了看陈止,发现他气色还不错,自己自顾自坐了下来。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笑道;“好小子,这次多亏了你我老巴才能活下来,不错,是个好兵。”
“巴格大哥说笑了,我只是尽了我应尽的责任,就算没有我不还是有巴格大哥在吗。”
巴格听得哈哈大笑;“得了吧,当时我脑子不清醒,被愤怒冲昏了头,要不是你主动站了出来,我老巴非的和那些狗日的拼个你死我活。”
“我老巴贱命一条,死就死了,没什么可惜,就是连累了其余兄弟。”
陈止笑了笑不置可否。
“巴格大哥,你怎么不好好养伤,怎么跑这里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陈止主动打断这个话题问道。
“嗯,也没什么特别事情,就是我快要回家了,”说到这,巴格心情也有些高兴。“大将军体恤我,特地让我提前退兵回家。”
“我这成了废人,留着也是浪费军粮,大将军意思是让我回家陪陪妻子。”
“那我提前恭喜巴格大哥了。”陈止闻言,也有些高兴,巴格没了一条胳膊,却也不用以后把脑袋别裤腰带上,过上这打不完的仗。
大将军怎么考虑的,陈止其实不关心,他的位置太高太遥远,和陈止根本不是一路人,他是真心实意为巴格开心。
按理说,巴格不应该退兵,即使少了一条胳膊,可是常年战斗经验还在,就算日后不去上战场打仗,留在军中做一个教官也绰绰有余。
“想我当兵时,我老巴才刚娶媳妇,连半年时间都没陪媳妇,就当了兵,这么久过去,也不知我那婆娘过得怎么样!”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一下,在你昏迷期间,大将军召见过我,问了我这次情况,我把事情都一五一十说与大将军听,大将军意思是由你接替我的位置。”
“等你伤好,大将军便会派人把你升为六级兵,成为一个百夫长。”
“陈止在这谢过大将军。”
陈止有些好奇那谢一闲一事,他和巴格也不算外人,直接就问道;“大将军有没有说谢一闲事情,到底怎么办?”
听到这话,巴格回忆起大将军当时铁青的脸,忍不住打了个颤抖。
大将军在听到谢一闲叛变后,直接就捏碎了桌角,脸色铁青,久久无言。
最后就说了句知道了。
谢一闲作为大将军八百亲兵一员,也算是颇为器重一人,任谁也没想到他居然是前朝南朝余孽,而且最关键的是,南朝余孽不知不觉间成了气候,还妄想复国。
这是大将军万万不能接受的事。
出了谢一闲这个叛徒,谁敢说他余下八百亲们有没有其他的余孽?
每个人都是大将军付出心血培养出来的,大将军宁可他们战死沙场,也不愿看到他们叛变。
这些事情大将军根本不会和巴格说道,他自己会暗中调查。
反倒是巴格口中陈止,让他感到一丝兴趣,能凭借一己之力,以少胜多,在逆境中杀出一条活路,假以时日,没有夭折在半途之中,陈止必然会成为一名合格的帅才!
两人闲聊,陈止才得知,大将军派兵偷袭天国粮草并非他们一支兵马,足足有那二十支。
二十支兵马,奔袭天国各处,企图捣毁粮草,最后成功也只有寥寥五队,其余的全部失败,五队捣毁粮草的兵马,也才三队活了下来。
三队人马,加上陈止这边一队,整整两万人,就只有一千多人在这场偷袭中存活。
陈止闻言,一阵沉默。
这件事,让陈止对大将军又有了新的认知。
为了胜利,不择手段!
这事情,换做如今陈止,他是万万下不了这个决心。
“走了,你先好好休息,到时候身体好了,大家伙说好了,非得好好请你喝上一顿好酒!”
......
......
......
“什么?人居然逃掉了?”
南宫复骤然眼神冰冷,眯着眼睛望着台下跪地之人。
跪地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不可一世,骄傲自大的白袍小将董奉。
南宫复收敛情绪,缓缓开口声音不夹杂任何情绪;“给我说说事情经过。”说到这,南宫复瞥了一眼跪地颤抖的董奉,嘴角一勾,惊艳的脸上挂起一抹冷笑;“若是有半点隐瞒,下场你知道的。”
董奉身体颤抖,再也不敢有丝毫侥幸心理。
一五一十说起,没有夸大,也没有藏私。
那日,两人最后对拼结束,董奉仅是昏死过去,等陈止彻底远离,悠悠转醒过来的董奉差点没气得再次昏死过去。
那个时候他都能感受到陈止的强弩之末。
只有手下的士兵,再来一次冲锋,那该死的赢国兵,绝对会命丧当场!
可惜,万事没如果。
听完事情经过,南宫复藏在袖中的手被她握的发白,脸色难看至极,她使劲控制自己情绪,平复了情绪后,南宫复冷冷说道;“,陈放,此事若按军法如何处置?!”
台下走出一白发老人,老人两鬓发白,精气神十足,此刻老人走上前先是对南宫复行礼,而后对跪地董奉怒目而视。
“愚蠢至极,愚蠢至极啊!!我南朝怎会有你这般自大傲慢之人,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你可知你不但放走这些人,还告诉了他们你是何人!!你这等于暴露了南朝!!”
陈放手指颤抖,说不出的心痛。
“我们南朝如今本就势弱,他们韩、赢、天三国在明面上博弈厮杀,我们只需在暗中蓄势存力,收拢兵马,此消彼长,不出十年,我南朝定会复我国威!”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的愚蠢,导致赢国知晓还有我南朝在暗中窥视,此罪当斩!!”
陈放直接说出一句让董奉心肝胆颤的话。
“公主殿下饶命!!”
董奉五体伏地,高呼。
“公主殿下,董奉有罪,可罪不至死,还望公主殿下手下留情。”
有人站了出来,不敢苟同陈放的话,这些人都是董奉父亲收揽的人,董奉父亲乃是南朝宰相,虽死去,余温仍旧庇护董奉。
南宫复揉了揉眉心,她何尝不知道。
董奉一事,罪该当斩,可他董奉毕竟是宰相之子,要是斩了他恐怕会有一批人对自己失心。
要是不斩了他,她自己都觉得于理不合。
再三思虑,南宫复双手虚按道;“董奉仗三十,撤回千人长职位,贬为普通兵卒!”
“谢公主殿下不杀之恩!”
董奉长舒一口气。
“谢一闲你可知董奉说的那小兵是谁?”
对于董奉愚蠢一事,南宫复不置可否,不过有一点不可否认,董奉的实力在年轻一辈中还是佼佼者。
董奉自小就天生神力,到如今他双臂一握便有五百斤力,岂是赢国区区一小兵就能敌过?
谢一闲站了出来,他皱眉思索片刻,缓缓摇头;“回公主殿下,随微臣出行一行人,仅有一人有那实力和董奉相仿,可微臣刚刚听董奉所言,他所说之人和微臣知晓之人并虽同一人。”
“哦?说说看。”
南宫复这下有些好奇了。
“微臣所说之人,名叫巴格,一身实力和董奉不相上下,巴格此人虎背熊腰,体格可与黑熊比拼,绝不是董奉所说之人。”
南宫复点点头,董奉所说那人身体健硕,却并非是肌肉爆炸那张健硕,并且那人十分年轻,不足二十。
这说明,那人实力增长还未至巅峰。
疲倦的揉了揉眉头,让人一眼惊艳的面容上带着一抹忧容。
南宫复结束这次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