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上身边的侍卫将那支箭取下来,递给他。
他接过来,发现箭上的确刻着裴梓钰三个字。
如果这支箭不是他的,怎么会有他的名字?
“麟儿,你可有什么解释?”皇上将那支箭扔到裴文麟面前,龙颜大怒。
裴文麟见那支箭捡起来,发现上面居然刻着裴梓钰的名字,心头一震。
“你……你不是说……”
裴梓钰说箭尾刻着他的名字,他还以为只有箭尾。
只让人将箭尾上的名字抹去了。
却没有想到,箭身上也刻着他的名字!
“我若不是那么说,这支箭早就被你扔了,我哪里还有能机会和父皇证明,这只鹿其实是死在我手上的?”裴梓钰早就猜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所以他一早就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裴文麟这人的心思还真是一点都不难猜。
“父皇,儿臣不是故意的。儿臣当时的确也射出了一支箭,儿臣还以为这支箭就是儿臣的,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误会,还望父皇明察。”
裴文麟才说完,周围的大臣就跪了一片,纷纷为他求情,“皇上,臣当时也看错了,误以为是麟亲王射杀了这只鹿。还请皇上不要怪罪麟亲王。”
大臣们纷纷认错,说自己也没能看清楚,不能怪罪裴文麟。
“罢了,既然是误会,朕也就不追究了。但赏还是要赏的。既然这只鹿是九皇子射杀的,那就将这只鹿赏赐给九皇子。还有京城之中的府邸也一并赏给九皇子了。”
皇上明显不愿给裴梓钰这样的赏赐。
但谁让他一开始就作出了承诺呢?
所谓金口玉言,自是不能轻易反悔的。
“多谢父皇。”裴梓钰和裴文麟同时谢恩。
“没想到,裴文麟居然能得到这么多大臣支持。”乔苧诗还记得裴文麟曾当着她的面说从乔福山那里得到了多少贿赂。
这般脑子不清醒的人,是如何能得到这么多人支持的?
乔苧诗着实想不通。
就只是因为他母妃受宠?
可皇上心中地位更重的难道不是柔妃吗?
“一是因为他母妃受宠,二是因为他母家强大,三是因为皇上的确疼爱他。你说,还有谁敢不对他点头哈腰?”宫寂尘解释道。
“没有一样是因为他自己。一旦他母妃失宠,母家失势,皇上对他的疼爱不复存在,他也就什么都不是了。皇上不是一向忌惮能力强大的人吗?能容忍他,不过是因为……”
在皇上心里,他本质是个废物。
既然是废物,不管捧得多高,也终究会有摔下来的时候。
如今笼罩在裴文麟身旁的光环,终有一日会渐渐黯淡。
什么也不剩。
“皇上的心思,谁又能猜得准?”宫寂尘见有人走了过来,一把将她捞入怀中,带到了一边。
“你……我又不是不能走,你抱我做什么?”乔苧诗推了他一下,差点从他怀里掉下来。
“万一你没能来得及逃离来人的视线,让他发现你身上穿着我的衣裳,你猜会有什么后果?”宫寂尘并没有要将她放下来的意思,反而一路抱着她来到了一条小溪边。
他将她怀里那张已经被划破的丝帕拿出来,到溪水洗了洗,而后,轻柔地擦去了她脸上的尘土。
“我自己来就行了。”乔苧诗离他这么近,就快要被他身上的灵息香气蛊惑了。
她就怕自己一时忍不住就会扑上去。
“你又不是你脸上哪里脏。”宫寂尘并没有将丝帕给她,而是继续将她的脸擦了个干净。
她的脸,不施粉黛,只能算得上是清秀。
但那双眼睛,却分外清亮,宛如九天之上的泉水,清澈见底。
只看一眼,就会让人深陷其中,无法移开目光。
“你……该不会是中邪了吧?”乔苧诗伸手将他面前晃了晃,又摸了摸他的手腕。
脉象并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他没事。
乔苧诗正打算再为他仔细看看,就被他扔到了地上。
溪边都是碎石,她被硌得生疼。
不过好歹是被他给放下来了。
乔苧诗走向不远处的山泉,想用泉水解渴,却意外地嗅到了噬骨香的气息。
她拽了拽衣袖里的阿蔓,让她循着这泉水去找找源头。
阿蔓化作一道风,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乔苧诗转过身,发现身后并没有宫寂尘的身影。
“督帅大人?”她喊了一声,但无人应答。
乔苧诗心中紧张起来,拔下头上的簪子,往前方的密林走去。
还没能走进去,他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居然是那个蛇妖。
“你男人在我手上,要是你不把内丹还给我,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什么。”蛇妖笑得分外得意,好似他抓到了宫寂尘就能威胁到她一样。
乔苧诗轻笑一声,转身就要走。
“喂!你居然就这么走了?”蛇妖不敢相信,她居然连问都不问一句就走了。
难道说,那男人在她心里没有半点地位吗?
不应该啊。
她身上不是还穿着那男人的衣服吗?
“我最讨厌被人威胁,更不用说你还骗过我一次,你的内丹,永远也别想要了。”乔苧诗从衣袖里拿出他那颗内丹来,放在指尖。
“不要!”蛇妖见她想要将内丹捏碎,立刻将宫寂尘扔到了她身边,“我把他还给你。你不要动我的内丹。你不想还给我,留在你那里就是了。千万不要捏碎!”
他可不想自己二百五十年的努力就这么白费。
乔苧诗冷哼一声,将内丹重新放回到了衣袖里。
“如果你想要这内丹,就告诉我那怪物究竟是什么东西, 从何而来,为谁做事。否则,你就永远不要想了。”
这内丹对她来说没什么用,但可以用在阿蔓身上,提升她的修为。
“我要是知道,肯定就告诉你了。可我实在是不知道啊!”蛇妖一脸无奈,放在身后的手蠢蠢欲动。
“劝你安分一点。否则,我可就要对你不客气了。到时候你失去的可不就只有道行,而是你这条命了。”乔苧诗冷声警告。
蛇妖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竟然都被她看在眼里,只得收回了自己的武器。
宫寂尘睁开眼睛,揉了揉自己发疼的腰,瞪着乔苧诗质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能对你做什么?”乔苧诗伸出一只手,想要将他扶起来,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说道:“你们看,那是不是督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