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乔苧诗的身份出现在这里,她的目的就只有一个,找到噬骨香。
其余的事,能不多管,就不多管。
裴梓钰的命数,她若是强行更改,只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
到时候她还得为此负责。
“你怎么浑身是伤?”一个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乔苧诗看了一眼她身上这破破烂烂的衣服还有手腕上的伤,用衣袖擦了擦了脸颊上的灰,淡淡地说道:“不过就是一点小伤而已。”
“你帮了他又如何?功劳不还是被裴文麟抢走了?他这个人,注定如此,你何必非要在他身上浪费力气?”宫寂尘没见着她,还以为她不会出现了。
谁知道她居然真的为裴梓钰抓到了那只鹿。
可就算是这样又如何?还不是被裴文麟颠倒黑白抢走了所有的功劳?
裴梓钰除了嘲讽,什么也没有得到。
“那支箭上有他的名字,他明明可以为自己正名的,但他并没有那么做,你猜是为什么?”乔苧诗问道。
“还用说么?自然是知道他就算将那支箭展示到所有人面前,他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瞎,所以干脆就不争了。”宫寂尘回答。
乔苧诗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在她看到裴梓钰眼底那抹阴鸷的光之前,她也以为他已经放弃了。
但他看上去并非是个那么轻易就放弃的人,尤其是在有机会证实那猎物是他打下的情况下,他一声不吭,任由裴文麟将那猎物带走,太不合常理。
兔子急了也是要咬人的。
何况他本性并没有那般纯良。
“你觉得,他还有什么招数没用?”宫寂尘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肯定认为裴梓钰还有翻身的机会。
可这谈何容易?
猎物已经被带走,箭尾上属于他的印记也已经被抹去,他还有什么手段能证明,那只鹿是死在他手上的?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乔苧诗轻笑一声,抬脚往前走去。
“等等!”宫寂尘将她叫住,脱下外衣,披在了身上。
“你这一身破烂得够离奇的。之前不是说抓住那只鹿对你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吗?怎么还会被伤成这样?”宫寂尘都不敢直视她身上某些地方。
也不知道裴梓钰有没有看到她这模样?
“一只鹿当然不会将我变得这样狼狈。方才遇见了蛇妖,原本想抓了它炖汤喝,结果那怪物突然出现,将它给救下了。我一路追踪那怪物,跑了大半个山,最后差点落入陷阱,一个不小心,让它给逃了。”乔苧诗可不想让他认为自己这般没有本事,连抓一只鹿都费劲。
“那……除了我,有没有别的人看到你这个样子?”宫寂尘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乔苧诗低头看了一眼,才发现她胸前居然露出了一点点春光。
难怪宫寂尘会将衣服披在她身上,是想帮她给遮住……
“不知道那蛇妖有没有看到,反正除了你以外,没人看到。只有你占了这个便宜。”乔苧诗说着,将衣服拢了拢,彻底遮住了自己的胸口。
“说得好像我很想占这便宜一样,也不看看你有没有看头。”宫寂尘一心想要将那蛇妖抓住炖汤,最好还能将它的眼珠子给抠出来。
不管他有没有看到。
“你!”乔苧诗想说,她的身材可是九天之中最好的,任谁也比不上她玲珑有致。
可低头看了一眼这干巴瘦的身子……
反驳的话根本就没有办法说出口,只得认了。
“裴梓钰已经离开好一会儿了,要是还不走,怕是要错过好戏了。”乔苧诗没有与他争辩,转身往前走去。
裴文麟将那只鹿带到了皇上面前邀功,皇上原本就喜欢他,见他有这本事,对他更是赞不绝口。
“麟儿果真厉害,这山中环境如此艰险,也将这只鹿给抓到了,颇有朕当年的威风。朕定当重重有赏!”
裴梓钰走上前去,跪在了地上。
“九弟这是什么意思?”裴文麟没有想到他会与这样的举动,眉头微皱。
但转念一想,他已经没有证据证明那只鹿是被他猎杀的,嘴角又有了一抹笑意。
“儿臣特意向父皇为三哥求情,还请父皇饶恕三哥。”裴梓钰说着,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皇上一脸疑惑不解,“你为麟儿求情?所为何事?”
“这只鹿,并非是三哥猎杀的,而是儿臣猎杀的。三哥方才犯了欺君之罪。”裴梓钰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所有人皆是一惊。
就连宫寂尘也不例外,“他居然敢在皇上面前说这样的话?要知道,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帮他。这样太过冒险了。”
他说完,伸手抓住了乔苧诗的手腕。
“怎么,你怕我出去帮他的忙?”乔苧诗轻轻挣了一下,没有能挣开,面露不悦,“你尽管放心好了,我可没有那么蠢。这时候出去,不是往枪口上撞?”
这时候出去,就算裴梓钰将事情解释清楚了,不也是告诉皇上,他能抓到那只鹿,是有人在暗中帮他,并非是他自己的功劳吗?
裴梓钰对她不但不会有半分感激,还会对她恨之入骨。
“你知道就好。”宫寂尘嘴上这么说,但并没有松开她的手,依旧紧紧地抓这次她。
乔苧诗无奈,只得假意倒吸一口凉气,“你弄疼我了。”
宫寂尘这才想起,她手腕上有伤,于是忙将她的手放开,又仔细查看了她的伤口,还从怀里掏出了药来,轻柔地涂抹在伤口上。
再将身上的手帕掏出来,将她的伤口处包扎起来。
“你这手帕看着倒是不错,不知是哪位佳人绣了送你的?”乔苧诗盯着绣着鸳鸯的手帕看了许久,不怀好意地问道。
要是能抓住攻击成 软肋,以后对付他可就容易多了。
宫寂尘眸色一沉,回道:“是我娘绣的。”
乔苧诗当即明白了这手帕对他而言有多重要,想要取下来还给他。
“这是你娘留给你的东西,万一被我弄脏了……”
“无妨。”宫寂尘轻轻按住她的手,“下次,我会帮你。”
乔苧诗听得一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说下次如果她还要冒险,他会出手相助?
她正要回答,就听不远处的皇上沉声说道:“来人,将那支箭取出来,朕倒是要看看,这只鹿究竟是死在谁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