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虚倒好,还没见面就心虚,对付起来就不是难事了。
可若是还有什么别的阴谋,乔苧诗就得做好准备迎战。
“你的脸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乔苧诗见他脸上的人皮面具已经掀起了一角,就想吓唬他一下。
谁知勤澍根本就没有发现她的目的,反而抓住了她伸过去的手。
“说是在乡下长大的,却也是细皮嫩肉,肤若凝脂。”
乔苧诗眉心一皱,眼底的冷意瞬间绽开,“勤澍,你娘可有教过你什么是礼数?若是你不懂,我可以从让人教你。”
勤澍看到她生气的样子,眼底那猥琐的光更浓了,“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
乔苧诗被他恶心得不行,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勤澍还想上前,一双脚却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藤蔓缠住,动弹不得。
“既然你选择回来,就要学会规矩和体统。你不会,自会有人教你。乔府好歹也算是京城的大户人家,容不得你丢人现眼。”乔苧诗说完,让阿蔓将藤蔓收了回去。
勤澍揉了揉自己被缠得发疼的脚踝,有所收敛,“只要你肯将乔府的生意交给我打理,你想让我学什么我都无所谓。”
“你放心,该是你的,就是你的,跑不掉的。更何况你还有奶奶撑腰。只要奶奶愿意将乔府的生意交给你,我又能说什么呢?”
勤澍闻言,得意一笑,“你知道就好,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在我对你动手之前, 乖乖离开乔府。否则,下场只会很惨。”
说罢,他大步流星地离开,没有再看乔苧诗一眼。
“你为何没有揭穿他?”躲在暗处的宫寂尘忍不住问了一句。
方才他借着月色清楚地看到,勤澍脸上的人皮面具都起褶子了。
只要她伸手,将那人皮面具掀开,勤澍就没有办法再装下去了。
可她却没有那么做。
“戏台砸了,我还怎么看戏?既然乔福山精心准备了这么一场戏给我,我也不能辜负了他的一片好心。人总是会在最为放松的时候露出破绽。我现在就是要让他以为,这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逼着他露出马脚。”
“乔福山想要乔府的家业,这野心可是写在脸上的。你想看的肯定不是这个马脚……难道说,你怀疑你爹出事,与他有关?”
宫寂尘不是没有怀疑过乔福山,但当初他与乔福水提起这一点的时候,后者很坚定地说,不可能是自己的大哥所为。
他也就没有再将注意力放在乔福山身上。
加之列出来的所有证据,不管怎么看都不是乔福山能作假的,他就更没有怀疑的理由了。
可如今被乔苧诗这么一提醒,他再回想起自己之前调查到的线索,对乔福山的怀疑又重新燃了起来。
“答案难道不是很明显吗?这乔府之中,除了他,还有谁更想让我爹死?这乔府之中,除了他,还有谁能那么轻易毒死我爹?畏罪自杀……真是可笑!谁被关在牢里身上还能找出毒药来?这么明显的谋杀,大理寺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出来!”
或许,并不是没有看出来,只是故意装作没看出来罢了。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恐怕很多人都心知肚明,却不敢说半个字。
只因那躲在背后的人太过强大,并非是他们所能惹得起的。
如今这京城之中,除了摄政侯,还能有谁如此令人忌惮?
“你在想什么?”宫寂尘看着她的眸光不停变幻,心里没来由地觉得紧张。
“我在想,京城里究竟谁有那么大的能力,可以一手遮天。”乔苧诗并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
而宫寂尘在听到她这么说之后,脑海里立刻就浮现出了一个人影。
“你该不会是怀疑……我爹与乔尚书的事有关吧?”要说京城里谁能只手遮天,除了他爹和大将军,他还真想不到别人。
而今大将军即将因为熙妃被拖下水,就只剩下他爹了。
“连你都在怀疑不是么?你方才的语气里可没有半点惊讶。”乔苧诗没想到他连这都能猜到,更没想到他的语气平静得好似早就洞察到了真相一般。
“我素来与他不和,不管他做了什么事,与我没有半点关系。”宫寂尘这话一点不假,他与摄政侯一向疏离,不过是顶着一个嫡子的身份,所以才会备受关注。
但他其实也不必这么快就撇清自己的关系,他都不知道为何会下意识地这么做。
大概因为,乔苧诗之前只是认为他对乔尚书的事袖手旁观就对他冷言冷语。
如果她认为此事是他爹所为,岂不是不会再理他?
“你和你爹关系如何,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只想知道真相究竟是什么。”乔苧诗对摄政侯并不了解。
但他只比皇上大五岁,却可以在皇上登基之后把持朝政,这心机与能力属实令人佩服。
因此,他也是皇上眼中最大的钉子,这么多年,皇上一直活在他的阴影之下,心中有多恨,自是不必说。
如果,她查出线索来,可以认定乔福水的事与摄政侯有关,到时候都用不着她出手,只需将线索交给皇上就行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爹被皇上定罪,会不会牵连到你?”乔苧诗抬眼看向宫寂尘。
在月色之下,他的一双眸子如同黑曜石一般,深邃得仿佛能将人给吸进去。
她一时看得失了神,并没有注意到对方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得再问一遍:“会吗?”
“皇上若是想治我爹的罪,必然会是满门抄斩的重罪,你说我会不会受到牵连?”宫寂尘能看出她有几分关切,几分紧张。
所以说这话的时候,并不觉得难受或是不悦,嘴角反而还有一丝丝笑意。
“说得也是,你爹让皇上痛苦了这么多年,皇上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并且还要斩草除根,将摄政侯府的人一并杀了,才能彻底心安。到时候,就算你手里有免死金牌,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免死金牌能不能用,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儿?
他说没用了,就算你手里有一百块免死金牌也是白搭。
“你是不是在担心我?”宫寂尘突然俯身,附在她耳边轻声问了一句。
灵息香气扑面而来,乔苧诗还没有来得及思考,就先有了动作。