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筒子沟里有个水井村,水井村有个教书的叫老梁,老梁在村子里德高望重,尽管文凭不高,却当了一辈子的老师,教过的娃儿们得有几百人,可大多都在村子里当农民。老梁平易近人,对村子里的事非常热心,红白喜事,攀亲说媒,祭祖烧香,哪一样都离不开老梁,要说也不是都离不开他,主要是老梁这人心地厚道,没有私心,大家请他主事,就能少操很多心,大家伙心里都爱戴老梁,人前人后都爱管老梁叫一声“大梁老师”。叫大梁是因为和老梁一起共事的另一个老师也姓梁,论辈分跟老梁平辈,可论年纪就要比老梁小十多岁了,所以大家为了区别这两个梁老师,就管一个叫大梁老师,一个叫小梁老师。这个小梁老师可不比大梁老师,为人处处好个算计,对待娃儿们也心狠手辣,村里人表面上见了他毕恭毕敬地打一声招呼,问一声“小梁老师好”,等背过了人,都恨不得把他干的那些烂事儿全给捅出去。小梁是个敬神的人,每逢初一十五,或者一到时令,要么去筒子沟的清水寺拜拜佛,要么就近去水井村里的山神庙烧个香,小梁烧香礼佛的时候总爱捣鼓几句,希望神灵保佑自己全家顺风顺水,财源广进,可背过了神,就处处耍小聪明,钻空子,干一些投机倒把的敛财勾当。小梁关于财源广进的愿望神灵倒是帮他实现了,可他顺风顺水的愿望却越来越没有指望了,他心里有事,一到天黑就不敢出门。老梁今年七十三岁了,十年前就得了心脏病,指着药勉强维持了十年,这天天气好,老梁心情不错,叫人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到下午,老梁一口气没喘上来,等到大家都赶过来的时候,老梁已经把舌头都咬破了,眼球直往上翻,眼看着没救了,就都忙前忙后给老梁准备后事,大家脚底下乱作一团,争取在老梁咽气之前给他擦干净身子,把寿衣穿上。老梁就这样去世了,这天晚上来守灵的人很多,大家都来烧了纸,磕了头,女人们一窝蜂全都冲进了厨房,爷们则三个五个聚在一起,除了老梁自己的后生们哭红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摇摇晃晃的烛焰,其他来吊唁的都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儿。老汪和老沈身边就围了一圈人,仔细地听他两讲那些发生在水井村的怪谈。老汪对大家说:“我那年去拐子村贩扫帚,晚上见月亮明得很,就回来的晚了点,走到石窖子口的时候突然就起风了,风大的很,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我强顶着风往前走了几步,突然从眼缝里看到河对岸的石崖后面飘出来一个人影,白色的衣服晚上看起来亮清得很,我以为是打野猪的哩,可是又走的很慢,不像是在追啥东西,我往近了一走,仔细地看了一会儿,我滴个乖乖,那东西根本就不是个人,看不清楚脸,光是头发就有二尺长,走起路来脚还不粘地”。“那是个啥东西”“鬼么,还能是啥”“你跑了没”“我不敢跑,我怕它撵我”“那鬼咋没把你吃了”“我跟老田学了几招,就站在那里,左脚在地上画了个圆把自己围起来了,把手指头咬破分别往前面后面左面右面甩了几滴血,又转圆儿甩了一圈,眼睛闭上喊了一声‘都走远’,风就停了,那东西也不见了”。“你怕哄我哩,你能有那两下子?”老沈坐在对面一脸不屑地说。“老梁在这儿睡着哩我敢胡说吗?是真的”老汪表情严肃地回答老沈的疑问。大家伙儿就都回头看了一眼老梁。老梁板板整整躺在方桌上,脸上蒙了一层白纸,浑身上下都穿着寿衣,裹得严严实实的,只有胸脯肚皮露在外面,上面放了好几个盐水瓶,方桌的前面又放了张小桌子,上面摆着香炉,贡品,还有一摞一摞的纸钱,小桌子的底下又放了个烧纸用的瓦罐子,人是这天下午没了的,瓦罐子里的票子灰并没有攒多厚。瓦罐子正对着门,门大样张着,从门外吹进来的风把蜡烛吹得摇摇晃晃的,香炉里的几支香也跟着一闪一闪的。地上铺满了麦草,供孝子和前来吊唁的人休息,坐草铺也是对死人的尊敬。水井村人的灵堂大都如此,老梁为水井村操了一辈子的心,临了却还是跟普通人家一样,躺在放桌上,受几支香火,还有满屋子的麦草。“小梁老师,进来谝几句”,老沈见小梁坐在门外,招手叫小梁进来聊会天。“我不进来,你几个谝,我坐这儿听着”“进来坐会儿草铺嘛”老沈说话就要伸手去拉小梁的衣襟子。“我不进去,我害怕得很”,小梁避开老沈伸过来的手,往后躲了躲。“人都死了你还害怕啥,平时也不见你害怕大梁老师么,咋这会子这害怕的,你还要管他叫一声哥哩”老汪半开玩笑地说到。“正因为死了我才害怕哩”小梁从门框边上往里面瞄了瞄,一眼就看到蒙在老梁脸上的白纸,吓得赶紧把头缩了回去。老沈看到了小梁的这一幕,心底暗骂“瞧你那怂样子”,又皮笑肉不笑地给小梁说:“咱几个今晚要给大梁老师守灵哩,一会儿你自己回去昂”。老汪立马坏笑着附和道:“小梁老师一个人咋敢回去呢,出去路上有鬼哩”。大家一个个挤眉弄眼的,都憋不住笑了出来。“唉,看老天爷咋世你来,就你怂鬼点子多”,小梁气得变了脸骂老沈和老汪,但是他越骂得难听,大家就笑得越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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